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透過窗間,一縷縷地灑在了輕紗之上。

鄞桓與蘇苒青各自起身,由婢女們侍候著更衣。

“今日我與你一同去母妃處,無需緊張。”

“嗯,大王若是有事儘管去忙,我一個人應付的來。”

“無妨,今日可是你正式成為大妃的第一日,我自是不想留你一人。還有……還有那個已經無用了,你們知道要怎麼做吧?”鄞桓伸手指了指床鋪最裡側的一張白帕子,掩飾地說了一句。

一名婢女應下後,立刻上前取走了帕子,快步出了房門,將其交到了一個老嬤嬤的手裡。

蘇苒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那帕子,只見上面好似有著什麼,卻因婢女動作太快,還未來得及看清楚,甚是疑惑地看向了他。

“什麼東西呀,這麼神秘!”

“咳,咳……”鄞桓突然被嗆的咳嗽了幾聲,接著說道,“你可真是不長心呢,出了這個門就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身旁的小媛聽後低頭笑了笑,趕忙上前為蘇苒青送上了藥丸。

蘇苒青看著他們一個個躲避的眼神,心裡更是奇怪了,但是鄞桓已經發話了,她也不好再問下去,只好先喝了藥,便跟著鄞桓走了。

兩人一起到了寧壽宮前停了下來,心領神會地相視一笑,便由老嬤嬤帶進了宮內。

“兒臣,臣妾參見母妃!”

“起來吧,今日請安來的過早,不知昨夜你們夫妻二人休息的可好?”

“多謝母妃關心,昨夜兒臣與青兒都休息的很好,今日可是要給您敬茶的,自是要早早來孝敬您了。”鄞桓說道。

“嗯,你二人連日來舟車勞頓,又逢昨日大喜,大妃乃是千金之軀,想必是累壞了吧?”

“多謝母妃為臣妾操持著,宮中一切都好,臣妾休息的很好!”

“嗯,你初來乍到,難免有些不習慣,想到什麼儘管說出來,這以後可就是你的家了。”

“是,臣妾謹遵母妃教誨!”

“好了,你們還沒用早膳吧,走,陪本宮一起用了吧。”

“是。”鄞桓與蘇苒青一同應道。

早膳過後,鄞桓和蘇苒青便出了寧壽宮。

“大王今日不用忙別的事嗎?”

“今日可是咱們大婚後的第一天,就讓我歇歇吧,況且,我是真的想陪你一起走走。”

“聽這話,大王似有心事?”

“我在想,人是不是都是這樣,一旦擁有了,就會比旁人更害怕失去?”

“大王何故這樣患得患失,這可不像是瑤青認識的那個人。”

“你不知道,我曾想過各種方法,將你留在我身邊,如今你就在這兒,我卻有些亦真亦夢了!”

“這輩子能得到大王的珍視,乃是瑤青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如今我已經切切實實地站在大王的面前,還請大王勿要自擾!”

“許是我太貪心了,青兒,我想你一輩子都陪在我的身邊。”

“大王之心便是我之意,只要大王願意,瑤青便會一直陪在大王身邊!你放心,今後我定會無比珍視自己的生命,好嗎?”

鄞桓停下了腳步,回身溫柔地凝視著她,儘管此刻,心中對她的還有著一絲猶豫,但也足夠他欣慰許久了。

只見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蘇苒青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蘇苒青瞬間害羞地低下了頭,身後跟著的人見到此景,也都側過身去,不敢再窺視大王與大妃之間的愛意。

就連路過的宮人們都紛紛跪了下來,不敢逾越半分。

寧翊也隨著大家一起轉過頭去,眼角的餘光卻是一直停留在某人的身上,心中似有些什麼東西牽絆著,久久不能平復。

“大王,這麼多人都看著呢,你怎麼……”

“這王宮上下哪一處不是本王的地方,本王在自己的家中與妻子親近,有何不妥啊!”

“鄞桓,你真是……”

“好了,下次不這樣了,走吧。”

說罷,鄞桓便想拉著蘇苒青走,可蘇苒青卻是氣氣地瞪了他一眼,收起手來,自己先走了。鄞桓看著她的背影,得意地笑了笑,快步追了上去,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地走回了昭陽宮。

路過的宮人們看著自家大王的樣子,都在議論紛紛。

“大王真是好寵著大妃娘娘呀!”

“是呀,是呀,我入宮這麼多年了,從未見過大王如此模樣。”

“就是的,大妃娘娘好幸福呢。”

“原來大王溫柔起來是這樣的呀。”

“大王可從未對雲美人這樣過,看來當初的傳言是真的呢。”

“我也聽過了,大王可是被逼無奈才娶的她。”

“好了,好了,快別說了,小心被別人聽了去。”

幾名宮女竊竊私語了一番,漸漸地,這些話便傳到了雲嫣的耳朵裡。

雲嫣聽後,則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因她並不知道這位遠嫁而來的大靖國公主,便是蘇苒青本人。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緣由來,以至於被看著她的人發現了她的異樣,一鞭子直接抽到了她的背後。

“想什麼呢!還學會偷懶了是不是,趕緊幹活……”身後的人兇狠地謾罵著。

雲嫣吃痛地閉著雙眼緩了緩,趕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今日發生的一切,也傳到了雲景宮,當然這也是鄞桓屬意的。

雲俏被來人說話時有聲有色的模樣,氣的半死,來人前腳剛走,她便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蘇苒青,蘇苒青,哼,憑什麼你就能得到大王的另眼相待,你什麼身份,還敢跟我比!小芊,小芊?”

“美人,美人這是怎麼了?怎麼吐了這麼多血?”雲俏的貼身婢女小芊,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大驚失色道。

“小芊,扶我去床上歇歇吧。”

“是,美人,奴婢還是給您弄點湯藥來吧。”

“也好,你仔細著點,別被有心人發現了去。”

“是,美人。”

雲俏半靠在床邊,閉上雙眼養起了心神。她的貼身婢女小芊則是快步出了房門,朝偏廳去了。

過了一陣,小芊便端著一碗湯藥過來了,雲俏喝過後,感覺身上好了許多。

“美人,已是午時了,奴婢去準備午膳吧。”

“嗯,今日本宮胃口不好,讓小廚房弄點清淡的來。”

“是,奴婢這就去吩咐。”

說罷,雲俏舒服地靠在了枕靠上,閉上雙眼,想象著鄞桓和蘇苒青恩愛有加的畫面,就氣不打一處來。

“哼,賤蹄子,當初真不該心軟留你一命,早知會如此,就該一鞭子抽死你。哼,本宮永遠不會忘記,是你蠱惑的大王,廢了本宮的武功,本宮何至於如此境地!蘇苒青,想來你這身子也經不起折騰了,咱們就比誰活的久,來日方長!”

雲俏突然睜開了雙眼,目光寒冷凌厲,恨不得此時此刻就揮鞭打死蘇苒青。

“哦,對了,就你那一身疤痕,女人尚且看著都噁心,何況大王,怕是昨日的洞房也是假的吧,哈哈……”

雲俏自言自語地說了許多,想到這裡竟是高興地笑出了聲。

昭陽宮內。

“今日的膳食可是我專程命人照著你的家鄉飯做的,怎麼樣,還合胃口嗎?”

“嗯,好吃的很,大王有心了,以後不必如此費心,我吃什麼都行,不挑的。”

“你呀,什麼東西都是將就著來,以後在我的身邊,我可是要把你養的白胖呢。”

“說什麼呢你!”蘇苒青悄悄抬眼看了看周圍的婢女,小聲說道。

“本王要陪大妃去午休,你們幾個,嗯……”

鄞桓說著便給了他們一個眼神,宮人們便心領神會地低頭退到了兩側。

只見他站起身來,牽著蘇苒青的手又回到了昭陽宮的寢宮。

夕疆和寧翊也跟著他們走到了昭陽宮的寢宮前,為他們關好門之後,一左一右地守在了宮門前。

“鄞桓,你其實真的不用這樣……”

蘇苒青的話還沒說完,鄞桓便一把抱住了她,隨後將她整個人壓在了床榻上。

“不用怎樣?我的好大妃。”

“不,不用一直陪,陪著我。”蘇苒青別過頭去,結結巴巴地說道。

“哦?青兒,你真是與眾不同呢,旁人若是得此榮寵,不知要怎麼想法子留住人呢,你倒好,盡往外推。”

“我,我這不是怕人說我恃寵而驕,誤了國事麼。”

“如若我說,這些你都不用考慮呢?”

“那,那當然是你想去哪,就,就去哪了,只要你別再親,親我,就行。”

蘇苒青看著鄞桓逐漸湊近的臉,邊說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鄞桓也沒有挪開她的手,俯下身在她的手背上重重地吻了下去。

蘇苒青一動沒動,似乎有些預設了他這樣的行為。

鄞桓緊閉著雙眼,久久地才放開了她,躺在了她的身邊,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你今日沒有躲開。”

“我,我只是覺得不應該,不太好,我,我不知道……”

“你無需解釋,只要我知道了就好。”

“你?難不成還真成了我肚子裡的蛔蟲?”

“論看人心這一塊,我還是有點把握的。”

“隨你吧,我確實有點困,想睡了。”

“來人,將大妃的湯藥端來。”

不一會兒,小媛便送來了湯藥,見鄞桓接過了藥碗之後,低下頭等在了門外。

蘇苒青起身,由鄞桓喂著喝完藥後,又叫婢女將藥碗拿走了,還特意叮囑她,休息時候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

蘇苒青看了眼鄞桓,笑而不語,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鄞桓也未曾開口,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躺在她的身側開始閉目養神。

還在趕路的趙昀,在出發前便已送了八百里加急的密信回皇城,這一日午後剛好到了沐珏熠的手裡。

他看完信後,點了點頭,似乎對鄞桓的做法頗為滿意。

“來人,將此訊息放出宮去。”

“是,陛下。”

僅是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西境國君與大靖國公主成婚的訊息就已傳遍了皇城。

正在與康王等人議事的宣王,收到訊息後,竟一時愣住,不知要怎麼回應。

另外兩名大臣聽到訊息後,則是對西境國君的行為連連稱讚。他們認為這樣做,既表示出對此次和親的重視,更顯示出對大靖國的尊重。

“好了,今日就到這兒吧,三哥和本王都有些累了,明日咱們上了早朝再議吧。”康王看出了宣王的心思,立刻說道。

“是,微臣告退。”兩名大人齊聲說道。

“三哥,你,你還好吧?”

康王見人走了之後,讓信宴將書房門關上後,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宣王。

然而宣王並未答話,只是默默地笑著,可又一時說不清是怎樣的笑容。

“三哥,這裡又沒有外人,你若是心裡不舒服,便說出來,別憋著,行嗎?”

宣王依舊面帶笑容地看向了康王,搖了搖頭,卻在低頭時,不經意間留下了兩滴淚珠。

“我真是好生羨慕鄞桓!我曾那麼精心呵護著她,本想著等她長大了,便可以與她心意相通,將她寵成這世間最幸福的女子,卻不曾想,自己的這層身份,竟成了我們之間最大的阻礙!”

“三哥,你盡力了,她也是懂你的!剛才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他們這麼快就完婚了,也正是代表了鄞桓對苒青妹妹的重視,他一定會好好善待她的。”康王寬慰道。

“可這些我明明也可以做到,卻還是親手將她送到了鄞桓的懷抱。”

“三哥,我雖未同你一般,體會過這種非她不可的心情,但我知道,你當初也是頂著重重壓力,才倉促成了婚,苒青妹妹不會怪你的。”

“時至今日,我每每想到她一身的疤痕,還有她僅有的兩年壽命,就徹夜難眠。”

“我聽江籬說了,他也不敢同別人講,只在私下裡與弟弟說過,三哥每日都要喝了安神湯,才可入睡半宿,失眠之症愈發嚴重了些。”

“這些小事,與她身上的痛處相比,都無妨……唉,你回去吧,三哥想一個人靜靜。”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三哥,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麼事都別自己憋著,苒青妹妹走時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

宣王點了點頭,閉上了雙眼,靠在了椅子上。

康王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走出了書房。

“信宴,三哥累了,別讓旁人來打擾他。有什麼事,儘管來康王府找本王。”

“是,王爺,屬下明白了。”

宣王在椅子上坐了好久,連茶水都沒有要,似乎是睡著了。直到太陽落山,也不曾聽到什麼動靜。

“他竟是一直都沒有出門?”江籬走到了信宴跟前,小聲地問道。

“嗯,我也不敢進去,怕驚擾到王爺。”信宴回道。

“唉,由他去吧,真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天底下的事都可以謀算,唯有情愛這一關,還需自己看透。”

信宴一知半解地撓了撓頭,江籬看著他的樣子,笑了起來。

“你呀,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木訥,倒也沒有這相思病一說了。你好好看著他吧,我去給你家王爺熬藥去。”

剛過戌時,宣王才叫了信宴進去,將書房內的幾盞燈點燃後,便讓信宴去叫江籬過來。

江籬早就想到他會叫自己過去,拎著一個食盒便與信宴走了。

走進書房,江籬開口道:“我知你未用晚膳,做了些開胃點心,快來嚐嚐吧。”

“嗯,聞著這點心的味道,倒還真有點餓了。”

信宴沒有多待,默默地關上了書房門,守在了外面。

“江籬,我想到了一件事,不知可不可以……”

“你說吧,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我是絕不會和你說不的。”

“嗯,那我就直說了。我想送些東西給她,卻也只能想到送藥物應該還算合規矩,可以進了西境王宮。”

“嗯,我懂了。我們可以打著給大靖國公主送些補品的幌子,將東西送到王宮中,還不易被人察覺。”

“呵呵,要不說你最是知我的,我才說了一句,你便已猜到我的心思了。”

“那可不,多少年了,我還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嘛,你就只管說要送信還是物件就成,其餘的都交給我。”

“我想寫封信給她,倒也不用她回,只是想試試這樣可不可以。”

“嗯,我懂了,你只管寫,我一定會幫你辦好的。”

看著江籬胸有成竹的樣子,宣王的心總算是平靜了一些,拿起一塊點心吃了起來。

“不過啊,你記著,人是鐵飯是鋼,千萬不要餓肚子,不然腦子都要不好使了。況且,整日失眠已是夠你受的了,再加上不吃不喝,你是想活成神仙呀,還是想累死我呀?”

江籬一邊吃著點心,一邊沒好氣地瞪了宣王一眼。

“是,是,是,當然是我們江大神醫說的對了!今日是我不對,以後一定改正。”

“這還差不多,看在你主動投誠的份上,本神醫暫且不跟你計較了,來,這是安神湯,喝了便早些歇息吧。”

宣王喝過了安神湯,又吃了兩塊點心,便準備去休息了。

臨走前,江籬突然問道:“珏旻,你這是打算在書房裡睡多久啊?我擔心你與王妃心生嫌隙,仔細被旁人鑽了空子。”

“前些日子光顧著忙和親的事了,確實對她有些疏遠。多謝你提醒,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去她那裡賠罪吧。”

“嗯,你們是該好好相處了,之前的事,她也跟著忙了許久,你們是好歹夫妻一場,別寒了王妃的心。”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說罷,宣王便叫了信宴進來,如往常一樣,開始在書房裡鋪床歇息了。

江籬走出門外,看著房裡的燈漸漸熄滅,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不禁感嘆道:孽緣呀,孽緣,這鬧的都是什麼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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