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可兒直接找到答案：“因為你足夠熟悉他們。”
“我和他們從撒哈拉沙漠到亞馬遜雨林，一起奮戰了好幾年的時間，不管趙軒還是冷瞳，我知道他們每一個人喜歡吃什麼東西，甚至知道誰睡覺會打呼嚕，那麼我也就知道他們每個人適合做什麼工作。”蒼浩聳聳肩膀：“很多人認為血獅僱傭兵發展速度非常快，其實我之前已經做過好幾年的準備，血獅僱傭兵不是憑空發展而來的。”
“正相反的是，如果不夠了解手下這些人，因為資訊差就會產生很多問題，支付額外成本。”
“這就是摩擦成本。”蒼浩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譚孝生組建特別行動隊，必然選擇自己非常熟悉的人，但楊偉新對這些人卻不夠了解。要知道，這個特別行動隊嚴格來說不算是警方執行公務，在行動的時候沒有足夠的後勤保障和支援，尤其他們進入薩瓦區等於是在敵人地盤上活動，如果領導者對他們不夠熟悉的話，就可能會支付巨大的摩擦成本，說白了，可能全軍覆沒。”
“我明白了。”龐可兒點了點頭：“如果是一次正常執行公務，比如帶隊去抓某個犯罪分子，楊偉新還可以勝任，但這事兒真不行。”
“還有，楊偉新過去的位子是個閒差，沒在一線工作過，也不知道該怎麼組織這樣的行動。”蒼浩告訴龐可兒：“所以我覺得他這麼謹慎也沒什麼壞處。”
龐可兒無奈的道：“難道你有什麼計劃？”
“我暫時沒什麼計劃。”
“這麼說特別行動隊的計劃只能暫時擱置了。”
“是的。”蒼浩點了點頭：“薩瓦區的事沒那麼簡單，需要考慮方方面面的影響，否則我早就組建這樣的特別行動隊。”
龐可兒心直口快道：“話說，師兄你變得有點軟弱，總是不能果斷拿出措施。”
“如果，我還只是當年那個普通僱傭兵，只想著打贏今天這一戰，不考慮明天是否還能活下來，我做事可以沒有任何顧忌。”蒼浩一邊說，一邊不住搖頭：“但是，我現在領導這樣大的一個團隊，還需要跟各方面權貴打交道，那麼我就不能任意妄為了。”
“薩瓦區暫且不考慮，這一次車隊被襲擊，顯然你們內部出了間諜，你不想採取措施？”
“我們內部怎麼可能有間諜？”蒼浩不住搖頭：“我不是說了嗎， 這些人已經追隨我好些年，如果他們會當叛徒的話，早就已經叛變，不可能等到今天。”
“但這一次車隊被襲擊怎麼都看著非常詭異。”龐可兒嘆了一口氣：“你還是好好調查一下吧，內部是不是有什麼隱患，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蒼浩點了點頭：“好吧。”
“我還有件事不明白，李文學這樣的人，既然已經確定有問題，為什麼不採取措施？”
“已經採取措施了。”蒼浩回答：“我已經把他們公司的電腦全都變成廢品。”
“這就算了？”龐可兒直接提出：“我還是覺得你應該直接幹掉李文學！”
“我還是那句話，如今不管我們做任何事，都需要考慮方方面面的影響。”蒼浩搖了搖頭：“幹掉李文學很容易，但我需要找出李文學的幕後老闆，我相信李文學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龐可兒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
同一時間裡。
儘管昨天晚上，蒼浩去過現場之後，讓大家回去休息，但王一和沈開陽並沒走，而是重新安排醫療物資運送。
一直到了這個時間，沈開陽總算才算忙完，新一批醫療物資已經整裝待發，沈開陽總算能回家休息一會兒了。
周勝雪這會兒在家裡追劇，看到沈開陽回來，懶洋洋問了一句：“你忙啥去了？”
“昨天晚上出事了。”沈開陽坐到一旁，試探著問：“我們單位的事兒，你沒跟別人說過吧？”
周勝雪一瞪眼睛：“你這是什麼意思？”
“昨天我們被人襲擊，遭遇很沉重的損失，可能是有人走漏訊息……”沈開陽很小心的道：“除了你，我沒告訴任何人，所以問一下。”
周勝雪嗤笑一聲，不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關心你們那些破事兒，你昨天跟我說過什麼，我全都忘了。”
沈開陽慌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就是隨便問一下……”
“話說你對這個蒼浩瞭解多少？”周勝雪冷笑問道：“你周圍其他人呢？”
“王一，我還是很瞭解的，畢竟認識很多年了。”沈開陽很認真地回答道：“其他人嗎，我也是最近剛認識，談不上了解。”
“你怎麼知道，不是其他人走漏了訊息，然後故意栽贓給你？！”
沈開陽一個勁搖頭：“沒人栽贓給我，只是我覺得這事兒挺奇怪，所以想要調查一下。”
“反正這事兒跟我沒關係。” 周勝雪懶得看沈開陽，把電視關掉，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懶洋洋的道：“你也知道，我對軍隊的事情一竅不通，從來都不關心你在外面忙些什麼，別說我忘了昨天你說過什麼，就算我想起來了又能說給誰聽。”
沈開陽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只要不是你說的就好，反正這事兒不會這麼算了，接下來還要繼續調查。”
“昨天你們損失很大嗎？”
“非常大。”沈開陽點點頭道：“我當兵許多年，這麼沉重的損失，也是第一次遇到。”
“畢竟你是當兵的嗎，這種事情早晚會發生。”
沈開陽手裡拿著一摞資料，放到周勝雪面前的茶几上，然後伸了一個懶腰：“先不跟你說了，我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沈開陽從沙發上起身離開，周勝雪適時睜開眼，正好看到沈開陽留下的資料。
沈開陽進了衛生間，很快的，裡面傳來“嘩嘩”的水流聲，顯然是開始洗澡了。
周勝雪翻開眼前這堆資料，頓時就是眼前一亮。
這份資料是血獅僱傭兵在運河城各處基地的詳細資料，不但詳細標出每處基地所在具體位置，還註明了每處基地的人員和裝備情況。
周勝雪總是強調，自己對軍隊的事情一竅不通，真實情況並非如此。
沈開陽和周勝雪相識多年，連離婚都有幾年了，兩人還曾在一起生活過，在沈開陽的日常薰染之下，周勝雪對軍事多少懂一些。
雖然周勝雪確實對軍事不感興趣，架不住沈開陽總是追憶當年的軍旅生涯，所以周勝雪被動的也能學到不少東西。
周勝雪當然知道這份資料意味著什麼。
趁著沈開陽洗澡的功夫，周勝雪馬上拿著這份資料，用家裡的印表機複製一份。
隨後，周勝雪把這份複製藏起來，把沈開陽的原版原樣放到茶几上。
過了一會兒，沈開陽洗過澡出來，一邊擦頭，一邊問：“對了，我剛才拿回來的資料呢，你看見了嗎？”
“是不是茶几上那份？”周勝雪不耐煩的道：“你一天到晚怎麼糊里糊塗的！”
“我連續兩天兩夜沒睡覺了，現在確實是有點糊塗……”沈開陽拿起資料，又伸了一個懶腰：“我先去臥室睡一會兒。”
周勝雪點了點頭：“去吧，我馬上也要出門，跟兩個朋友約了逛街。”
沈開陽拿著資料進了臥室，大概不放心留在外面，睡覺的時候也要放在枕頭邊。
周勝雪看著沈開陽關上臥室門之後，馬上跑到衛生間裡，給李文學打了一個電話：“你們是不是要對付血獅僱傭兵？”
李文學急忙問：“難道你有什麼新發現？”
“沈開陽剛才拿回來一份資料，標註出了血獅僱傭兵的詳細基地資料……”周勝雪嘿嘿一笑：“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這份資料多麼有價值！”
“太有價值了。”李文學急忙道：“你實在太能幹了，這可是軍事機密，竟然被你給弄到手裡了。”
“我也覺得自己很能改，怎麼就沒人慧眼識珠呢？！”周勝雪嘆了一口氣：“我到現在連份工作都找不到，我感覺這世界上伯樂太少太少！”
“我就是你的伯樂，發現了你這匹千里馬，現在趕緊把資料拍照發給我。”
“這可不行。”周勝雪搖頭：“這麼重要的東西，我不想透過網際網路傳輸，萬一不小心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那你想怎麼樣？”
“我影印了一份，當年交給你。”周勝雪提出：“咱們見一面。”
李文學點頭：“可以。”
“你準備好錢。”周勝雪嘿嘿一笑：“這可不是免費的。；”
“我不是已經給你錢了嗎。”
“你預付給我的費用，可不包括這份資料。”周勝雪理所當然的提出：“我平常不是給你提供情報了嗎，沈開陽都幹了些什麼，你知道的清清楚楚。但這份資料是額外獲得的，而且價值這麼高，你想要免費獲得，那可不行。”
李文學嘆了一口氣：“你也太貪心了吧？！”
“我要為我自己的未來多考慮一下，不多攢點錢怎麼能行？！”周勝雪搖了搖頭，又道：“沈開陽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我們兩個的婚姻能維持多久還不好說，搞不好過段時間我就得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