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密室內所有的考官，都將注意力放在第三枚靈丹之上，根本沒人注意到莫正陽臉上的驚訝。
雖然這枚匯聚了光明與黑暗的靈丹，達到了“卓越”級，但在這些八星大宗師眼中，依舊算不上完美，還有不少的瑕疵。
最終，大家共計找出17處缺陷。
當然較之冰火兩極丹和風雲龍虎丹，已經強了不是一點兩點。
緊接著，眾多考官將目光，投向第四個錦盒。
毫無疑問，這是小丹王謝楓煉製的靈丹。
謝楓非但得到了金烏神爐，甚至還勾動九天星辰之力來煉丹，他究竟能煉製出怎樣的靈丹，大家都很期待。
終於，錦盒被開啟。
“唰唰唰唰唰！”
上百道光華從中激射而出，照亮了整個密室，就像是群星閃耀，璀璨奪目。
這些光華在空中凝結出一把勺子的形狀，其中有七道最為耀眼，令人不敢直視。
“天哪！”
一位考官驚撥出聲：“匯聚北斗星系七顆主星的星辰之力！沒想到謝楓年紀輕輕，竟然有此等無與倫比的煉丹手法，就算老夫也自嘆不如！”
“長江後浪推前浪！”
“哎……可惜沒有見到他煉丹的場景，也不知丹成之時，引動了怎樣的天地異象！”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那漫天光芒才緩緩消散。
定睛望去，那是一枚晶瑩剔透的靈丹，表面光滑，內部卻閃爍著上百個小光點，就像是孕育了上百顆星辰。
“納須彌於芥子，這是丹王大人創造出的手法，當今世上能使出來人，一隻手數的過來，沒想到謝楓竟然學會了！”
“咦？這枚靈丹毫無瑕疵，並非‘卓越’級，已經達到‘完美’的境界了！”有人驚撥出聲。
此言一出，就像是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水面，激起千層浪，在場內引起一番軒然大波。
如果是“普通”和“卓越”的差距，區分的是凡人和天才。
那麼“卓越”和“完美”的差距，區分的則是天才和萬古天驕！
天樞星那麼大，修士的數量足有幾百億。
哪怕是億裡挑一的天才，都能找出幾百個來。
所謂萬古天驕，獨步天下，橫壓一世，凌駕於芸芸眾生之巔。
就算是那些天才與之相比，都顯得相形見絀，不是一個級別的。
每一個領域的萬古天驕，就像是一座高山，橫亙於前，其他人只能仰望，卻無法逾越。
現任丹王凌絕世，就是一位萬古天驕，丹道造詣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
就算是最驕傲的煉丹師，也生不出與凌絕世比肩的念頭。
而現在，謝楓煉製出了“完美”級的靈丹，真的有可能成為新一代的萬古天驕。
所謂“完美”，就是沒有瑕疵，沒有缺陷，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如登天！
從藥材的選擇，到煉丹的手法、再度火候的掌控，每一個細微的小細節，都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整個煉丹的過程中，煉丹師就像是精準無比的機器人。
在場眾多考官，哪怕是林清玄這樣的老前輩，也從未煉製出“完美”級的天階靈丹。
下一刻，所有的考官都直勾勾望著錦盒中的靈丹，仔細打量，想要看出有沒有什麼不足之處。
然而，就算是再挑剔、再吹毛求疵的人，也找不出任何一個缺陷。
完美！
只能用完美來形容這枚靈丹！
這不像是人為煉製的靈丹，反而像是天地孕育的至寶，集寰宇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
“哎……後生可畏啊！”
林清玄幽幽地嘆了口氣，感慨道：“老夫煉丹至今已有六百多個春秋，曾煉製出上百枚天階靈丹，也算有些虛名！但讓老夫煉製出這樣的靈丹，老夫卻是辦不到！小丹王謝楓，乃至真正的天縱奇才！諸位，這次丹盟大會的冠軍得主，想必沒有爭議了吧！”
“林老說的是！”
“謝楓技壓群雄，是當之無愧的冠軍，無人能及！”
“林飛羽那枚‘卓越’級靈丹，也非常不錯，如果再往屆的丹盟大會中絕對能奪冠，只可惜生不逢時，遇上了謝楓！”
“謝楓的煉丹水平，已經完全有資格成為丹盟的長老了！用不了多久，咱們這些老傢伙就會被他甩在身後！”
“好了！”
林清玄目光掃視全場，沉聲道：“如果大家沒有異議的話，咱們就出去宣佈這次比賽的結果吧！”
眾多考官紛紛起身，準備離開密室。
“等等！”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
大家紛紛向聲音的源頭望去，卻見說話之人正是莫正陽。
“莫道友，你有什麼話要說麼？”林清玄問道。
“諸位同仁，這兒還有最後一枚靈丹沒打分呢？”莫正陽開口道。
最後一枚？！
場內眾人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臉上紛紛流露出古怪之色。
“莫道友，你說的是第五個錦盒中的靈丹？”
“那不是廢丹麼？”
“沒錯！林老都開了金口，一枚廢丹有什麼可看的，不過是浪費大家的時間！”
……
“我不認為那是廢丹！”
莫正陽的語氣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見他如此執拗，其他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不滿之色，頗有微詞。
“莫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質疑林老的看法？”
“就是！咱們大家一直認為那是廢丹，就你一個人看出不同，眾人皆醉我獨醒？”
面對這些質疑，莫正陽沒有回應，反而轉身望向工作人員，開口道：“這第五枚靈丹，是不是一個叫葉凡的少年煉製的？”
“這……”工作人員面露難色，開口道：“前輩，根據公平公正的原則，考評過程中是不能透露煉丹師身份的！”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不可說的？！”莫正陽怒喝道。
其他四枚靈丹，大家早就猜出了煉丹師的身份。
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存在弄虛作假的情況。
身為主考官的林清玄，也一直秉持著公正原則，根本沒為自己孫子拉票。
工作人員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說道：“前輩，您猜的不錯，這枚靈丹的確是名為葉凡的參賽者煉製的！”
莫正陽聞言，二話不說衝到第五個錦盒前，作勢要開啟蓋子。
見到他的舉動，其他考官竊竊私語道：
“看來莫道友是要力挺那個葉凡！”
“行吧！就看看那小子究竟煉製出什麼靈丹了！”
“也許真有奇蹟發生！”
“如果我看走眼了，待會就向莫道友道歉！”
萬眾矚目之下，莫正陽終於開啟了蓋子。
場內一片平靜，沒有任何異象，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遙遙望去，一枚靈丹靜靜地躺在錦盒之中，呈現出暗灰色。
乍一看，灰不溜丟，毫不起眼，平淡無奇，表面沒有任何丹紋，內裡也沒有什麼強烈的元氣波動。
廢丹！
毫無疑問，這是一枚廢丹！
因為煉製失敗，所有的藥性全都散去，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不！不可能！”
莫正陽瞳孔驟縮，眼角肌肉一陣抽搐，臉上寫滿了難以掩飾的詫異。
在他的心目中，那位神秘少年丹道上的造詣，足以比肩丹王，又怎會煉製出這樣的廢丹！
“莫道友，現在……你應該沒話說了吧！好了，咱們出去吧！”
林清玄說著，邁步向外走去，其他考官也緊隨其後。
“慢著！再給我一次機會！”
莫正陽發出大喝，身形一閃擋住眾人的去路。
見到這一幕，林清玄眉頭緊皺，眸中閃過不悅之色，威嚴道：“莫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顛倒黑白、妨礙丹盟大會的公正麼？就算你說破嘴皮子，這還是一枚廢丹！”
其他考官也紛紛附和道：
“沒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這枚廢丹，別說和天階靈丹相比，隨便找一枚黃階靈丹，都比它強！”
“莫道友，你太頑固了！”
……
聽到眾人的勸說，莫正陽卻一臉堅定，沒有絲毫讓步，目光更是如神劍般銳利，一字一頓道：“清玄道友，辨丹除了‘嗅’和‘望’之外，還有最後一個環節！”
此言一出，林清玄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的確，“嗅”和“望”，都帶有個人的主觀意見，有可能出現看走眼的情況。
而辨丹中，還有一個最重要、最準確的環節。
修士可以將內勁注入靈丹之中，催動一部分的藥性，以此來判斷這枚靈丹的功效。
但是這種方法，會損耗靈丹本身的藥性，甚至導致品階下降。
一枚天階靈丹，如果損耗太多的藥性，極有可能降格為地階上品。
正因如此，除非萬不得已的情況，大家不會用這種方式去辨丹。
不過眼前這是一枚廢丹，無論如何注入內勁，都不會迸發出什麼藥性。
想到這兒，林清玄望著莫正陽，厲聲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身為丹盟大會的主考官，不容許你如此肆意妄為！”
“清玄道友，我相信這枚靈丹，是蒙塵的明珠，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證明這真的是廢丹，那我願意卸掉丹盟長老一職，封爐百年！”莫正陽沉聲道，字裡行間帶著一股悲壯的氣魄。
什麼？封爐百年？！
封爐，對於煉丹師而言，就是從此不再煉丹。
就像是刀客封刀，將軍卸甲，一代梟雄金盆洗手。
這是莫大的懲罰，甚至比肉體上的折磨更加難熬。
俗話說得好，拳不離手曲不離口。
哪怕是大宗師級別的煉丹師，如果百年不煉丹，技藝難免生疏退化。
在場眾人萬萬沒想到，莫正陽竟然立下如此殘酷的誓言，幾乎是孤注一擲，不給自己留任何退路。
“哎……莫道友，你這又是何苦呢？區區一枚廢丹，哪裡值得你付出這樣的代價？”旁邊有人勸說道。
“我意已決！”莫正陽堅持道。
在他看來，葉凡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就算付出一切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而現在，葉凡煉製的靈丹不被看好，甚至被視為非但。
哪怕只有那麼一絲希望，他都要為葉凡正名。
“好吧！”
見莫正陽如此堅決，林清玄無奈地點了點頭，開口道：“莫道友，既然你堅持，那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請吧！”
“多謝！”
莫正陽作揖行禮，隨後走到第五枚錦盒前，小心翼翼拿起了那枚靈丹。
“葉小友，老夫將一切都賭在你的身上，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莫正陽喃喃自語，隨後運轉澎湃磅礴的內勁，注入這枚靈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