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助火勢,烈火催風起。

兩相助長之下,一片火海瞬間匯聚而成,將眼前所有的魔獸幼體淹沒其中。

滾燙的氣浪讓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扭曲,眼睛能夠看見的東西已經不能算是真實,餘道生張開了意識,突然間向前一步疾衝,甩在身後的手攥緊,地面仿若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突然湧起數道土刺。

其中一道泥土衝到餘道生手掌,正好被他緊握住,頓時泥土剝落,一柄沉重的寶劍被餘道生緊握住,用力向身前的火海當中拍去。

呼!

幾乎同時,一隻魔獸揮著手臂,帶著已經被燒得一片焦黑的身體,面容猙獰的衝出火海,雖然還不太熟練,在它的手掌之上,數道利刃彈出。

雙目圓睜,剝落的面板下裸露出一片暗紅的血肉,連血肉的紋理都清晰可見。

看見餘道生揮動的重劍,那魔獸用力向前揮動手臂,無數焦黑的面板碎片灑落,在火焰當中被炙烤,化作一片灰燼。

“吼!”

砰!

餘道生用力一劍拍碎了魔獸那神情猙獰的腦袋,與此同時側身躲過魔獸手掌上彈射而出的利爪。

巨大的衝擊力,甚至將魔獸無首的身軀丟擲去近百米。

四周的一切彷彿都陷入了死寂。

餘道生揮動手中重劍,狠狠紮在地上。

“光主聖殿餘道生,誰敢上前一步,殺無赦!”

氣浪震動地面,而餘道生的怒吼聲,更是氣勢無比。

以一人之力,對面這數量龐大的魔獸幼體,哪怕只是幼體,他們也有騎士級別的實力,可以說在實力上的差距極小。

除了實力,魔獸那強悍的身軀,還佔盡優勢。

餘道生的五行劍法已經施展到了極致,這一片綿綿不絕的火海,要是換了其他的騎士,那肯定就是對耗自身的力量,可這些魔獸不用。

哪怕是幼體,哪怕是提前孵化的半成品,也能夠仗著自己的身軀,在這一片火焰當中橫衝直撞。

餘道生的厲聲呵斥,讓身後的腦子一片嗡嗡作響的信徒們突然驚醒。

幾個信徒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眼神。

“為光主聖殿揚威。”

“此戰我們或許會死,但那有何妨,光主大人保護了我們太久,現在我們才看見這個殘酷的世界而已。”

“我們去幫餘道生,不能讓他一個人孤身奮戰!”

……

在遠處默默觀察著這一切的秦逸塵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才是他想要的變化。

在來到此地的時候,林白就向他彙報過魔獸幼體的事,但秦逸塵沒有直說,而是找了個理由離開。

或許這一刻對信徒們來說分外殘忍,第一次出戰就要和這些難纏的對手交鋒,但,秦逸塵知道,這個時候的保護和指引,更是甜蜜的劇毒。

光主聖殿如今的勢力已經足夠龐大,隨手拉出來幾萬人,秦逸塵不可能在輕易照料到每一個人的安危。

他們也有騎士級別的實力,是時候讓他們離開光主聖殿的庇佑,學著自己飛行了。

現在的殘忍,能讓他們更清楚,他們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就算有部分人喪生,那又如何,總好過以後不知輕重緩急的大敗而歸。

地面上的火焰並沒有因為餘道生停止催動,就停下來,反倒是火隨風勢,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等秦逸塵見到悉尼凱文的時候,那一片火海已經佔據了數十里的範圍,在四處據點的中央,點燃了一個小小的火點。

“悉尼凱文,你這邊局勢如何?”

悉尼凱文聽到秦逸塵的聲音,故意當做沒聽見,抱著雙臂,微微抬著頭,一副我就是不會搭理你的模樣。

見狀,秦逸塵也懶得詢問了,落在悉尼凱文的身邊,看向遠處,北面的據點上,最後一面旗幟被體型龐大的魔獸一爪拍倒。

這面旗幟倒下,也就意味著據點徹底失守。

秦逸塵摸索著自己的下巴。

視線在這附近掃過,頓時眉頭緊鎖。

“都是平原,這隻能當做是絞肉場了。”

悉尼凱文回頭看了一眼秦逸塵,那一刻,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秦逸塵疑惑的看著悉尼凱文,眉頭緊鎖。

“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悉尼凱文嘆了一口氣,突然伸手抓住秦逸塵的衣領。

“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拖延兩天時間。”

秦逸塵一臉的無所謂。

“你們隱瞞了最關鍵的情報,我在仙界是什麼待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何必冒著風險給無上神庭賣命?”

聽到秦逸塵如此解釋,撰著秦逸塵衣領的手越發用力,關節裡蹦出一陣噼啪聲響。

悉尼凱文在壓制自己的怒火,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理由。

在他們為了仙界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還有人如此斤斤計較!

還不等秦逸塵再開口,他瞥見了悉尼凱文眼中一閃而過的黑煙,猛的伸手,掰開悉尼凱文的眼皮,那一抹黑煙在無處遁形。

“你!”

還不等秦逸塵說話,遠處已經被佔據的據點當中,一聲轟鳴席捲而來,塵土飛揚當中,似乎還能聽見神使們引爆肉身前的怒吼和吶喊。

騎士級別的自爆,配合著數個神使的聯手反擊,方才一腳踏平最後一面旗幟的魔獸轟然倒地。

在實力都相差不多的前提之下,人數就是絕對的優勢。

隨著塵埃散去,又一面旗幟重新在據點上升起。

轉過頭,秦逸塵看向已經雙目赤紅的悉尼凱文。

在這一刻,秦逸塵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悉尼凱文會如此憤怒。

他的手下,是用自己的性命,為他們爭取了兩天的時間,這一份反擊的希望,是悉尼凱文的手下,用自己的性命換來的。

秦逸塵伸手按住悉尼凱文的手。

“你帶的萬人還剩下多少?”

悉尼凱文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鬆開了手。

“還剩三千,你可以盡情嘲笑我,我是個庸才。”

秦逸塵微微皺眉。

“你們就沒打算過活著回去?”

悉尼凱文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遠處的眼神頗為凝重。

“這裡埋葬了太多神使,為什麼要回去,我們當初都是懷著一樣的決心來到這裡,對了,我還隱瞞了一個情報,現在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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