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送菜
鹿恆海還未踏進家門，就聞到一股又香又鮮的味道，勾的他本就飢腸轆轆的肚子咕咕直叫。
進到院子裡，香味更是濃烈，鹿恆海有些疑惑，鹿亭雲在做什麼菜，竟然這麼香。
帶著疑惑走進廚房，就看到鹿知知熟練的用鏟子在鍋裡翻動，鹿亭雲在一旁切菜，鹿州則捧著個大腦袋蹲在地上，望眼欲穿的盯著鍋裡。
“你們在做什麼，這麼香？”鹿恆海問道。
“我姐在炒兔肉！”鹿州迫不及待的回答，目光中滿是崇拜。
經過這幾天，鹿知知已經完全俘獲了他的心，他對鹿知知已經從無語轉換為崇拜。
鹿恆海驚訝的問：“哪來的兔肉。”
鹿知知邊把今天上山的事說了。
聞言鹿恆海又不免有些擔憂：“知知你怎麼又跑上山了，多危險啊，你不久前可剛摔過。”
“沒事沒事，我們好多人一起去的。”鹿知知道。
因為不知道鹿家的眾人能不能吃辣，鹿知知便意思意思的切了幾顆小米辣丟進去，再依次加入調料翻炒，不一會，一道雙椒兔肉就出鍋了。
兔肉色澤金黃，紅色和綠色的辣椒點綴在其中，冒著熱騰騰的熱氣，香味撲鼻，讓人食慾大振。
鹿知知又快速的炒了盤今天剛摘的筍，燉了壺蘑菇湯。
鹿恆海看著色香味俱全的菜，心裡又是欣慰又是感動。
“知知真厲害，做得一手好菜，不過以後還是少做菜，畢竟你要上工，回來還做菜太辛苦了。”鹿恆海絮絮叨叨道。
他家妹妹的手可不能經常做菜，變得粗糙了怎麼辦，他可是好不容易養的那麼白嫩的。
鹿知知笑著答應：“對了，我想給顧爺爺送點過去。”
“淮深爺爺啊，好啊，讓他老人嚐嚐知知的手藝。”
鹿恆海只覺得鹿知知真有孝心，顧爺爺在他們小時候也經常給予幫助，他們也很喜歡顧爺爺。
鹿恆海拿出幾個碗每道菜都裝了一些，放進竹筐裡：“我去給顧爺爺送，你做菜累了半天，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鹿知知想了想，答應了，她低聲對鹿恆海說了幾句。
鹿恆海瞭然的點了點頭。
鹿州望眼欲穿的看著眼前的兔肉，最痛苦的事莫過於能看見能聞到卻不能吃吧。
鹿知知摸了摸鹿州圓圓的腦袋：“吃吧。”
鹿州迫不及待的塞了口兔肉放進嘴裡，頓時鮮麻辣的口感襲來，兔肉又香又辣，鮮嫩多汁。
“唔！唔！好好吃！”鹿州幸福極了。
他只覺得最近生活好的像過年，竟然連續兩天都有肉吃。
平常人家一年才有幾次肉吃啊，他好幸福。
……
王翠豔一家正圍在昏暗的燈光下，桌子前擺放著簡陋的一盤野菜與幾個窩窩頭。
大兒子王虎率先摔掉筷子，大喊：“這菜這麼難吃！我怎麼吃啊！”
見有人起頭，二兒子王龍也撂下碗筷撒潑：“就是就是，我要吃肉啊啊啊，你是要餓死我嗎！”
王翠豔氣憤的拍了王龍一下：“喊什麼喊。”
王龍聞言嚎的更大聲了。
王翠豔無可奈何，只能把怒火轉向顧爺爺：“你這菜做的這麼難吃，你大孫子正長身子呢，你是不想他們好嗎？”
顧武聲有些看不慣妻子這麼對待自己的父親，警告的道：“說什麼呢翠豔。”
王翠豔被激的更惱怒了。
自從上次在顧淮深那吃癟，顧淮深竟然不把錢給她了，而且直接給顧武聲，還旁敲側擊了一番。
顧武聲羞愧萬分，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在自己家竟然過的不好。
顧武聲算得上孝順，回家就警告了王翠豔一番，並且也不把錢給王翠豔了。
少了顧淮深的錢和時不時的糧食資助，王翠豔的兩個兒子又十分嘴刁，不是好東西不吃，她很快就把錢花光了。
“我說什麼，我能說什麼，這麼多張嘴等著吃飯，你那點破工分管得了什麼用，我可以委屈委屈，可我寶貝兒子還長身子，餓了誰也不能餓了他們！”
顧武聲被噎住了，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顧爺爺看著兒子和兒媳因為他吵起來，混濁的眼睛充滿了無奈與愧疚，連忙制止：“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家裡還剩幾個雞蛋，我去煮了給你們吃。”
鹿恆海來到這就聽到了顧家眾人的爭吵。
他快步走進去叫住顧爺爺：“爺爺。”
顧爺爺愣了愣：“小海啊！”
“打擾你們了。”鹿恆海朝顧武聲道。
顧武聲認出了這是顧淮深媳婦的哥哥，雖然有些疑惑他為什麼這時候來，但還是笑著招呼：“恆海啊，不打擾不打擾，快請坐，吃飯了嗎，沒有的話……”
王翠豔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又來了張嘴吃白飯？”
她對鹿知知十分不滿，連帶著看鹿家的人也沒什麼好臉色。
鹿恆海自然聽到了這句話，但他礙於顧武聲並沒有發作，而且裝作沒聽到，開啟手裡的竹筐，遞上前：“不吃了，是知知今天做了兔肉，特地讓我送過來給顧爺爺嚐嚐。”
蓋子一開啟，濃郁鮮香的氣味湧了出來，她們已經許久未嘗過葷腥，頓時惹得眾人看直了眼。
王翠豔的臉色瞬間好轉，她有些貪婪的嚥了咽口水，搓著手笑道：“你看看，知知真是孝順啊，還知道送兔肉給我們……”
“啊啊！我要吃！給我！”王虎一把就撲上前想搶奪。
鹿恆海躲過王虎的手，心裡不禁有些無語這一家子。
看來知知說的沒錯，這家人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唉，我們知知就是孝順，今天下午上山，倖幸苦苦的好不容易抓到只小兔子，腿都因此受了傷，那皮開肉綻的，嘖嘖嘖我看了都心疼。但我們知知還是挺著傷痛炒了這道菜，你看，就這麼只小兔子，這麼點肉，她還是千叮萬囑的讓我送來給顧爺爺嚐嚐。我們知知怎麼這麼孝順……”
鹿恆海笑著添油加醋的吹起鹿知知的彩虹屁。
“是是是……”顧武聲尷尬的附和。
“知知沒事吧？”顧爺爺擔心的問。
看著顧爺爺擔心的目光，鹿恆海有些心虛。
哎呀，吹過頭了。
“沒事沒事，現在已經好多了。”
王翠豔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想著竹筐裡的肉她什麼時候能吃到。
鹿恆海拿出那一盤兔肉。
“這兔肉承載了我們知知的一片孝心，她告訴我一定要讓顧爺爺嚐到她的手藝。可惜就這麼一隻小兔子，能有多少兔肉啊……”鹿恆海苦腦的嘆了口氣，十分歉意的道“翠豔嬸應該能明白知知的孝心吧。”
“能能能。”王翠豔連連點頭。
“那就好，我還擔心只帶了顧爺爺的分你們會不會怪我，看來是我太小心眼了，翠豔嬸明明這麼善解人意這麼孝順。”
“是是是……”王翠豔點了點頭，隨後突然反應過來，有些不可思議道，“什麼？”
鹿恆海把剩下的菜拿出來放到桌子前，他盛的每道都是標準的一人份：“咱家不容易啊，就今天有點好吃的知知都想著送來給顧爺爺。下次啊，下次我在多拿點給翠豔嬸。”
王翠豔終於聽明白鹿恆海話中的意思了，合著這些菜都沒他們的份！
顧武聲有些尷尬，訕笑道：“知知真是個好孩子啊。”
“顧爺爺，快吃快吃，嚐嚐知知的手藝，也不知道您能不能吃辣，這兔肉有點辣。”
顧爺爺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聽到是鹿知知這麼惦記他，頓時感動的老淚縱橫，他坐下夾了一口兔肉放進嘴裡，鮮麻佔盡了整個口腔：“好吃好吃！知知手藝真好！”
王龍與王虎饞的口水直流，砰砰砰的拍著桌子：“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啊啊啊，給我吃！”
顧爺爺聽後想把盤子推給二人，鹿恆海連忙攔住。
又從筐裡掏出一小碗放到王龍王虎面前：“唉吃這個。”
“我們知知啊，知道翠豔嬸家還有兩個兒子，特意讓我又盛了點給他們，你說知知啊，怎麼就這麼好一姑娘，就這麼小一隻兔子，辛辛苦苦的抓到，自己都吃不了一塊，就知道考慮別人。唉，我們知知真讓人心疼。”
“是啊是啊……”眾人下意識回應。
鹿恆海轉頭對顧爺爺道：“顧爺爺，這是知知對你的一片孝心，你一定要吃完，不能辜負知知的心意啊。”
顧爺爺感動極了，連忙點頭：“誒誒。”
鹿恆海心裡忍不住對鹿知知的未卜先知有些佩服。
鹿知知早就料到了這家人會厚顏無恥的霸佔他們送給顧爺爺的飯菜。
還能想到顧爺爺肯定會心疼孫子，想把肉讓給孫子們吃便又盛了一小份給王龍王虎，讓顧爺爺吃的安心。
鹿恆海見任務完成，便主動告辭：“那你們慢慢吃啊，我先回家了。”
顧武聲笑著點頭：“好好好，下次再來做客啊。”
鹿知知就盛了四小塊兔肉給王龍王虎，二人很快便吃完了，敲著碗哭鬧著：“還要吃還要吃啊啊啊。”
王翠豔貪婪的看了看顧爺爺眼前的盤子，隨後惱怒道：“吃吃吃，吃什麼吃，那都是別人給你爺的。”
二人還是不停哭鬧，王翠豔裝作苦惱的說：“爸，你看著，要不……”
還沒說完，就被顧武聲冷言打斷：“不許鬧了！這是知知孝敬你爺爺的！你們是佔了人家光才能吃到一點，吃完了就沒有了！”
他作為兒子，不能給自己父親好的生活，怎麼還能讓自己的兒子搶了父親的食物，更何況鹿恆海剛剛在三強調這是給顧爺爺的，他們怎麼好意思去拿。
顧爺爺雖然有些猶豫，但鹿恆海說道鹿知知對他有多麼上心，他怎麼能把知知對他的好意給別人。
“大虎二龍，喝點蘑菇湯吧……”
“哇哇哇啊啊！”
王翠豔家這邊亂做一鍋粥，鹿知知臨走之前塞給顧爺爺20塊錢，叮囑道：“爺爺這是淮深讓我給您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老了能花啥錢，你們小兩口留著自己花……”
顧爺爺的推辭在鹿知知意料之內，她笑著說：“那我可不管，是顧淮深讓我給你的，他要知道你不拿還不得跟我急，爺爺要是不完的話就等顧淮深回來自己給他吧。”
“唉……”顧爺爺猶豫片刻只好收下，打算自己交給顧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