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真是見了鬼了。往日裡他們聞到這味道就夾著尾巴，跑的比誰都快，今日可好，怎地這般堅持？”
寒夜有些擔憂地看著狼群，不過他心中有成算，就算是狼群真的半步不退，他們也有法子能護住家主跟殿下全身而退，只不過這樣可能會折損一些人手。
在兩位主子的影響下，不管是寒鴉衛還是飛龍軍，他們並不畏懼死亡，也不怕犧牲。
但他們不會輕而易舉地就放棄自己同袍的性命。
所以，事情還沒到最後一刻，他雖然已經安排好了，但他並不希望自己帶來的人最後會折損進去。
就在眾人都被燻得流眼淚打噴嚏的時候，狼群終於動了。
頭狼似乎非常不甘心地退走，它甚至走回兩步之後就繼續停下來，望向林夢雅他們的方向。
大約真的是受不了這刺激的味道，離得近的幾頭灰狼一邊走的時候，一邊瘋狂的搖晃著自己的大腦袋，甚至都沒辦法跑成一道直線。
不多時林夢雅就聽到了幾聲撞擊聲，樹葉也是撲簌簌地響動，看來這狼群已經受到了藥物的影響，慌不擇路地撞到了樹上。
眾人一看狼群離開，終於鬆了口氣。
“看來，還是咱們家主弄出來的這藥更高一籌！”
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樂正子檀的人手，聞言羨慕得不得了。
他們早就有耳聞，不管是宮家還是當初的聖殿軍，手中都有著源源不斷的好東西，為什麼他們就沒有那麼好命呢？
不過羨慕歸羨慕，他們也沒想著背叛自己的主家。
只不過，樂正子檀還是感受到了手下人的期盼。
同時，他也終於放下了最後一絲沒用的驕傲，壓低了聲音，主動對林夢雅說道：“宮家主，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的賣？價錢好商量，而且我們需要的量也不多。”
他生怕對方會因為這東西比較難得，就不賣給他們，甚至他已經做好了挨宰的準備，誰知林夢雅卻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這藥早在半年前宮家的店鋪就有出售的了，怎麼你沒有聽說過？”
樂正子檀：枉他自己風流在外面，還算是頗有閱歷，卻沒想到這麼珍貴的東西，居然如同尋常商品一樣，在店鋪裡就有出售。
“啊，那個，我以為這麼厲害的東西，肯定是不傳之秘。”
林夢雅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他們這次用的是二代，你們要是買的話，也只能買到一代。一代的效果多少有點輕微的差別，如果不是遇到這種成群結隊的野獸的話，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如果遇到了，也可以像是我今天這樣把藥粉都投入到火中，應該可以撐一段時間。”
其實真正的驅獸粉已經迭代到了第四代，而且是對人體無毒無害，甚至可以當做獵取藥物的藥粉來使用。
但林夢雅深諳華國的“低調”之道，市面銷售的是第一代，一般人手裡配置的是二代，精英手中的是第三代，藏起來的是第四代，正在研發的是第五代。
可以說她的手中永遠藏有“絕招”，那些人就算是想要摸透他的底細，也根本沒有辦法。
畢竟，他們誰也不能扒開她的腦袋去看吧？
樂正子檀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現在他都覺得，是不是因為見過的世面太小，所以才會這樣一驚一乍的？
聽人家這麼一說，他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都是藥品，放在店裡賣有什麼不對麼？
想通了這一點後，樂正子檀就決定，等兄長跟小叔這邊的事情忙完了之後，他就帶著人親自跑一跑宮家名下的所有店鋪，沒準會有一些新的收穫。
趁著狼群退去，林夢雅他們趕緊把人都帶走了。
這裡到處一片亂糟糟的，比較有價值的東西都被胥家老太太收拾了起來。
林夢雅接過那個髒兮兮卻沉甸甸的小包袱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徹底獲得了他們的信任，她一定不會辜負這些人的信任。
等到這群人離開後不久，兩道身影出現在狼群敗走地方。
“這裡的味道有點特殊，怪不得那群野狼會敗走。”
“嘖，跟萬獸山的那群人一樣，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從兩人的言談之中能夠聽得出來，他們對於林夢雅曾經的手下敗將萬獸山的不屑一顧。
“沒事，就算他們被人救走了也沒有關係，一群廢人而已，如今已經變得不人不獸，就算是連話都說不清楚，又能有什麼作用？”
這人的態度極其傲慢，似乎篤定了這群胥家的後代不會透露出當年之事。
“說的也是，咱們也該離開這裡了。呵，古族，不過就是一群蠢貨而已。”
“嗯，其他幾個地點都已經清除乾淨了，我們的任務也都結束了。”
兩人的身份似乎極為尊貴，否則他們也不會如此看輕萬獸山跟古族。
但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卻不明，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應該是為了清除某些事情存在的痕跡而存在的。
但他們的傲慢，卻讓他們忘記了斬草除根的重要性。
這邊，趁著夜色林夢雅他們飛快地離開此處。
其實他們收集到的有用的東西並不多，兩副大魚的骨架，外加上十幾個疑似退化的野人，還有一個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小包袱。
林夢雅並不寄希望於他們從他們的身上能獲取多少資訊。
其實從那裡被處理過的痕跡，就不難猜出當初他們從此處撤離的時候，應該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不僅銷燬了所有的罪證，甚至連房屋都是經過烈火焚燒。
火燒雖然是最簡單的方法，但卻是破壞力最強的方式。
在這樣的高溫炙烤之下，許多藥物都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就算是留下來了，她也根本無從判斷究竟是什麼東西，這就是那群人的高明之處。
可以想見這群人到底有多心狠手辣，且心思縝密無比。
從這一點上看來，倒是跟醫師堂有所區別。
“雅兒，我總覺得此事雖然跟醫師堂有關係，但以他們的手段，恐怕是做不到如此細緻。”
馬車上，龍天昱一邊讓她靠著，一邊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嗯，咱們兩個都想到一處去了。”
“我剛才在外面繞了一圈，在外面發現了一些奇門遁甲的痕跡。只不過年代久遠，再加被人被蓄意破壞，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效用。”
他的手輕輕捻著林夢雅的小尾指，“不是我看不起醫師堂，如果他們真的那麼厲害，為何不把這功夫用在自己的老巢上？”
林夢雅沉默了片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沒錯，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處處透露著違和感。醫師堂就算是被咱們削弱過一次，但如果他們的行事一直都是如此縝密的話，斷不可能會落得現在的境地。”
兩人幾乎是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們不過是為虎作倀的倀鬼！”倆人異口同聲，隨後，林夢雅猛地坐了起來。
“如果這樣理解的話，那醫師堂其實也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擋箭牌而已。”
龍天昱也點點頭，“或許他們早就已經預想到了這種可能，一旦他們所做的事情被發現，我們懷疑的人就只有醫師堂。”
沒錯。
最開始林夢雅就懷疑是醫師堂做的，最後，是從那些信上得到了證實。
但如果從一開始，就連醫師堂也被蒙在了鼓中，甚至他們到現在為止，都還認為當初的那些事情主導者是他們自己呢？
可實際上，他們不過是被人操縱的傀儡。
所有需要得罪人，或者是需要人去定罪的事情，都由醫師堂出面。
至於那些躲在幕後的人，則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操縱事情的發展，從而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這種方式實在是太簡單了。
舉個例子來說，就像是他們剛才找到的那一處試藥場地，表面上看，總攬全域性的人可以是醫師堂派出去的人手。
但這麼多的事情不可能他一個人做，所以他需要倚仗自己的手下來籌謀此事。
而且試藥這種事情，有時候需要一定的專業知識，這就框定了選人的大致方向。
就算是選的時候，對方已經逐一篩選過了，但要是真的有心滲透，那麼很有可能在多年之前就做準備。
假設這樣一個被準備好的人手，最終被選定了，然後進入到試藥場，那麼他很有可能會利用自己的資源，比如說紮實的專業知識，以及良好的人緣，或者是富庶的資產，在這裡過得如魚得水。
如果是手段比較厲害的那一類，甚至可以架空領導者的位置，成為這裡實際上的負責人。
那麼，這裡發生的一切改變，就都在幕後之人的掌控與算計之中。
可醫師堂的人非但不會覺察到，反而還會因為此人的能幹而嘉獎對方，甚至讓對方得到進一步地位上的提升，進入醫師堂權力的中心。
林夢雅越想越覺得可怕。
這種壞人自以為自己做了壞事，實際上這只是別人手中一把刀的感覺，實在是不太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