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原以為自己的命運到頭了。

來蛋糕鋪之前,她內心忐忑驚惶,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被留下的,可眼前的死路逼得她只能來這一趟,就當博一個微小的希望。

當人走投無路的時候。

當人只有死路的時候。

名聲,或許也可以放下.......

“謝謝姑娘。”

“盼息.......盼息好,就盼息........我本就活不下去了,被婆家趕出去的棄婦,這世道哪裡容得下呢?”

“只要姑娘不嫌棄我,我斷不會走,更不會再回去的。”盼息哭出聲,撲通朝著沈帷下跪。

自此。

還未開張的蛋糕鋪,便有了第一位女工。

沈帷給她提前預支了一兩銀子,給了她住的地方,教她接客的流程細節,給了她生的希望。

回府的路上。

謝嶼川依然不贊成沈帷留下盼息,說盼息剋死了兩個孩子,定然是品德不好的人。

沈帷不願跟他爭辯對錯,直接挑起了落子一事,哭得梨花帶淚,連番精神攻擊謝嶼川的愧疚心後,再一次成功拒絕跟謝嶼川同房。

-

隨著侯老夫人的壽宴將至,府裡的人開始忙碌起來。

在佛堂抄了幾天佛經的秦書瑜,也開始主持壽宴的流程跟規矩。

待在偏院調養的趙姨娘終於等到了今天,自從有了活下去的盼頭後,她便按時吃藥,好好調理身子,再也沒有鬧過割腕自殺的事兒。

今天是沈帷帶自己去改變的日子。

沈帷說。

要把自己變得跟她一樣明豔奪目,變得讓侯爺喜歡,變得特別。

“沈姑娘,我準備好了,我身子也好了。”趙姨娘滿眼期待,把這件事變成了活下去的唯一念想:“我們現在去哪兒呢?”

“是不是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模仿你的表情,穿著,語言?”

“可,可我若是模仿不好怎麼辦?”

趙姨娘所以為的改變,變成沈帷這樣迷人的女子,就是模仿神態,模仿沈帷日常的行事風格。

所以從出院那一刻開始。

沈帷怎麼走路的,趙姨娘就學著怎麼走。

甚至就連上個馬車,趙姨娘都細細地觀察著,儘量做到一樣。

她以為,這樣做了,就能變得跟沈帷一樣獨一無二,就能被謝嶼川放在心尖上,若是再回到產房那天,或許謝嶼川就不會保小了。

沈帷看著這一幕,輕笑搖頭:“你在想什麼呢?”

“你是你,不需要模仿任何人。”

“我先帶你去廟裡上燒,替未能出生的孩子祈福,你別急,我總歸要幫你的。”

趙姨娘尷尬自卑地笑了笑。

而坐在一旁的小滿抬起頭,面露詫異地對著沈帷說:“姑娘,您不會是要去城外的靈煌廟吧?”

“我聽說前段時間,靈煌廟出現了男子毀人清白的事兒,被毀清白的女子似乎已經自縊了,族裡覺得丟臉,死後連墓碑都沒立。”

“雖然事情被一壓再壓,可外邊還是有不小的風聲。”

“現在靈煌廟都冷冷清清的,高門貴府的小姐都嚇得不敢去,廟中的長老們也十分重視,讓所有去上香的女眷都佩戴幕簾。”

“就算是嫁有郎君的婦人都要佩戴,以免被人汙了清白。”

猝不及防的一番話,將沈帷的思緒牽回了那個夜晚。

自己就站在藥房的角落裡,沒怎麼在意地看著那一場鬧劇,她親眼看著林母用世間最惡毒的話去唾棄女兒。

親眼看到林小姐悲痛欲絕喊著冤枉。

最後一頭撞死在了牆上。

那濺了滿地的鮮血,看得沈帷胃裡翻滾,哪怕是相隔這麼久的時間去回憶,都覺得心裡堵得慌。

“姑娘,咱們有幕簾嗎?沒戴幕簾怕是進不去。”小滿憂心地望著沈帷。

趙姨娘坐在一旁,絞著手帕,沒有吭聲。

沈帷呼吸微頓,吩咐了一句:“讓馬伕到城門處停車,我下去買。”

幕簾!

幕簾!

她真是受夠了這種感覺。

出行燒香,都要將容貌肌膚遮擋得嚴嚴實實。

遇到外男,更是連半個字的閨名都不能透露。

尋常婦女被壓榨被打罵,忍到死都不能和離。

高府貴女從一出生起,就要扣上貞潔跟名聲二字,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它太糟糕了,病了,可卻沒有任何人覺得它病了。

馬車停下。

沈帷掀開簾子下車,去往附近的店鋪買幕簾。

她穿著貴氣,自從練體力之後,連走路都帶著一股逼人的氣質,引得周圍路人頻頻回頭看她。

“容色傾城,身姿纖軟,當真是奪目啊。”

不遠處一輛奢華的馬車停下。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簾子,坐在裡面的男人挑眉,目光直鎖沈帷的身形:“本公子這幾年去過不少節宴,鮮少見到這等姿色。”

“那位小姐可是京城人?本公子瞧著怎麼覺得面生呢?”

旁邊的小廝抬頭,快速掃了眼沈帷:“公子,您忘了嗎?京城傳聞謝侯爺藏有一位美人,容貌極美,卻行為放蕩,別具一格。”

“她身上穿著全京城最貴的蜀絲錦,整個京城就三匹料子。”

“當時您花高價錢,送了相府小姐一匹。侯府主母身份尊貴,自己花錢購了一匹,還有這最後一匹,可不就是被謝侯爺買了送她嗎?”

原來是侯府的人啊。

說起來,他最近跟侯府還有一點過節呢!

年輕男子眯了眯眼睛,眼底盡是算計與城府:“前段時間呂小姐突然來找我,一見面,便問我是不是汙衊了林雲兒那娼婦的名聲。”

“虛榮攀高的林家人,看到我們董家近幾年高升,他們就死拽著這門親事不放。”

“我暗中試探過林家好幾次,想讓他們知難而退,可林家硬是跟我裝糊塗,甚至還逼問我什麼時候娶親!可笑,林雲兒也配?”

“是她自己放蕩不乾淨。”

“要不是她非要去廟裡上香,能落水嗎?能被我抓到機會嗎?”

“本來事兒都成了,這該死的秦書瑜不知道從哪得來的訊息,竟然在呂小姐面前汙我品行!要不是我反應夠快,這門親怕是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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