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瘋狂可怕的想法在腦海中盤旋縈繞著,陸相聞心跳都亂了拍子,那樣能夠完全掌控住對方一切的畫面只是在眼前閃過幾個片段,就能夠讓他頭腦發熱、呼吸粗重。

這不知從何升起的強烈慾望一從心頭升起,便不能夠再輕易按下去。

如同水中的浮木,無論強行無視浮力重重往下溺多少次,都會不輕不重地重新浮出水面,它靜靜地嘲笑著水面上那欲蓋彌彰不敢直視自已慾望的懦弱者。

你不敢對你的大師兄表露這樣的感情。

他會覺得你是異類,然後害怕了、噁心了就會遠離你,你在這個世界上只同他要好,但是他背後卻有一群人都熱烈地喜歡敬仰著他。

那是能放在陽光下、大大方方地接受著眾人審視的感情,而不是你這樣陰暗混亂的偏激感情。

他一旦離開你,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聽到陸相聞那無意識的混亂呢喃,祁照君整個人都嚇得差點原地炸毛,他拍了拍陸相聞的臉,心下十分緊張,“你別嚇我啊……”

“這不能吧,怎麼會哪裡都不舒服?”

“難道不止是脖頸鎖骨處,身上其他地方也長出這妖里妖氣的紋路來了?”

說著說著他就要動手去解陸相聞的腰封,打算直接把對方所有的衣服都剝下來,仔仔細細地檢查師弟中的到底是詛咒還是毒藥。

渾然不覺少年人闔著的眼眸裡翻騰著多麼陰沉如墨的可怕情緒。

陸相聞制止了他的進一步動作,把頭徹底埋在他膝蓋上,聲音喑啞,突然間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師兄,你有心儀的道侶嗎?”

不準有。

祁照君動作一頓,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面上表情很困惑,看向自已師弟的目光裡充滿不理解,但還是如實地回應著:“當然沒有了,怎麼會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

那就好。

陸相聞躁動的內心突然便被撫慰了些許。

祁照君想了想,似乎覺得自已給出的答案不夠完善妥當,便補充說明道:“雖然早些年的時候,鳳棲門的宗主有意讓寧師姐我們兩個人結為道侶,但是我問過寧師姐,她並不願意。”

當年那位真正的寧惜霜理由非常簡單粗暴,因為自已跟祁照君從小在一起長大,對方什麼糗事黑歷史都知道,所以完全生不出半點旖旎心思。

這樣的原因大師兄為了維護自已在小師弟面前的形象,當然是不會跟對方主動說明的。

陸相聞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眼瞳沒有一絲溫度:“意思就是如果她願意的話,師兄就會答應這門親事了?”

事實證明他剛才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祁照君還認真地低頭想了想,思索著對方給出這個說法的可能性,他那雙眸子裡倒映出瑰麗燦爛的晚霞與粼粼的水光,猶豫著開口。

“應該也是不會的吧。”

“寧師姐性情豪爽,我們兩個人之間經常去山下約著喝酒遊玩……比起拜堂成親,我覺得結拜為異姓兄妹更適合我們。”

實際上,只是他有點想象不出突然有一天跟了解自已最多的朋友成親的場景,那畫面只是想一想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大師兄如是想道。

他覺得自已解釋地已經很清楚了,想要就此打住這個話題好好地檢查師弟的身子。但是師弟卻彷彿打了雞血,又像是突然覺醒了八卦之心,開始針對著這個話題不依不饒地問起來。

“你會選擇在什麼時候找道侶?”

“如果對方不喜歡你呢?”

“你想要和什麼樣子的人結為道侶?”

最好不要讓他發現這個人是他認識的傢伙。

陸相聞幽黑冰冷的眼瞳中漸漸爬上妖異的紋路,那如蛛網般的細絲暗紅,順著他的脖頸耳後一路往上攀爬,蔓延到眼瞳之中。

心頭那極具煽動鼓吹的聲音又冒出頭。

“就算他有喜歡的人也沒關係,你把對方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不就好了,反正大師兄也不會知道是你乾的,頂多只會傷心一段時間,然後就又會和從前一樣了。”

不行,只是想一想大師兄會將充滿眷戀信任的目光落到別人身上,陸相聞心頭的殺意就抑制不住地往外溢位。

所有的目光都應該是我的。

他這樣心安理得地想著。

陸相聞已經清晰察覺到自已現在精神狀態下滑到一個堪憂的地步,隨時隨地都會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來,理智幾近蕩然無存,此刻的他基本上完全是憑藉著本能遏制著另一個自已會做出的殘暴舉動。

暮色四合,最後一點帶著深色橘紅的光暈從雲層裡沉沒,天際只餘大片昏暗的淡粉淺紫,如夢似幻。

更加深色的漆黑在暗地裡悄無聲息地拖拽著這如曇花一現的晚霞,迫不及待地想要取而代之。

樹幹下,湖畔邊。

祁照君的臉龐半邊沉在陰影裡,他靜靜地聽著師弟神經質的提問,沒有露出煩躁的神色,相反聲音很輕柔,帶著明顯的安撫意味,“師弟,不要這麼緊張。”

“你問的這些問題其實沒有意義。”

“道侶並不是你想要找就能隨時找到的,不僅要志同道合,最重要的是要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兩個人一輩子攜手共進退,這些都不是輕易能夠滿足的條件。”

“有些人或許會很幸運,在稀裡糊塗的情況下就能夠和自已喜歡的人相伴一生,但也有的人可能窮其一生也沒辦法找到自已命定的真愛。”

蒼雲山的劍修常年在寒冬臘月的時候浸泡在瀑布飛流下,錘鍊筋骨,因此祁照君身上一直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清冽與寒氣。

但是自小便出身富貴名門的大師兄,身上始終帶著清潤溫和的矜貴氣質,與山門中那些粗枝大葉的劍修格格不入。

他語氣輕輕,眉眼平和放鬆。

“道侶一事不必強求,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這話說得輕巧。

陸相聞根本懶得抬頭反駁他。

這人從小到大順風順水,什麼時候想要的東西沒有得到過?從這天之驕子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換作是旁人早就提著刀來砍了。

脖頸處的紋路緩緩流動,妖異邪氣。

乍一看上去,頗有幾分恐怖,又帶著幾分詭異的陰冷美感,尖銳凌厲。

大師兄的話療結束後,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已的師弟:“你當真覺得身上哪裡都不舒服嗎?那有沒有特別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是精神上之類的。”

特別不舒服的地方嗎……

陸相聞面無表情地想著。

他覺得自已沒有什麼需要治療的,倒是現在看這人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那張不停翕動著一張一合的唇片,能說會道,給他講的啞口無言。

咬一下會怎樣?

呵。

咬一下我就渾身舒服了,那你給咬嗎?

原本只是在心底一閃而過的荒謬想法,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陸相聞神差鬼使地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而後,空氣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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