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耀三父子一整晚都處於恍惚和傻笑中,劉氏忍到吃過晚飯終於忍不住了,“你們這是咋啦?撿到銀子了?”

景灝聽了這話,抱著劉氏,“娘,你真厲害!”

劉氏莫名其妙,望向曉兒,“曉兒他們怎麼了?”

“可不就是撿到銀子了!”曉兒聳了聳肩,滿不在乎。

兩兄弟被她這態度氣到了,“娘我們今天撿到很多銀子!咱家要發了。”

“什麼,還真撿到銀子?撿到多少了?咱們不能幹這種沒道德的事,別人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咱們得將銀子交給官府!”她也是隨便開玩笑的,沒想到真的撿到銀子了,而且要發了,那得撿到多少銀子才這樣說,若是冒然貪下這些銀子可能會給自己惹來禍事。

“娘,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樣。”曉兒將今日“撿”到的珍珠拿了出來,放在炕上。

劉氏看到藏青色的棉布上大大小小的各色珍珠,眼珠子幾乎都凸了出來,“這,這些珠子就是撿來的,這些東西一看就很值錢,肯定是富貴人家才能有的,咱們得快點把它交到官府裡,不然被誤會是咱們偷的就慘了!”

“不是,孩子他娘,這是我們今天從河裡撈到的河蚌裡切出來的,不是什麼人弄丟的。”

“是啊,娘是我們和爹一起從河裡撈出來的。”

景灝將今天下午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劉氏聽了才放下心來,然後她也開始有走在雲端的感覺。

曉兒決定讓他們更加高興,她回自己房間,將那袋草藥拖了過來,然後從裡面找出了那株人參,“爹,娘,今天我上山找到了一株人參。”

一家人看著曉兒手中已經成人形的人參都呆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人參,但看到這條帶著長長鬚子的人形蘿蔔都覺得它一定是人參。

沈承耀想自己上山這麼多次怎麼就沒有碰見過一次人參,等等,上山?“曉兒,你自己一個上山了?去深山了?”沈承耀說到後面語氣越發嚴肅,表情也越發嚴厲。

“沒有,我是去了哥說的那片不吉利的樹林裡挖的。”

劉氏聽了這話忙拉過曉兒,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這丫頭,你去哪裡幹嘛,村裡的人都不敢去!你不要命了!”

“我不是說過不能去的嗎,你幹嘛還去!”景睿也生氣了。

“姐姐你怎麼那麼不聽話!”景灝也覺得她太大膽了。

“爹,娘,哥,弟你們聽我說,我師傅對我說過一種樹,那是他在海外見過的,叫橡膠樹,那樹流出來的東西叫乳膠,很有用的,用乳膠做出來的橡膠可以做成很多東西,就像橡膠底的鞋底就防水,橡膠做的杯子也打不破,我之前打算給咱家荒地挖井然後在井上裝上水泵,水泵也需要一個橡膠密封環,橡膠還可以做成各式玩具,總之用途很廣,不過還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來。”她心裡挺感動的,沈承耀和劉氏都沒有被巨大的金錢衝昏了頭腦,一想到她上山就擔心她的安危,連剛才的興奮都一去不回,只剩下對自己的關心,穿越而來,得此父母兄弟也足矣。

“那東西這麼有用,那就不能說是不吉利了,應該是寶樹才真。”景灝感嘆。

“三叔,三嬸睡了嗎?”門外傳來了沈景文的敲門聲。景灝聽見聲音忙將炕上的珍珠包了起來藏到櫃子裡,景睿也將人參放到櫃子裡。沈承耀和劉氏好笑地望著兩兄弟,“還沒,等等三嬸來開門。”

“不用了,是爺叫你們到上房去一趟。”說完沈景文就回上房了。

劉氏和沈承耀聽了便讓幾個孩子早點睡,他們兩人去上房了。

曉兒想聽聽沈老爺子說什麼,“我和爹孃一起去吧。”

兩兄弟也跟著去,一家人一起去了上房,景灝進到上房見到沈老爺子便問,“爺,今晚的魚好吃嗎?那是我撈的,專門挑大條的留給你和奶奶的。那魚鮮不鮮?”

沈老爺子聽了這話高興了不少,“那魚是景灝撈的,難怪這麼好吃,爺就知道你們都是孝順的,有好東西也不忘爺和你奶”

沈老爺子指了指炕下面的凳子,“坐吧,幹了一天活也蠻累的。”

上房的炕,除了大房一家和沈玉珠可以隨便坐,其他人都沒坐過一次。

待沈承耀和劉氏坐好,沈老爺子才問:“我聽說你們將村頭的山地和兩座荒山都買了。”

沈承耀點了點頭,“昨晚我不是和爹說過,我買了些荒地準備蓋房子。”

“胡鬧,你這是有銀子無處花嗎?那地要水沒水,要肥又不肥的。”沈老爺子斥責道。

他種了幾十年的地,算是對土地比較熟悉的了,那些荒地,荒山養個十年八年都不知道養肥了沒,根本種不了什麼東西,草肯定比莊稼還多。就是除雜草都夠他煩的了。

“水的話,從山後面飲水或者挖幾口井就可以了。”

“要是真能從山後面引水,這村裡祖祖輩輩的人早就引了,哪裡還能成為荒地!挖井得三兩銀子一口井,你得挖多少口井才夠這麼大片地!你這不是有銀子無處花是什麼!”沈老爺子聽力沈承耀的話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他都聽到村裡的人都說沈承耀是傻子!

曉兒見沈老爺子還想罵下去忙攔著沈老爺子,“爺,現在地都已經買了,咱爹孃也是因為想要多點田地,不讓咱們幾兄弟姐妹餓肚子,但銀子不夠,只能買些荒地了。”

沈老爺子聽了這話也沒繼續說荒地的事,“老三你也知道,你大侄女已經定親,過來年就要成親了,這嫁妝,你大侄兒讀書的花費,參加鄉試的花費,這一樁一件都是銀子啊。而今天又交了四十兩銀子出去,真真是抓肘見拙,你手頭要是寬鬆,就幫襯一下你大哥吧。”

“爺,我家剛請人開荒,又要準備蓋房,這銀子也是緊缺了,開春後想著送哥哥和弟弟去學堂,咱們家也在煩惱銀子不夠用,想著問大伯先借上一些。”

沈莊氏瞪了曉兒一眼,“現在是沒房子你住還是咋的了?銀子不夠正好,房子也別蓋了,將那銀子給你大哥一家應應急,書也不是人人都能讀的,白白浪費那些銀子作甚,把那銀子給文兒趕考用才是正理。”

曉兒聽了怒火中燒,原來自己家的銀子花在自家身上不是正理,她越是生氣,越是冷靜,“寶兒姐頭上的金釵真漂亮,還有手上的銀鐲子做工也很精緻,以前沒有見大堂姐戴過,是新買的嗎?”

“那當然,這金釵是金玉堂新出的款式,得十兩銀子一個呢。我也有一個,是寶兒送的。”沈玉珠聽了不禁挺直了腰,抬起頭,表示她也有一套。

沈寶兒心裡道了聲糟,偷偷給沈玉珠遞眼色,可惜沈玉珠沒看見。

曉兒心裡冷笑,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昨兒我見大堂姐的金釵和今天的不一樣,也是新買的?”

“那是上個月的款式了,也得八兩銀子一個,你一個鄉下泥腿子,你知道什麼,寶兒幾乎每次上新花樣都去買一個回家,我也是差不多。”

“小姑和大堂姐真有錢銀。我娘這麼多年來,一直戴的只是木簪而已。”在場的人,除了沈玉珠後知後覺,其他人都變了臉色。

沈承耀聽了也站了起來,“爹,我家最近手頭也緊,這女孩子家也不用月月買新的首飾,這錢省下來大哥一家應該夠用了,說到底,咱們也只是耕讀人家而已。”然後又拉著曉兒對劉氏說,“走吧,明兒還要早起去開荒。”

“爹,娘我們回去睡了。睿兒灝兒,你們也回去早點睡。”劉氏說完跟著沈承耀後面走了。

沈玉珠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歉疚地看了一眼沈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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