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總,您該出發去招標現場了。”
姜滿的助理齊宇在敲了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進去,屋裡的姜滿深吸了一口氣,疲憊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對著鏡子補妝,吐擦了口紅後,蒼白的臉有了些許的氣色。
會場上大螢幕放著“嶺南區2019年城市規劃招標大會。”
這是南城近幾年主要規劃的專案,姜滿有一塊地,是她母親留給她第二個東西,這塊地在嶺南區中心點,她要在這建一座遊樂場。
這是秦真的夢想。
也是姜滿的。
前前後後忙了幾個月就為了這次的招標大會,她壓力大的時候會不自覺握緊手,指甲深陷進掌心,疼痛讓她保持警惕。
今天最大的競爭對手是豐南集團,來參加競標的是小谷總,姜滿對此人略有耳聞,靠著父親谷長豐才在集團站穩了腳,沒什麼實際能力。
豐南集團在南城成立二十餘年,關係在南城錯綜複雜,姜滿費勁見到的領導可能是豐南集團提攜上去的。
她接手明玉集團不過七年,那些老相識並不會因為她離世二十年的母親對她多加關照。
所以當最後公佈結果時,姜滿以為在做夢。
從招標會現場出來,姜滿上車剛想鬆口氣,一旁的車窗降了下來“恭喜姜總。”
“小谷總客氣了。”
姜滿掛上得體的笑容對上谷楓的視線。
“姜總年輕漂亮能力又強,只幾年就坐穩了明玉的位置,拿下這場招標想來也不費吹灰之力。”
“南城誰不知道豐南的小谷總,我在您面前只是班門弄斧,運氣好罷了。”
“姜總怎麼會不知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話音剛落車窗升上緩緩的開走,姜滿卸了力在癱在後排。
她回到南城後和這個谷楓沒有交集,明玉做的是服裝設計,豐南是地產起家,但是這塊地無疑是動了豐南的蛋糕,她沒記錯的話豐南的前身不是很乾淨。
“回去以後,多派些人守在醫院。”
“是,姜總,您需要派些人跟著嗎?”
姜滿點了支菸,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她孤家寡人一個,沒必要。
“再派人查查豐南。”
回到小洋房已經是深夜,姜滿剛進院子就被陳松叫住“姜滿。”
姜滿這才發覺院子裡多了兩個人,幾人圍在一個烤爐,地上散落著不少酒瓶。
“吃了嗎?”
姜滿搖頭,陳松吐了口菸圈半眯著眼,又痞又野的“一起吃點?”
“累了,下次吧。”
待姜滿進了房子,鐵頭色眯眯的說“我說怎麼叫松哥出去耍都不去了,原來有個妙人啊。”
金牙也好信“從前可沒見松哥管哪個女人吃沒吃。”
“可不,咱松哥也知道疼人了。”
“不過鬆哥,你叫她姜滿?”金牙又看了眼院外停的卡宴。
“怎麼?你認識她?”
鐵頭難得收起吊兒郎當的樣“金牙,你說這是明玉集團的那個?”
“看門口那個卡宴,錯不了,松哥,這女人你還是少接觸吧”
“話說明白點。”陳松畢竟與社會脫軌了八年,對於現在南城的形勢並不清楚。
“今天市裡有個招標會,這女人動了谷老的蛋糕。”
陳鬆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什麼意思?”
鐵頭好似想起了什麼,也難得正色的看向陳松“哥,你出來之後谷老找你了嗎?”
陳松搖頭,他表現好提前一年出來的,訊息也沒放出去,自己窩在這個小村子的本意就是不想在捲回去。
“雖然這幾年谷老把產業洗白了,但是行事作風沒變,這次招標拿下來,金錢地位名利只多不少。”
金牙這幾年能在南城蓋起一座酒店自然也摸透了裡邊的彎彎繞繞,谷老沒壓他一頭是看在自己和陳松的關係上。
“但是有一點我並不理解,明玉集團做的一直是服裝設計,這個姜滿今年在這插一腳誰都沒看明白。”
“有什麼不明白的,你自己都說拿下這個專案,金錢地位名利只多不少。”鐵頭不以為意,在他看來沒人不愛這些。
陳松想到那日在KTV裡,明明姜滿難受到發抖,進了包廂之後還是掛上得體的笑容,幾次碰上面,姜滿都是出來躲酒的。
他不覺得姜滿要的是金錢、地位、名利。
“總之,松哥,你現在想要平常日子,這個女人你就少來往吧,除非她放棄這個專案。”
陳松自然聽懂金牙的話,自己如果與姜滿走的近,谷老說不準會讓他勸說姜滿。
老房子並不隔音,姜滿收拾好躺到床上聽得見隔壁院子裡喝酒說天說地的嘈雜,她本身睡眠就不好,最後還是套了件外套拿著車鑰匙開車去了海邊。
之前在各種局上遇見谷楓,從不會主動與她搭話,今天谷楓特意留在停車場等她,那幾句話無疑不是一種警告。
鹹鹹的海風和海浪聲是自然界最好的助眠,姜滿在理清腦子裡的思路之前就昏昏欲睡了。
陳松在裡邊養成晨跑的習慣,當他看見姜滿曲著腿蜷縮在副駕駛上,那張慘白的小臉上眉頭緊皺,可見睡得並不踏實。
自己坐過這車幾回,副駕駛的位置總是很合適,他足有一米九的個頭,坐進去腿也伸得開,今天在姜滿睡在這好像知道為什麼。
陳松敲了敲車窗,姜滿聽見聲響猛然驚醒,只看見一個高大身影站在自己車旁邊,當下後脊骨有些發涼,直到看清脖子上一指長像蜈蚣一樣的疤痕,提著的心才放下。
“大早上你不在家躺著跑這來幹嘛?”
陳松雙手撐在車頂彎腰看著姜滿,視線落在沒扣好的睡衣上“老子說沒說過把衣服穿好?”
姜滿知道肯定是睡衣釦子又蹭開了,見陳松抿著嘴不苟言笑的,嘴角微調起了逗弄的心思“你沒見過怎麼的?”
“你在這待了一宿?”陳松岔開話題,不去看那雙剛睡醒的霧濛濛的雙眼。
“嗯,你是來跑步的?”
姜滿打量著他身上的運動褲,衛衣,跑步鞋,脖子上還有些汗滴了下來,目光停留在灰色的運動褲上,她想到網上說“灰色運動褲是男人最好的醫美。”
“往哪看呢?”陳松被盯的不自然,手指點了點姜滿的額頭“姑娘家家真不害臊。”
“看你又不會少塊肉,摳摳搜搜的。”
“只有老子的姑娘能看。”
“還挺守男德。”姜滿眼裡含笑看著他。
陳鬆氣笑了,他再次認證了自己說不過姜滿的事實。
“你自己大晚上在這不害怕?”
“怎麼?害怕你陪我?”
陳松看她慵懶隨意的靠在那,像只嬌軟的小野貓。
“陪,你都邀請我了,老子哪有不應的道理。”
“用不著,我孤家寡人的死了都沒人收屍。”
“屁話,你不姜總嗎,花錢還買不著人給你安排後事?”
“也對,那我買你吧,你少抽菸喝酒多運動,比我活的長點。”
“不用你買。”
鈴聲打破了兩人的對話,姜滿從駕駛位上拿過電話點了接聽“哪位?”
“姜總,林家又來了,還帶了人。”
陳松沒聽清通話內容,看到姜滿還揚著笑容的臉瞬間沉了下去,知道肯定出事了。
姜滿提上鞋長腿一跨坐回駕駛位,陳松想都沒想上了副駕駛,姜滿把手機扔給陳松,啟動了車子。
“從通訊錄找到申旭,給他打過去。”
陳松照做,電話另一頭很快就接了“滿滿?”
“你在醫院嗎?林家又來了,我在海灣村趕過去有點慢,你幫我去看看真真。”
“我剛下手術,馬上過去。”
申旭那頭掛了電話,姜滿咬著唇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在找一個叫秦朗的電話打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沒接聽,姜滿臉色更沉“接著打。”
陳松看著又結束通話的電話,試探性問道“還打嗎?”
“不打了。”姜滿此時的聲音冷的嚇人。
從海灣村到市醫院要一個半點,姜滿只一個點開到了醫院,從地下停車場按了電梯一路到了頂層。
電梯門一開就看一群人圍住,都人高馬大的,一方穿著西裝,另一方都是地痞流氓的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