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明天上班就去聯絡。”齊宇收好檔案,看到秦朗出來“秦先生晚上好。”
“嗯。”秦朗點頭,又看向穿著晚禮服的姜滿“我明天上午十點去你辦公室,空半個小時給我。”
“不能在這說?你得陪著陳松。”
秦朗想到今夜陳松翻牆上樹的矯健身影,輕笑了一聲“他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總之他不能出事,我明天十點在醫院地下停車場等你,說完你就上樓。”
秦朗知曉姜滿有多護犢子,最後也沒再說什麼答應了。
病房裡,陳松躺在黑暗中的病床上看姜滿提著裙襬,手上提著高跟鞋,躡手躡腳的走進來,小心翼翼的關上門。
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沒蓋被,輕手輕腳的從病床上站起來,赤著腳兩步上前將人圈在懷裡。
姜滿被突然抱住,向後一個肘擊,接著傳來一聲悶哼。
等等,好熟悉的聲音!
姜滿倒吸一口氣,轉頭看陳松弓著背捂著肋骨,隨手開啟燈,就看陳松白著一張俊臉,眉頭緊皺,一副光看起來就很疼的表情。
“對不起!我以為是……”要我命的。
姜滿慌亂之中不顧手上價值不菲的高跟鞋,直接扔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想去看看陳松的傷口。
“我去叫醫生!”
“等……”不等陳松說完話,姜滿一股風就跑了出去。
姜滿以為陳松睡著了,陳松知道自己去抱姜滿,也卸了警惕性,沒了防備,自然沒想到姜滿會感受到生命的威脅,用盡了全力。
醫生拆開繃帶仔細檢查了一番,又去拍了片,確定沒什麼問題後,意味深長的看著兩人“年輕人火力旺我知道,但是也要分場合,分時間!現在還是先養傷。”
“啊?”姜滿遲疑了一下,很快意識到醫生這話什麼意思,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他抱我,我以為是來要我命的,就給了他一下。”
醫生眯著眼,視線來回在二人之間徘徊,甚至發出“嘖嘖嘖”的聲音,隨後又像是感慨說道“還是年輕好,花樣都多。”
姜滿:“……?”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
醫生收好檢查工具,“沒事,我都懂我都懂。”
姜咆哮滿:“!!!”你不懂!
送走了醫生,姜滿上前伸手就要捶向陳松,想到傷口,粉拳硬生生拐了個彎,捶在陳松胳膊上。
“都怪你!誰叫你嚇唬我,現在別誤會我在醫院做不正經的事!”
陳松看她紅的滴血的耳尖,眼底含著寵溺的笑意“是是是,都怪我!”
“從今天開始,我繼續睡沙發!”姜滿說完就進浴室開始洗漱。
當陳松看到衛生間終於開的門,掀起被子一角,衝著空位拍了拍“我都困了,快上來。”
姜滿“哼”了一聲,從櫃裡拿出毯子,又把陳松靠著的枕頭抽了出來,背對著陳松倒在沙發上。
陳松無奈扶額,沉著的聲音裡滿是寵溺“滿滿,你真的不會碰到我。”
“傷筋動骨一百天,等你出院再談!”
陳松懂姜滿,知道她因為秦真的離開,對他的生命安全有多小心翼翼。
“滿滿…”
姜滿把毛毯蓋到頭上,她甚至能想到陳松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此刻在黑暗中看向她有多膩人,只要自己看過去,一定就會心軟答應他回到床上睡。
陳松見狀,只能無奈的把掀開的被子重新蓋回去,不就一百天,他等得起,出院以後定叫姜滿好看。
其實沒用一百天,姜滿就認識自己將陳松看得太脆弱了。
停車場裡,秦朗靠著姜滿的車等她,腕錶上的分針指到三十時,電梯門開,姜滿踩著高跟鞋走了出來。
“您真準時。”
“還可以,上車說。”
司機為姜滿開啟後排的車門後,到兩米處站定。
秦朗從懷兜裡拿出一枚隨身碟“這是陳松給的,我昨天回去看過,足夠拿下豐南。”
“他怎麼沒給我?”
秦朗:“大概覺得我比你厲害?”
有夠‘不要臉’的。
“這是我處理過的,你抽空見見專案組,由你出面,我的身份不方便。”
姜滿接過隨身碟,握在手心裡,淡聲道“有多足夠?陳松可以不用出庭?”
秦朗從煙盒磕了一支菸出來,半晌才接著說道“看你想多久結束這一切了。”
姜滿想快一些,可是快一些的辦法就是由陳松作證。
慢一些,就是由專案組去查實,找到證據,這是沒有確定結束時間。
陳松與社會脫軌八年,豐南集團在這八年裡發展越來越大,很多都會改變,就像這隨身碟裡的東西是八年前的。
八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姜滿的頭向後仰抵在靠背上,秦朗在餘光彷彿看到了秦真。
秦真遇到難以決定的事情就會這樣,可以說二人除了長相性格的不同,在很多地方都是相似的,都有對方的影子。
秦朗沒意識自己微調的嘴角,一支菸盡開啟車門離開。
司機看秦朗離開重新回到車上“姜總,去明玉嗎?”
“嗯。”
齊宇一直沒等到姜滿,聯絡司機才知道姜滿在停車場。
等齊宇到時就看到艱難手臂撐在車窗上,手指上夾著煙,散落在地的菸頭像煙花炸開一樣。
“姜總,今天行程可要推後?”
姜滿抖了抖菸灰,“那兩位今天也到了?”
“早上八點就來了。”
“一小時後帶到辦公室。”
“是。”
姜滿和齊宇一起乘專用電梯到了總裁辦,姜滿進到辦公室就開啟電腦檢視隨身碟裡的內容。
的確很多證據,查證起來需要時間,想盡快結束這一切就需要最直接的證人。
最直接的證人無非就是兩個人,阿奇和陳松,阿奇已經不在人世,只剩陳松。
這讓她很難決定,姜滿不喜歡這樣的決定,尤其不喜歡需要在有限的時間裡做出可能影響人一生的決定。
她沒護住秦真,怕也護不住陳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