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今天應該會早些回來。”

姜滿穿上外套,俯身在陳松嘴角輕啄了幾下,掐了掐他的臉頰,含笑著說“等姐姐回來寵幸你。”

這幾日姜滿看著恢復了情緒,像個正常人,可陳松看在眼裡就是覺得不對勁,心裡頭不踏實。

姜滿前腳剛出去,陳松後腳從沙發上起來,換了身衣服繞著醫生和護士臺離開了醫院。

金牙昨天半夜收到的訊息,叫他今早九點來醫院接陳松,還不能提前到,撞上姜滿還得躲著走。

陳松一上車,就耐不住好奇問道“松哥,你這是要揹著姜總偷腥?”

“少貧,開車去明玉集團地下停車場。”

“得嘞!”看陳松臉色不好,金牙識趣的不再多嘴。

從南城市醫院到明玉集團的車程最慢二十分鐘,陳松比姜滿晚出發十分鐘,車速很快,幾乎可以肯定和姜滿前後腳到達明玉集團。

可陳松在停車場繞了兩圈都不見那輛卡宴的蹤影。

“松哥,您找什麼呢?”金牙跟他後邊越走越摸不著頭腦。

陳松:“南郊賽場的俱樂部知道怎麼走?”

“知道,開業時候我去剪過彩呢,老闆是世界冠軍,秦真葬禮上還見過一面。”

“就去那。”

“……?”

金牙想起汪疆和姜滿關係很好,再結合陳松的行為,不會是去捉姦吧?!金牙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心裡隱隱有些複雜情緒,金牙踩緊油門就往那去。

姜滿剛換了一身賽車服,捧著頭盔走進賽場“姜總,要不咱明天再來?”

今天凌晨下了春雨,地面還沒幹,這時候騎容易打滑翻車,偏偏今天汪疆還不在,沒人攔得住她。

工作人員都愁啊,這麼大一尊佛在這出事了,讓她們怎麼活呢!

“出事了賴不著你們,後果我自己擔著。”

姜滿扣上頭盔,在車庫裡上了那輛全黑的機車,擰著油門駛出車庫。

陳松趕到的賽場,姜滿已經騎了是十幾圈了,甚至在彎道上壓彎,幾次過彎道險些側翻。

看得陳松心臟揪在一起,這幾日姜滿早出晚歸,回來倒頭就睡,是因為白天騎機車騎的太累了,累得讓她分不出精力想其他的。

陳松拽住一個工作人員,目光還是盯著姜滿的身影“她每天都來?”

“您說姜總啊,每天都來,跟不要命似的。”

“怎麼不要命?”金牙追問道。

“第一天也不會騎,摔了不少次,來了就上場,除了喝口水抽根菸能歇會以外,甚至那天還自己坐那喝了一瓶人頭馬,喝完還敢上場。”

“你們老闆不攔著?”

“攔得住嗎?我看我們老闆還挺怕她的,姜總直接刷卡包了好幾天場子,說後果自負,今天凌晨剛下了雨,場地還溼著呢,老手都容易打滑側翻,騎那麼快她還敢壓彎,這不就是不要命。”

“走吧。”陳松看不下去了,他以為姜滿用工作來逃避,原來是這樣不要命的發洩方式。

“不打個招呼?”

陳松抿著唇不說話,轉身往外走,接著就聽見一陣車翻的聲音,人群熙熙攘攘的從他身旁經過,他像是被定住了不敢輕易挪動。

金牙一向好奇心重,隨著人流就衝了過去,果然是姜滿的車翻了,人滾出去兩米外,醫生連忙上前檢視。

姜滿摘了頭盔躺在地上,陽光晃得她睜不開眼,可她倔強的盯著太陽看,大口的呼吸這空氣。

不管身旁的醫生問什麼,她都不理。

姜滿身上很疼,不是碎骨的疼,她翻車時做了保護,汪疆給她找的賽車服都是最好的,她剛剛隱約看見了陳松降了車速,想著再經過仔細看一眼,車速沒那麼快,偏偏一分神就側翻了。

金牙也看醫生拎著藥箱起來知道姜滿沒事,原路返回去找陳松,他還是以那樣的姿態站在那一動不動。

“放心吧松哥,人沒事。”

看陳松不動,金牙又說“我領你去看看?”

陳鬆鬆了口氣,幾次張嘴都發不出聲音,最後還是輕‘咳’了一聲“送我回醫院。”

“你不去看看姜總?”

“不看。”

“你倆吵架了?我看她心情不太好。”

陳松不再說話,一路沉默的回到醫院。

申旭來探視沒見到人也沒急著走,看陳松臉色陰沉的進來,病號服外只套了一件外套。

“幹什麼去了?”

“你來做什麼?”

申旭輕笑一聲“我先問的你。”

“又沒規定我要先回答。”

這一看就是心情不好,申旭也不就在這等著觸黴頭。

“看你沒事先走了,不用送。”申旭剛開啟門又回頭說“對了,讓滿滿做個複查,上次藉著葬禮就出院了,也一直沒回來複查。”

陳松擰著眉抬頭看去,沉聲道“知道了。”

申旭一走,陳松單手捏著眉心,癱在沙發上,隨後又拎著外套起身離開病房。

姜滿今天回來的比往常早兩個點,一推門就看陳松坐在沙發上,病房裡也沒開燈。

姜滿怕直接開燈扎眼,只開啟了床頭的夜燈,看陳松臉色沉得嚇人,心裡竟然有些惴惴不安。

姜滿脫了外套坐到陳松的腿上,語氣也跟著軟了下來“心情不好?”

陳松不說話。

“誰惹你不開心了?我去給你出氣?”

陳松還不說話。

“我今天回來這麼早陪你,有沒有開心些?”姜滿說著伸兩個手指在陳松嘴角往上推,想讓他笑笑。

陳鬆動了,他單手攬住姜滿的腰把人抱起來扔在病床上,欺身而上,動作生硬,遠沒有以前的溫柔,姜滿被他固定了雙手動不得。

自從秦真走了,兩人一直沒有親密的行為,見他突然這樣,姜滿有些惱怒“陳松!你弄疼我了!”

陳松像是沒聽見繼續手上的動作,只一會,姜滿身上的衣服就被脫了個光,那青青紫紫都暴露出來。

姜滿也知道理虧,不再說話,氣勢也弱了下來。

陳松點著胯骨上腫的最大的一塊,聲音嘶啞著說“不疼嗎?”

“不疼。”姜滿聲音都弱了下來,她感覺陳松一定知道她每天干什麼去了。

“小騙子。”腫這麼高怎麼可能不疼。

陳松吸了吸鼻子,從病床旁的櫃子拿出一瓶跌打藥酒,倒在掌心捂熱,配著手法揉在傷處。

從頭到腳大大小小的傷處總共十二個,陳松揉的每一下心裡都跟著揪著疼,像被一塊大石堵住了呼吸。

“姜滿,換個發洩方式行不行?”

“你…知道了?”姜滿不敢看他,扯了個話題“你怎麼會這樣按摩的手法?”

“以前總受傷,阿奇教我的。”

阿奇。姜滿想到秦真葬禮結束後與秦朗的談話。

“你能多給我講講這個阿奇嗎?”

“好奇?”陳松皺著眉凝視她。

“嗯,我怎麼沒見過他?他也進去了?”

“沒有。”陳松收好跌打藥酒,給姜滿拿了睡衣穿上“今天先別洗澡了。”

“出了一身汗,都臭了。”

“老子不嫌棄你。”陳松繫好最後一個釦子“你怎麼想知道阿奇了?秦朗查到他了?”

“你生氣了?”

陳松看那雙杏眼,又一臉無辜的模樣,心裡更生不起氣了“沒有,我也想知道他去哪了。”

姜滿看他不像說假話,想著要不要把秦朗查到的告訴陳松,沒想到陳松洗完手出來把燈關了,將人攬在懷裡“睡覺吧。”

姜滿感受到陳松摟得比平常用力,他今天看到自己身上的擦傷連指尖都顫抖了一下,明明在很生她的氣,還在隱忍,只問她能不能換一個方式。

姜滿翻身,面向陳松,在他唇上吻了吻,又把臉埋進他的脖頸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姜滿感受到頭頂傳來的溼潤,她猛的抬頭,想到陳松看見自己一身擦傷時吸了吸鼻子,眼眶也猩紅的。

“你哭了?”

“沒有。”連聲音都帶著一絲輕顫,這還沒哭誰信啊!

姜滿有點不知所措,她還是頭一回把一個大男人惹哭了。

“陳松,阿松,松哥,我真錯了,我再也不騎摩托了,好嗎?你別生我氣。”

“睡覺!”語氣帶著怒氣,姜滿只好閉上嘴,自己瞞著他做的確實不對,只好聽話的乖乖閉上眼。

陳松不是生氣,他在自責,從開始到現在,他什麼都做不了,姜滿連難過都不想讓他知道,隻身跑去用賽車發洩,明明身上都是擦傷還笑著說不疼,只是不想讓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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