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番外5
倒計時第三天。
人們發現到了獸潮的源頭，在層巖巨淵百丈之深的地底，大批的千巖軍湧入其中，用命築起了璃月的防線。
還在地面的魔獸沒有補充，很快就被打的潰敗，連日血戰的他們還未鬆口氣，璃月的地脈又出現了超乎尋常的異動。
地脈有異常，一般都有大事將要發生，疲憊的仙人們強打起精神，聚集在了冷清多日的巖神殿商討對策。
與地脈關聯更深的白初揉著太陽穴，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馬科修斯關切的拍了拍她的頭，遞上來一碗熱湯，白初懨懨的接過，一飲而盡，才感覺好了些。
近百年多來，璃月人對層巖巨淵的開採需求越來越大，地脈受到了影響，與地脈相關聯的若陀和白初都深受其害。
若陀甚至開始深居簡出，用沉睡壓制著自已的磨損。
白初誕生不過兩百多年，算得上璃月仙家裡年齡最小的了，現在被折騰成這樣，其他仙人看著也心疼。
看著白初，想到了若陀龍王現在的情況，眾仙人都暗暗打算等帝君回來就提起此事，至少不能讓事態再惡化下去。
面對地脈的變化，眾仙決定做好最壞的打算，把各種機關法陣拿出來鎮守各地，嚴陣以待。
距離帝君回來還有三天，絕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
倒計時最後一天。
海中的餘孽和之前逃亡暗之外海的魔神聯合起來，兵分幾路，大舉進犯璃月。
有些稍弱的仙家鎮守的地方險些直接淪陷，只能憑藉著機關術苦苦支撐。
更強一些的仙人對陣魔神，分身乏術，根本來不及支援。短短几個小時，已經有數位仙人的哀訊傳來。
白初獨守在璃月港的碼頭，身側立著長槍，面前是鋪天蓋地的是黑壓壓的巨浪，和在其中伺機而動的魔神。
與她一同鎮守的仙家傷重到化為原形瀕死，被她送回了後方。
巖神的權柄反饋給白初一個資訊，讓她眼眸彎了彎。
摩拉克斯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但是她沒辦法了。
白初手段盡出，機關算盡，以一已之力，硬生生拖住了一個魔神的腳步，已經是一個仙人的極限了。
她還是太弱了。
陣盤已經用完，力量也完全枯竭，但是卻一步都不能退。
身後就是璃月港，一旦失守，海中的魔神就會長驅直入，而其他戰場的仙人也會腹背受敵。
真是沒辦法，白初揉了揉臉，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意。
因璃月而生，為璃月而死，好像也是不錯的結局。
真是可惡啊，她都還沒自已的稱號呢……寫的那本書留雲到底能不能看懂？金鵬會不會又偷偷哭鼻子啊……
金色的瞳孔緊縮變回獸瞳，燃燒本源，鬢肩暗藍的髮絲一瞬間褪成慘白，白色的長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枯，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 。
僅僅可以說是天賦的空間能力，在本源的燃燒下被加強到了權柄的等級，白初雙手合印，以長槍為根基，化出了一方空間。
海中的魔神察覺到了令人不安的氣息，不再猶豫，嘶吼著帶著巨浪朝白初奔來。
危險將至身前，白初抬起頭，已經黯淡的金眸裡盈滿笑意，聲音輕淺。
“蠢貨。”
湮滅一切的攻勢被空間之內的混沌虛空無聲無息的吞下，包括把自已送進去的魔神，也一併消失。
距離帝君回來還有一小時。
摸索著儲物手環，扔下一塊玉牌，白初也邁步走入了空間。
她沒能力殺了這個魔神，但能把它困住，而沒有她的加持，魔神總有一天會掙脫這個空間，只不過，她剩下所有的本源，都會用來加固這方空間的穩定，這些時間，足夠帝君處理它了。
陷落在無邊的虛空，本源燃燒讓白初的五感也逐漸消散，遠處魔神的咆哮也慢慢變為寂靜。
白初張了張嘴，甚至不知道自已有沒有發出聲音。
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聽不到聲音，眼前一片虛無，連黑色也看不見。
像是一團飄散的思緒被囚禁在一個監牢，對外界的一切感知都被切斷，不知日月流逝，自已是否存在。
也許是過幾秒，或是幾年，時間被無限拉長，思緒逐漸開始錯亂，連思維開始模糊時都會質疑自已，到底是要瘋了，還是死了？
本源已經燃盡，白初雙手抱膝，在虛空飄蕩，身體幾近透明。在徹底消散的前一刻，白初渾渾噩噩的腦海劃過了一點思緒。
想帝君了。
白初無意識的笑了下。
徹底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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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的空間內不分日夜，不知多久，身披甲冑，下襬嵌龍鱗的男人手持一塊玉牌，走進了此處空間。
說是空間已經不恰當了，在白初本源的全力加固下，這裡已經獨立於提瓦特，要不是沒有生命，說這是一方混沌未開的小世界也不為過。
哦，也不是沒有生命，那個半死不活的魔神也算。
摩拉克斯淡淡的掃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走過，身後，巨大的天動永珍從天而降。
現在沒有了。
虛無的錯亂感並沒有影響到摩拉克斯，縮地成寸，直直的往他認定的方向走去。
遠遠的看到了那柄長槍，摩拉克斯轉瞬就來到了長槍前，伸手，握住了槍柄。
昔日流光溢彩的長槍如今灰撲撲的，主人已隕，寶物蒙塵自晦。
無殃無殃，無災無殃，長樂安康。
摩拉克斯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取出長槍中那一縷巖神的權柄，還有被權柄留下的那一片靈魂碎片。
燃盡自身，本該魂飛魄散，再也尋不到一絲痕跡，這片靈魂還能保留下來，還是因為權柄的護持。
還有……那個明顯不是提瓦特本土的意識光團。
光團晃了晃，明明沒有眼睛，摩拉克斯卻能感覺到自已被注視著。
光團發出了聲音。
“我是一方小世界的意識，經過你們世界時意外發現了這個空間。”
“我保留了她要將消散的靈魂，你想救她，我可以幫你。”
“代價是她要進入我的世界，助我完成世界晉階。”
摩拉克斯看著光團，思索著。
他在剛進入空間時就感覺到了，提瓦特的規則在此方空間完全不存在，被規則扼住到了瓶頸的實力也在慢慢提升。
此次前去坎瑞亞，對世界之外也有了一些模糊的瞭解，接受起來倒也沒那麼困難。
像一個大家長對孩子遠遊的憂慮，摩拉克斯同意，但是提起了另外的事項：“可以，但是她的安全得有保證。”
光團欣然同意：“這是當然。”
摩拉克斯點頭。
“契約已成。”
似是想起了什麼，摩拉克斯問光團道：“我能進入這個世界嗎？”
光團不假思索的就給出了回答：“不能！”
接著解釋道：“你的位格太高了，強行進入世界會導致世界崩潰，像這孩子……靈魂碎成了這個樣子，才勉強可以進來。”
“還有，這孩子的空間天賦隨著本源盡皆喪失，你那一縷權柄可以繼續留給她，她就能使用你的能力了。”
摩拉克斯若有所思。
光團接著補了一句：“不過我要是成功晉階了，你應該就可以進來了。”
瞄了摩拉克斯還在不斷增長的力量一眼，光團話都卡了一下。
“……如果你沒有繼續突破上限的話，也許就可以進來了。”
“……”
*
於是風和日麗的某一日，在一個一個華麗的戲臺下，已經退休的摩拉克斯對著面前16歲的白初說
“以普遍理性而言，你也該去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