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村子裡的人都紛紛出門活動,空蕩的村子也有了些許的煙火氣息,村口不遠,一對孩童模樣的男女正雙雙走來。

兩人喬裝一番過後,身上的服飾裝扮已與村人無異,若不細看氣質樣貌,斷不能發現其中端倪。平日採藥買賣鮮有走動,安陵淮以防萬一,進村時將寬大的紅衫帽子戴上,只堪堪看到半張臉。

南宮塵從進村起便一直觀察左右,這裡的人表情怪異,生怕與人對視,每每眼神交匯他們都會膽顫的連忙低頭,而後匆忙離去。身旁的安陵淮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在看著四周。

“時塵,這裡的人怎麼都不說話的啊?”

南宮塵將眼神回掃周圍,是啊,從進村起,耳邊都是靜悄悄的。縱使有行人流動,也絕無對話。

“先再看看。”

除此之外,安陵淮還發現這裡出門忙作的都是婦女,她們個個面色蠟黃、體態虛弱,儼然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放眼望去,無一男子。

安陵淮自顧自的打量著,全然沒有注意前方的情形。南宮塵猛地拽住她的手,將她的拉到了身側的屋簷下。安陵淮正欲驚呼,南宮塵立馬噤聲,示意她往前方看去。

順著南宮塵的眼神,安陵淮看到了前方的大樹底下有一處雜亂的身影,他們紛爭的聲音在這死寂的環境裡顯得格外的突兀。縱觀路過之人,他們個個習以為常,依舊如行屍走肉般各行各事。

“你不是心善嗎?還妄想將人放走?如今被我逮到了,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踹人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彷彿是這裡說得上話的人物,陳年的大刀疤掛在臉上,時刻在提醒著旁人他昔時的風光偉績。

一團的人圍著朝地上拳打腳踢,安陵淮聚精會神,好不容易看清了地上疼痛蜷縮的男孩兒,他瘦的跟個竹竿兒似的,人群的附近,還有一個婦女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她央求著他們腳下留情,但不起絲毫作用。

婦女死命的抱住刀疤男的腿,不顧一切的想要保護她的恩人:“別打了!我求你們別打了!我不跑了,我留在這裡就是了!求求你們別打他了,會出人命的!”

刀疤男還是不解氣的一腳將婦女踹開,繼而又更加氣憤的踹了幾腳地上的男孩兒,直到解氣為止。末了,他氣喘吁吁的朝奄奄一息的男孩兒吐了口唾沫,語氣不屑:

“就你也想從我手中放人?!這娘們可是我花了十兩銀子買來的,敢壞了我的好事,我非剁開了你!”刀疤男揚了揚手:“將人帶上,我們走!”

就這樣,浩浩蕩蕩之間,刀疤男和一群男人將婦女架走離去,地上的男孩兒被打得如死去了一般動也不動。冷眼旁觀的路人從他身旁經過,連側目都未曾。

安陵淮不忍心的嘆聲:“他都要死了,為什麼連個上去看一眼的人都沒有?”

南宮塵低頭瞥了安陵淮一眼,神情淡然:“不是所有人都熱心腸。”

安陵淮無言以對,但她還是不忍看那個男孩兒就這樣死去,她拉著南宮塵的衣角,神情動容的請求:“我們過去看一眼吧?”

南宮塵看著他,還是回絕了:“我們不熟悉這裡的情形,出去了,我們就暴露了。”

安陵淮看著地上那個毫無動彈的男孩兒,瞬間急了:“可……!”

未等安陵淮說完,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出現了,他背脊佝僂,拄著柺杖的手隱隱發顫,每一步都邁得那麼吃力。他堅定的,一步一步的走向男孩兒。他站著看了男孩兒很久,突然,他蹲下身測了測男孩兒的鼻息,然後慢慢的,將男孩兒拖走了。

等他們走得有了一段距離,南宮塵扯了扯安陵淮的衣角,示意:“跟上去。”

——

老人走得吃力非常,他十分的緩慢,走過大路走進小巷,他花了足足兩個時辰。

這裡似乎是老人的家,他家很冷清,家徒四壁的老屋子裡只有一處種了瓜藤的院子能入目,他將男孩兒拖進院子裡,自已坐在瓜藤下喘了很久的氣。

“你啊,老夫也差點兒要隨你去了。”

老人的聲音顫抖哽咽,這時安陵淮才發現,男孩兒的四肢有些僵硬,臉色也發白了——他已經死了。被人活活打死了。

等緩過了氣,老人又從屋子裡找來了一把鋤頭。他打算在瓜藤下置一個墳將男孩兒埋了,他力氣很弱,一鋤頭下去只淺淺的鋤開了地皮,鋤三下就得喘兩口氣。

“當初收養你,就是為了老了能有人伺候我,你倒好,反而要我為你置墳。平時叫你多吃點兒你也不聽,只能白白的挨人打死。叫你不要妄圖改變這裡,你也不聽。”

老人說了這番話後就很平靜了,他一言不發的將坑挖好將人埋下,等到一座墳墓成型,他才終於忍不住的坐在了地上哭泣。

他似乎在埋怨自已的腿沒力氣站起來了,他用氣的捶著自已的腿,臉上老淚縱橫。

“二瓜啊,爺爺的腿已經沒有力氣了。二瓜啊,你才這麼小,怎麼就死了……!”

老人就這樣坐著哭訴,嘴上絮叨著爺倆平日的家常,傾訴著他諸多的不捨。他就這樣一直坐到了黃昏。

院子外的兩人,將一切都盡收眼中,南宮塵斂著神色,他看著老人的目光裡藏著篤定:“我們或許能從他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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