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再次清醒過來之時,周圍是一片死寂和黑暗,以及刺鼻的血腥氣。

寂離乃是淨體,不受邪氣侵襲,不受影響,身心清淨。

可觀身側少女,面色慘白,身上被泛著黑霧的藤蔓纏繞著,在她白皙光滑的面板上印出深深的紅痕。

寂離指尖佛光忽閃,一道金光就揮出斬斷了纏繞著雪意的黑霧藤蔓。

他小心將人抱進懷裡,取出自已左腕的另一串佛珠,貼在她的額間,替她驅逐已經滲入她體內的黑氣。

同一時間,他開啟清心瞳,觀察周圍環境。

他們應該是在一個山洞裡,洞內陰森極了,石壁上是一層厚厚的藤蔓,應該是什麼植物的根莖,而牆壁下堆積著一些亂石,亂石上染著血跡,地上也有著不知名的粘液和一些腐爛的屍骨,分外駭人。

這洞內魔氣沖天,應當是某個魔修的洞穴。

寂離抱著雪意,周身佛光普照,形成了一層金色屏障,將他們牢牢包裹著。

她還沒醒,寂離不敢輕舉妄動,只得靜觀其變。

他的佛珠一直在她額間發光,源源不斷的注入力量,清心安神,黑氣也慢慢剔除了,她的面色也漸漸恢復正常,有了些許血色。

寂離推測,這個魔修應該是透過這種能吸人精氣的藤蔓先控制住獵物,使其無法反抗,再進行吞噬,從而達到採補、助長修為的目的。

正思及此,洞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

寂離攬著雪意,使她靠在他胸口,受力撐著,又替她清理乾淨裙襬上沾染的泥土和灰塵,隨後目光沉沉的盯著洞口的位置。

他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敢綁他們。

外面陰風陣陣,一個詭異的黑影慢慢遮擋住了月光,繼而靠近。

看見洞內甦醒過來的寂離後,來人非但沒有驚慌,反而獰笑起來:

“桀桀桀桀桀,不愧是佛門聖體,萬年菩提子的化身,居然能夠逃脫本少主的魔化藤。”

“不過,你確定你那點佛氣能淨化那個女人體內的魔氣嗎?”

他邊說邊靠近,黑袍下露出一張恐怖的面容,皺紋交錯,如同被刀子硬生生劃的皮開肉綻,繼而留下疤痕,血液凝固帶著扭曲的狼狽。

聞言,寂離擰起眉,忽然低頭去瞧,果不其然,雪意額間的佛珠已經隱隱有裂開的趨勢,原先吸走的黑氣也在逃竄,重新衝進她的身體,令她頸間已經開始有了魔紋。

“你做了什麼手腳!”他氣急,掌心佛光大盛,精純的佛氣湧入她的身體,可魔紋剛剛淡些就再次蔓延上來,愈演愈烈。

殷志遠走近,笑得一臉得意,“這可是本少主的伴生魔物,天階魔化藤,一旦接觸肉體,就會源源不斷湧出魔氣,魔化對方。”

“你是不怕,可這個女人,只是普通的人類,你們昏睡了三個時辰,魔氣早已在她體內紮根,光憑你這點佛氣是無法淨化的。”

“根源在她體內,你無論從外面傾注多少都沒用,反而會催快魔化速度,增加魔紋的生長,你瞧瞧,她的後背是不是已經長了許多?”

寂離此刻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拉開她的衣領一看,果然,白皙的背上被大片猙獰恐怖的魔紋佔領,並且越長越多。

他的手指輕顫著撫上魔紋,眸中帶著些心疼。

她最是愛美,若醒來發現身上生了如此醜陋的東西,必然傷心。

“你到底想幹什麼。”他冷下臉,望著對面的殷志遠,眉眼間少見的帶了些戾氣。

殷志遠卻忽然收斂起了笑容,晦暗的雙眼渾濁不堪,卻又帶著些恨意,是那種濃重到壓抑許久的恨意。

“我要你幫我一個忙,你若答應,我就告訴你救她的辦法,若不答應,我敢保證,天下之大,除了我無人知曉解法。”

他殷家嫡系一脈是知曉的,可如今,殷家已亡,只剩下他自已。

這世間,再無殷家。

除了他,也沒人知道魔化藤的真正解法。

“說。”

殷志遠低低咳了幾聲,面目猙獰,呼吸困難,平復後,他從寬大的人袍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遞了過去。

“這是我殷家守了千年的魔令,可號令魔軍。可百年前,現任魔王狼子野心,滅我殷家滿門,奪魔令,顛覆魔界,整個魔界一片哀嚎民不聊生。”

“我沒有能力給我殷家滿門雪恥報仇,但你可以。”

“我要你替我殺了魔王溫海,將他的頭顱放入佛門淨壇,讓他日日夜夜忍受佛光普照,燒灼他得靈魂,讓他為我殷家滿門和那些死去的魔族子民贖罪!”

寂離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我答應你。”

“現在可以告訴我救她的辦法了吧?”

殷志遠點頭,“佛門弟子不得口出誑語,我信你。”

他渾濁的目光落在寂離懷中的沈雪意身上,帶了些打量和探尋,寂離不動聲色的遮擋住他的視線,沉聲道:“解法。”

“答應你的,本少主自然會兌現。”

殷志遠從另一隻袖子裡掏出一個瓶子,裡面有一顆血紅色的丹藥,他遞給寂離,示意他喂她吃下去,“服下這顆丹藥,就是解法其一。”

寂離接過,掰開她的下巴,把藥灌了進去,待她嚥下後,殷志遠才再度開口:“沒想到,像你這樣的佛門聖體也會有情動的時候,這算背棄佛門嗎?”

這一句話說的牛頭不對馬嘴的,寂離沒了耐心,他擰起眉,寒聲道:“你到底要說什麼?接下來還要怎麼做。”

“別急啊,這就是解法。”

“我剛剛給她吃的,是欲情蠱。”

此話一出,寂離猛的瞪大了雙眼,隔空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敢騙我!”

欲情蠱是什麼東西,他已經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那等淫穢之物,根本沒有淨化魔氣的作用!

“咳…咳咳,我,我沒騙你。欲情…蠱是不能解不錯,可你能。”

“什麼意思?”寂離問。

殷志遠發覺到脖頸間的力道鬆了鬆,猛咳幾聲,訕笑道:“您是萬年菩提子,您,當然就是魔物的剋星。”

“只要你和她交合,將子蠱引進你的體內,子蠱就會自動吸取你體內最精純的佛氣,渡進母蠱體內,從而將魔氣從她體內驅逐出去。”

“不過,欲情蠱無解,一旦服下,每月最少都要交合四次,否則母蠱主體將會忍受萬蟲啃噬之痛,生不如死,子蠱也會受到影響。”

“母蠱可傳遞多個子蠱,但子蠱只能忠於母蠱一人,否則,就將爆體而亡。”

寂離狠狠閉上眼,又再度睜開,狠狠將他甩到牆上,聲音狠戾,“滾。”

即便重來一次,還是要經歷相似的過程嗎?

那他們的結局會不會不同?

殷志遠捂著心口,那張扭曲的臉上浮現出認真來,“希望門主說到做到,別忘記答應我的事情。”

說罷,他就化作一團黑霧離開了。

雪意的神識坐在空間裡,周鬱然躺在她腿上小憩。

她饒有興趣的看著畫面裡面露掙扎和痛苦的寂離,心間快意滋生。

“寂離啊寂離,你逃不掉了。”

接下來,她就坐在空間裡看著寂離將她帶回了客棧的廂房,隨後輕輕將她放在榻上,陷入了掙扎的牢籠。

看來,還是得添一把火。

寂離下不去決心,就是因為上一世他們的結局。

他一念成魔,她獻祭自已才換來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可眼下,又因為這個蠱蟲令他們的命運糾纏在一起,不死不休。

這七年,她的示好和小女兒姿態般的靠近,他不是不知道。

可他沒有辦法,也不敢接受,戳破這層窗戶紙,只能一次次的逃避。

如今,她的生命就擺在他的面前。

是讓她就此繼續被魔氣纏身,淪為邪魔,亦或者救她,重新讓他們的人生再度糾纏在一起。

孰輕孰重,不必再言。

她那般驕傲的性子,這一世被玄祁捧在手心裡養了七年,是修真界天資聰穎的後起之秀,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墮入魔道,不僅會被萬人恥笑,詆譭,連帶著玄祁也會受到影響。

她必然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那她的下場,便只有一死。

思慮完利弊,他也明白了自已的選擇。

恰逢此時,榻上的少女忽然掙扎起來,魔紋再度出現,並且顏色越來越濃重,隱隱有要生長到臉上的趨勢。

與此同時,她難耐的睜開眼睛,眼眶通紅,原本清澈的眼睛也被黑霧吞噬,顯示出極端的狂躁。

她忽然朝他撲了過去,將他撲倒在榻上,輕輕一扯,他身上的衣袍便已化為碎片,可憐的落在地上。

“等等……”

沒等他繼續猶豫,她的唇胡亂的在他身上啃咬,留下淺淺的牙印,然後覆上他微涼的唇,爆發的情感湧現出來,帶著昭然的渴望。

寂離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竹香,很是清冽,常年在佛門待著,也染了些檀香的氣息,不過不重,更多的是他自已的味道。

他緊閉著雙眼,不敢看她,呼吸急促,卻又在故意剋制。

額頭冒汗,腦中的弦一寸寸崩掉,分明剋制的很好,可到後來不知為何,他睜開眸,其中殷紅一片,染了些癲狂。

無數次在夢中看到的畫面如今正在發生著,寂離引以為傲的定力也在一點點瓦解,直到她嗚咽一聲,哭了出來,“寂離,我討厭你……”

他的心如同被密密麻麻的針扎著一般難受酸澀,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重新吻住她的唇,以免她再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來。

局勢反轉,他成了主導的那一個。

她睜著眼睛,眸中的黑氣一點點褪去,越來越清明,可與此同時,感覺也越發清晰。

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便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溫聲道:“別怕,別怕……”

別討厭我。

寂離吻掉她眼角的淚,那張風光霽月的臉上也泛著濃重的紅暈和迷離,主動牽著她的手放在自已的肩膀上,如同夢中的每一次那樣,同她緊密痴纏。

鮫人紗被從床幔中扔出,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無人問津。

結界架起,隔絕了室內曖昧的旖旎和外面的喧囂,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從未有如此近的時刻,心和人,都未分離。

寂離確實是萬年菩提子的化身,他將子蠱引到自已體內後就發現殷志遠果然沒騙他,少女身上的魔紋隨著他們的動作如潮水般褪去,魔氣也漸漸消失。

他鬆了一口氣,卻也無法再欺騙自已對她的在乎。

他可以接受自已被判出佛門,卻不願接受她墮入魔道,被千夫所指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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