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爺爺說過的話,我心裡就變得有些慌亂起來。

不行,我要鎮定下來,爺爺教過我相術破解幻覺的方法,其中相符最好用,一張符籙就可以全部解決了。

只可惜,我還沒有畫符的習慣,凌空畫符的法子,我飛快試了幾次,發現半點作用不起,之前在人行天橋的時候,我肯定是人品爆發,現在的話,我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第二個破除幻覺的法子,就是“三指乾印”,張開左手大、小拇指捲曲,然後食指、中指、無名指併攏,此為陽三指乾印,右手做同樣的動作,此為陰三指乾印。

而後右手手心向上,左手手心向下,左手三指蓋在右手三指之上,兩手慢慢旋轉,然後讓橫平的雙手變成了豎直,再微微抬起擋在雙目前面,嘴裡反覆輕念乾卦主卦的象詞:“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

一遍,兩遍,三遍,等我念到第九遍的時候,我腦子裡忽然傳來一陣清涼,再接著我眼前的黑暗全部消失,又恢復了到了之前的情景,李成二握著銅錢劍站在三根蠟燭的旁邊,這個時候三根蠟燭已經燃的只剩下了一半了。

至於蠟燭上的紅線已經捆到了那紅色小孩兒的身上。

小孩兒還在掙扎,但是掙扎的幅度已經開始越來越小。

解除了幻覺,我慢慢甩了甩自己的雙手問李成二:“我們現在能過去了嗎?”

李成二說:“能了。”

說話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我,表情頗顯意外,顯然他沒想到我這麼快從幻覺中走出來。

我也看了看蘭曉月,她閉著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顯然還沒有從幻覺中走出來。

我問李成二用不用幫忙,他就搖頭說:“不用,曉月一會兒自己也能出來,在這之前,我們來審問一下這個小東西吧,看看他為什麼非要害人。”

我點頭。

走到這小孩兒的旁邊,不等我開口,李成二就先問了一句:“你也死了差不多四、五十年了,怨氣聚集在那佛牌裡,為什麼死死不肯散去?”

小孩兒轉頭看了看我們,一臉的表情仍舊顯得十分的恐怖。

我心裡還是有點不適應。

過了一會兒,那小孩才說:“不是我不肯散去,而是無法散去,我被這佛牌控制得死死的,我只能拉一個替死鬼代替我住進佛牌裡面,我才能離開它。”

“而這個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佛牌只有這一次放我出來,也就是說,他才是佛牌相中的人。”

說著,那小孩兒看了看我。

我心裡“咯噔”一下道:“那佛牌可以和你交流?”

小孩搖頭說:“不是,但是我能感覺到佛牌裡面的神靈想什麼。”

李成二疑惑道:“莫不成佛牌裡面還有一個大傢伙?”

我看了幾眼那佛牌說:“不是,應該是佛牌的氣場關係,那小傢伙感知的佛牌的氣場,和佛牌氣場不和的人,自然沒有辦法引起佛牌的反應,也就放不出那孩子來,而我恰好和佛牌的氣場相合,所以把那小東西給放出來了,說起來,也是我自己倒黴。”

李成二拍拍我的肩膀沒說話。

那小孩兒繼續說:“那佛牌本是我爺爺從泰國一家寺廟求來的,他一直隨身攜帶,可有一次他下河洗澡的時候,放到了桌子上,我貪玩就拿去玩,然後不小心給掉進了我們家的豬圈裡,我嫌髒,就沒有去撿。”

“當天,我爺爺就淹死在了河裡,後來我爸進山幹活的時候,被一條七步蛇給咬了,被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死在自己的稻田裡。”

“至於我,更慘,出了這些事兒,我就想著從豬圈裡把佛牌撈出來,可之前就聽爺爺說過那東西邪門,我進豬圈的時候,被豬撞暈了,然後一頭栽進豬糞裡給憋死了。”

“再後來,我就發現自己的魂魄被關進了佛牌裡面。”

“而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佛牌外面的世界,我看不到,直到今天,我遇見他。”

那小孩兒又看了看我。

我白了他一眼說:“別看我了,我是不可能給你當替死鬼的。”

小孩兒有些失望的底下頭。

李成二繼續說:“這佛牌的報復性也太強了,用這東西當護身符,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氣運,甚至身家性命搭進去了,看來還是咱們華夏大地的護身符靠譜一點。”

我也是點了點頭。

“那,我們把他送走吧,不過他被佛牌限制的太死,要送走他,必須先砸了這佛牌,但是砸這東西有點風險,佛牌的氣場肯定會攻擊砸他的人,說不定下半輩子就只剩下黴運了。”李成二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準備動手。

我攔下李成二說:“還是我來吧,畢竟這東西是我招攬回來的,至於黴運什麼的,我應該有辦法破除,我學的本事也不是吃素的。”

說罷,我就取出命尺,李成二也是拽了一下綁在那孩子身上的紅線,將其挪開。

我舉起手中的命尺直接砸在了玉象神佛牌上。

“當!”

那佛牌當即碎成數片,時下就有一股陰風向我的面門撲來,我下意識揮動命尺擋在我的面前,那陰風在碰到命尺的瞬間就“唰”的一下散掉了。

同時我也聽到一陣悽慘的叫聲——“呃兒”——那聲音格外的尖銳,好像真是一頭大象的叫聲似的。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問:“你們聽到沒,大象的聲音?”

李成二搖頭。

難不成裡面真有象神?不對,那不是象神,更像是裡面事先供養的一頭大象,這不是普通的正牌,而是一種雙面牌,是高僧加持過的,但是裡面也養了魂,只不過養的不是人的魂魄,而是動物的。

這佛牌有點不正常啊。

只不過這件事兒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小孩爺爺求來佛牌的念頭更是無法追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已經無法追查了。

我在想這些的時候,李成二抬手一張符籙對著那小孩兒的腦袋拍了下去,同時他大聲唸了一句:“急急如律令,給我散!”

“嘭!”

陰風四散,那紅色的小孩兒就直接消失不見了,綁著他的紅線則是慢慢地燃起了火焰,一陣風吹來,吹著那燃著火焰的紅線飛上了天。

它在空中飄了一會兒,整條紅線就飛快地燒沒了。

再看地上的蠟燭,也差不多燒完了。

李成二收了術法,那蠟燭的火焰也就被風吹滅了。

我和李成二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我說了一句:“結束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有人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嚇的跳起來,然後就要揮著命尺往身後打,李成二一把抓住我說:“宗老闆,別激動,是曉月,她只是給你開個小玩笑而已。”

我回頭一看,的確是蘭曉月,她表情搞怪,對著我笑了笑說:“宗老闆,看來你這次真被嚇壞了。”

我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你也從幻覺中走出來了。”

她點了點頭,並沒有說是用的什麼法子。

蘭曉月直接去幫著李成二收拾東西,李成二則是拉著我往車那邊走。

我問李成二為啥不去幫忙。

他就說:“這些小事兒,交給曉月就行了,她也樂意。”

蘭曉月收拾了東西從李成二身邊過的時候,李成二的手還很不老實的在她臀部拍了一下。

上了車,蘭曉月就把那被我砸碎的佛牌收集到一個塑膠袋裡給我,我搖搖頭說:“這個你們看著處理吧,我看到就夠了。”

接著蘭曉月問我去什麼地方,我就道:“去榮吉那邊看看吧,好幾天晚上沒去了。”

在去榮吉夜當的路上,我也是接到了張建年打來的電話,他開口就是佛牌的事兒,說是感謝我救了張芸一命,還說張芸現在已經急性闌尾炎進了醫院。

我這邊也是對張建年說:“你以後也別老損張芸了,她這次也是為了急著證明自己,張芸是有點叛逆,但也不是無藥可救,誇著點,比一直損要好很多。”

張建年那邊立刻說:“我知道了,宗禹,這次的事兒真的是很感激你,對了,你看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

我笑了笑說:“以後再說吧。”

又簡單應付了張建年幾句,我就掛了電話。

來到榮吉地下停車場的時候,馬叔就笑著說:“宗先生,你可是好久不來了,氣色看著不咋地,最近你忙壞了吧。”

我笑著說:“還行,還行。”

蘭曉月沒有上去的資格,我就讓她開車先回去休息了,畢竟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好幾個小時。

她也是很聽李成二的話,也沒多說什麼。

我們正要上樓的時候,遠處便開來了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超跑。

車子停在馬叔的洗車店裡,上面就下來一個穿著牛仔褲,露腰小T恤的女人。

她的身材很好,頭髮披散著,眼鏡遮住了半個臉龐。

看了好幾眼我才認出來,這人是裴小鳴。

她這穿著打扮的風格變化也太快了吧。

李成二一邊打招呼,一邊直接上前擁抱,裴小鳴也毫不吝嗇地抱了他一下。

很快裴小鳴就鬆開李成二,要過來抱我,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抱住了我,然後說了一句:“我今天剛拿到我們裴家的地字列會員的會員碼,所以就來長長見識,看看榮吉的夜當到底是怎樣的。”

說著,裴小鳴就鬆開了我,然後莞爾一笑。

不得不說,裴小鳴這一身打扮讓她年輕了十來歲,人也是看著朝氣蓬勃了起來。

我對裴小鳴說:“你如果只是閒逛,那我可以拒絕你到夜當裡面去。”

裴小鳴立刻說:“我才不是閒逛,我這次來,是要從你們這裡買走一樣東西,同時向您請教一些很重要的事兒,和徐坤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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