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何洛放棄塔納託斯的屍體是不可能的,說什麼也得帶回去煉化成“舍利子”才行。
於是祂決定自己上,看看能不能更好地控制塔納託斯的身體。
別看何洛擅長靈魂之道,奴役過無數的靈魂奴隸,但是奪舍一具屍體的事情還真是沒有做過。
奪舍這種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個靈魂與一具不屬於自己的身體,要想建立起連線,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根據道家的“三魂七魄”理論,人死之後七魄消散,三魂各歸其位。
那麼反過來的話,奪舍的過程就是重建“三魂七魄”的過程。
也就是說,一個靈魂要想奪舍一具屍體,就必須付出意識體內蘊含的精神力,去重建“三魂七魄”。
一旦奪舍的身體與靈魂不匹配,控制力低,奪舍就相當於失敗了,只能拋棄這具身體,重新尋找目標。
這時候,就相當於又死了一次,又要重新經歷一次七魄消散、三魂歸位的過程。
就拿何洛剛才用來嘗試奪舍塔納託斯的幾個神級靈魂來說,在奪舍失敗之後,神魂都有一定程度的損失。
這還是因為何洛掌握靈魂之道,能夠完全回收三魂,將這幾個神魂重新拉回自己的表層意識小島,否則這些靈魂奴隸的損失還會更大。
即便如此,用來重新驅動身體的七魄註定無法回收,只能白白浪費掉。
至於“三魂七魄”所佔用的精神力比例,要看被奪舍的身體的特點。
正常來說,身體越強,則七魄越強,需要消耗越多的精神力。
塔納託斯身為泰坦,體型是何洛的600倍大,重建七魄所需要的精神力自然不是一個小數字。
何洛讓靈魂奴隸去奪舍塔納託斯的身體,再怎麼損失,也不至於影響祂個人的實力。
但是如果祂親自上陣的話,那麼就要實打實地消耗自己的意識體精神力,也就是道行。
還好經過剛才幾個靈魂奴隸的嘗試,祂已經對重建“三魂七魄”所需要的道行有了一定的瞭解。
要想奪舍塔納託斯的身體,祂差不多需要付出一千年的道行。
而且這種付出將直接降低目前的精神力上限,是無法透過其他手段進行恢復的。
所以要不要奪舍,就看塔納託斯的“舍利子”值不值一千年道行。
如果是其他泰坦神,何洛估計會選擇放棄對方的“舍利子”。
但是塔納託斯不一樣。
畢竟對方是一個正牌“死神”,哪怕巴爾幹神系諸神對大道的掌握程度較低,也還是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
於是何洛忍痛分出一個擁有四千年道行的靈魂分身,由這個分身去進行奪舍。
而祂的靈魂本尊則同時降臨在塔納託斯的精神世界裡,一起見證奪舍的過程。
確切地說,此時的塔納託斯已經不存在精神世界,祂的表層意識小島已經在隕落的那一刻消散了。
只不過當何洛的意識體來的表層意識小島原先所在的位置時,依然可以看到海洋之下的一片暗礁。
這片暗礁便是塔納託斯身體在精神世界的座標對映。
重建“三魂七魄”的過程,就是讓靈魂在這片暗礁上紮根,將其重新抬出精神海洋的海平面。
只見何洛的靈魂分身在這片暗礁上降落,大半個意識體潛入海中,只剩下頭部還在海面上。
在這個過程中,這個靈魂分身同時也在承受精神海洋的腐蝕,各種群體意識席捲而來,汙染其意識。
精神海洋同時捲起狂風巨浪,試圖阻止這種逆天而行的行徑。
換做是神級以下的靈魂,基本上沒可能撐過去,半途就會徹底迷失在精神海洋之中。
所以奪舍其實是一件非常兇險的事情,尤其是奪舍死屍的難度更大。
如果是奪舍活體,則只需要消滅對方的靈魂,趁著對方的七魄還未消散,表層意識小島還沒消失,直接強行接管。
不過現在顯然沒有這樣的條件,何洛的靈魂分身必須面對奪舍死屍的兇險。
不過對何洛來說,這都是小意思。
有一個擁有近十萬年道行的本尊在一旁護法,絕對不可能讓靈魂分身出事。
祂直接懸浮在海面上,張開一個“心靈之盾”,護住靈魂分身,將精神海洋的狂風巨浪隔絕在外。
只見靈魂分身的雙腳站在那片暗礁上,開始向其中灌注自身的精神力,同時汲取塔納託斯殘留在大腦中的記憶。
這些大腦記憶與何洛的精神力結合之後,形成了靈魂分身的深層靈魂記憶,構成了表層意識小島的主體,並逐漸膨脹抬高,最終浮出海平面。
整整一千年的道行,就這麼被消耗掉了,靈魂分身的體型也縮小了四分之一。
在現實世界裡,塔納託斯的身體開始散發出強烈的精神波動,頭頂、眉心、咽喉、心臟、肚臍、生殖器、會陰,蘊藏七魄的七個部位連同其輻射範圍同時出現反應。
緊接著,祂睜開了雙眼。
從這一刻起,祂已經不再是巴爾幹神系的塔納託斯,而是何洛的一個實體化身。
之所以是化身而不是分身,是因為這具身體依然保留著塔納託斯的大部分記憶,同時又兼具何洛的意識。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以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只不過是受到何洛意志的影響。
何洛作為本體,在與這個化身建立靈魂連結之後,就可以讀取塔納託斯生前的各種記憶。
這時候,何洛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不需要煉化塔納託斯的身體去獲取“舍利子”,因為這具身體裡殘存的記憶,就包含了祂想要得到的道蘊。
沒錯,煉化“舍利子”其實就是提煉道蘊的過程,所以“舍利子”又叫做“道蘊凝聚體”。
現在何洛不需要去感悟“舍利子”,只需要去感悟塔納託斯關於大道的記憶,就能獲得對方的道蘊。
而且這麼操作,祂的塔納託斯化身還能保有自身的大道,相當於獲得了雙份“舍利子”。
如果不是“奧林匹斯山”世界的“死神”塔納託斯遲早都會重生,何洛甚至考慮把自己的化身留在這裡當眼線。
至於現在,祂準備先好好利用這個化身,壓榨塔納託斯的剩餘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