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會無端相信從未見過的東西,但卻懼鬼,敬鬼。

就好像南嶽的大長公主齊念芙,她心裡幾度懷疑沈瑾瑤的話,甚至不敢相信堂堂侯府嫡女竟會說出如此怪力亂神言語。

駙馬已死,將他帶來,難道帶鬼來嗎?

可她的恨卻促使她相信她眼前目光真誠的少女,以至於,那一點點曾經存在的疑心也都在消失殆盡。

***

回到菊香殿的時候,眾位參宴的官眷正往外走。

沈知璇神色焦急的站在殿門外。

直到看見沈瑾瑤回來,她提著的心才放下:“六妹妹,你去哪了?”

“怎麼了?”

沈瑾瑤不解的看向沈寧璇,見她靠近自已小聲的道:“剛剛宮中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太后散了宮宴,我見你還沒回來... ...”

“瑾瑤,你沒出什麼事吧?”

俞惜安的聲音從兩人的身後傳來:“你四姐姐說你出去透氣了,我還想著去找你呢。”

沈瑾瑤笑笑,沒說話。

俞惜安上前挽住沈瑾瑤的胳膊:“剛宮宴上,闖進來一個宮女,和太后稟了什麼事,太后當即臉色就沉下來了,還吩咐落琴姑姑去處理,落琴姑姑剛走沒多久,回來的時候和太后說了幾句,太后就散了宮宴。”

說著,她悄悄地道:“我看太后的臉色,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擔心你撞上。”

沈瑾瑤抬起頭看了俞惜安一眼。

俞惜安一愣:“你是不是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沈瑾瑤沒回答,反而是看向俞惜安身後,緩步而來的俞夫人,她和沈知璇對著俞夫人福了福禮:“俞夫人安好。”

“夫人三日後可要去慈航庵上香?”沈瑾瑤問。

世家後宅官眷都尚禮佛,所以每逢每月那幾日都會去佛寺上香,祈求佛祖庇佑,俞夫人並沒有多想,她笑道:“是啊,沈六小姐也要去嗎?”

沈瑾瑤面容溫和:“三日後去慈航庵上香的人會很多,夫人可多帶些護衛隨行,保護夫人的安全。”

俞夫人沒想到沈瑾瑤會這般的細心,她道:“多謝沈六小姐提醒,日後要是沈六小姐無事,也可常來我府上玩,惜安這段時日回府總是在我耳邊說起你的事,你們兩人交好,要多多來往,也讓我家惜安好好跟你學學。”

沈瑾瑤含笑:“俞夫人客氣了。”

幾人說著就朝宮外走。

俞惜安和沈瑾瑤告別後,兩人約好明日在學堂見就同俞夫人一起上了馬車。

待回到侯府的馬車旁時,沈寧璇先行上車,沈瑾瑤察覺有道目光落在自已的身上,她抬眸,看見不遠處樹下的馬車旁站著一個人。

她瞭然的勾了勾唇,對沈寧璇道:“四姐姐,你先回府,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晚些再回去。”

沈寧璇沒有阻攔,只是看了看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色,道:“那,六妹妹要早些回府,切不能耽擱的太晚,你一個姑娘家外面不安全。”

“好,我知道了。”

凰翖吩咐侯府的車伕幾句,便看著車伕駕車離開宮門口。

看著馬車遠離,沈瑾瑤朝著那人的方向走過去。

初起的月色下,少年的眉眼溫柔,他身影在樹下卓然而立,整個人染上了一層恬淡的潤澤感。

月華清輝在他的雙眸中流轉,彷彿那裡翠著無數的星屑。

“你怎麼來了?”

蕭景戰的薄唇含著笑:“知曉你在宮中,便想來看看你。”

沈瑾瑤的鼻尖動了動。

蕭景戰淺笑:“我今日沒見程雲徵。”

像是被人發現了心事,沈瑾瑤輕咳了聲:“誰問你這個了?”

“好,你沒問。”蕭景戰道:“我說的。”

蕭景戰扶著沈瑾瑤上馬車。

坐在車裡,他拿出食盒:“猜你在宮宴上沒吃什麼東西,順道給你帶來的。”

沈瑾瑤把食盒開啟,竟是雲片糕。

她拿出一片,小口小口的吃著,一整日沒吃什麼東西,她也確實是有點餓了。

路上,蕭景戰一直沒怎麼說話。

車內的氣氛安靜,直到當沈瑾瑤吃完小半盤雲片糕,再抬眼時,撞上蕭景戰的目光,她微微怔了怔。

她看得出來,蕭景戰的臉色不太好。

“怎麼了?”

蕭景戰微笑著接過她手中的食盒,在身邊放好:“沒事。”

可他幾次欲言又止的表情即便是很小心了,也逃不過沈瑾瑤審視的目光。

腦中思忖下,蕭景戰最終只能嘆息著,道:“真的沒事,只是年關將至,祖母來信說,家中要舉行祭祖,想我回去過年。”

他是長房嫡子嫡孫一脈,族中祭祖是大事,他不能拒絕,也不能推辭。

沈瑾瑤愣了一下:“你要回齊涼?”

蕭景戰點頭。

沈瑾瑤呆呆的看著他,心中卻如壓著塊巨石,讓她呼吸不暢。

她從前聽蕭景戰提起過蕭家。她知道,蕭景戰此次回去等同於如入虎口,危險重重。而且,那時候能輕易將他重傷的人,必定也在他的‘家人’當中。

現在的蕭家,就是死門。

沈瑾瑤有一瞬的窒息感,她掀開車簾,看向窗外漸漸黑沉的天空。

那裡,一輪銀月高掛。

其實,她清楚以蕭景戰的能力絕對可以應付,他身上又有她的真身保護,性命不會有礙,可蕭家給他的傷害,不僅僅是性命,其中還有不可規避的風險。

他的傷才好不久,就要再次回到危境... ...

蕭景戰瞧見沈瑾瑤的神色不對,他的目光微微一閃:“你在擔心?”

這般的問題,看似試探,實則卑微進骨子裡。

他怕,沈瑾瑤擔心的不是他。

沈瑾瑤此刻心中有些混亂,她抬眼,撞上他宛如溪水般澄澈的眼神:“你... ...多加些暗衛在身邊。”

“不要相信蕭家的任何人,從劍和青執也要時時在你身邊貼身保護。”沈瑾瑤的神情漸漸嚴肅,說出話也開始凝重起來:“切記不能單獨行事,每日餐食都要檢查三遍,我給你的藥你都要帶在身上。還有,能給你設下獸人術法的人,也定是你親近的人,你要是再遇到什麼匪夷所思事,你就拿出我給你的香囊,它能護你。”

想起他那時的一身傷,沈瑾瑤眉心緊蹙。

她一心為蕭景戰的安危著想,卻不知,以她現在的樣子看在他眼裡,是那般的動人心魄。

他身子一僵,忽而揚唇,一雙眼,含盡情深:“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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