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他匆忙收起情緒，側眸察覺到段怡恩眼神閃躲，再看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
直起身拉開距離，果然，下一秒就看到段怡恩明顯鬆了口氣，因為他的離開放鬆了許多。
“對了，早上我看你睡著了，就先走了。”
“嗯，謝謝，還有你的，毯子。”
祝洄安和段怡恩你一言我一語，幾個女生看著倆人之間的互動，很識相的收起畫紙。
“小恩姐，這個畫送你。我們就先走了，下次約的時候喊你。”
剛才很活躍的女生指了一下放在她手裡的畫，跟身邊朋友給予一記眼神，他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看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后，才起身。
段怡恩“昂”了聲，拿起畫紙，“真打算送我啊？這可是你畫了好久的。”
她們一動不動坐在那裡畫了多久，她是最清楚的，好不容易完成的作品就這樣送了人，總歸是會不捨的吧！
誰知道女生背起書包，站著看向她，“沒關係，反正出來寫生就是為了提升自己，畫稿送給你，我很開心。”
既然她這樣說了，段怡恩也不好說什麼，就收下了她的畫。
“那我們走啦！”
“好，拜拜。”
和幾個女生告別結束，位置一下空了出來，顯得有些空蕩，祝洄安順勢坐在段怡恩身邊。
“陳絮說她今晚在夜來小酌，想讓你一起過去。”
在微信裡段怡恩沒有回覆，他只好當面問她，這樣也比較方便。
人與人之間，電子聊天頻繁，但總歸差點意思，面對面交流，可以更直觀的看到對方的反應，也更增進彼此的距離。
這個問題，總歸有兩個答案，一個是“去”，另一個是“不去。”
他隨手拿過沙發邊上放著的全英文醫學書，應該是經常看，上面紅的綠的不下三種顏色的筆做出標註，密密麻麻，但是很整齊，一點也不覺得亂。
上一次看到哪裡，他正好翻到書籤放置那頁，靜等段怡恩的答案。
沒想到，她思考後的第一句卻是問的自己，“你今晚也去嗎？”
沒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對，他看書後很快沉浸在書中，頭也沒有抬，自然錯過段怡恩既期待又緊張的眼神。
“去。”
話音剛落，段怡恩語氣中帶著欣喜：“那我也去。”
聽到這句，祝洄安冷淡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將書合起，輕挑下眉，姿態懶散，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錯，“段怡恩。”
“在！”
像等待點名計程車兵，眼睛有神。
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對於她這樣過度的反應有點失笑，說：“我去你就去？”
“啊？！”
她不知道祝洄安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有點難以琢磨，但還是想隨著自己的心去回答：“不，不可以嗎？”
只見祝洄安微愣片刻，隨後搖頭，“沒說不可以。去不去都是你的自由，我沒有權利干涉。”
“其實你干涉也沒有關係。”
“你說什麼？”
他沒聽清段怡恩說的話，一張一合聲音很小，也許是刻意不想讓人聽到，也許，就是聲音小。
“沒。我是說，你去的時候能叫我嗎？”
“可以。”
倆人約定好出去的時間，同時確定在院子裡碰面。
段怡恩看時間還早，決定先洗個澡，早上出門前還沒有那麼熱，過了十二點後溫度越來越高，直逼三十四度。
還好採風的地方是叢林，有樹蔭遮擋，但身上還是不可避免的出了不少汗，黏糊糊的讓她很是難受。
浴室空間不算小，乾溼分離，房間裡只有她一人，想著要不就把浴室的門開著洗。
之前洗澡有一次熱水溫度過高，導致浴室裡熱氣騰騰，本身就有心臟病，那樣密閉的空間很容易引起呼吸空難胸悶氣短。
她拿著換洗的衣服站在浴室門前，猶豫不決，始終下不了決心。
算了，還是把門關上吧。
做出這一決定是帶著僥倖心理的，人是會趨避利害的，“我認為、我覺得、可能、也許”都是下意識往美好的方向走。
不會認為，倒黴真會到自己頭上。
她將浴室門關上，褪下衣物，面板接觸到空氣的那一刻，雞皮疙瘩很快起來，沒有快速適應溫度，還是有點冷。
段怡恩想速戰速決，早點洗早點完事。
試了一下水溫後開始洗澡，還是往常一樣的水溫，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溫度忽高忽低。
她中途調整了好幾次，最後的溫度還是要比平常高了許多，空氣中水蒸氣很快將浴室中的鏡子蒙上一層水汽。
燥熱感愈發重，熱氣很快將這小小的浴室包圍，臉頰被熱氣燻得通紅。
“不會吧？！”
眼前一片暈眩，似乎即將昏厥過去，她及時扶住牆面，晃了晃腦袋以此想讓自己保持清醒。
果然，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
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關掉水閥，不敢深吸一口氣，疼痛已經完全佔據著她的身體和大腦。
說真的，段怡恩懷疑上天是不是在故意和自己作對，上次是這樣，這次又是這樣。
現在這樣的情況讓她沒有心情去想那麼多，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現在能拖著身子穿上衣服已經很不容易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習慣。
有人洗澡的時候喜歡聽歌放劇，也有喜歡點上香薰撒上玫瑰花瓣，刻意製造浪漫。
她正好屬於聽音樂的那一類，從來沒有這麼慶幸過，自己這一小習慣是這麼的好。
準確來說，在這個時候救了自己一命。
強烈的劇痛喘息讓她耳邊迴盪著尖銳的聲響，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這時候幻聽了。
她呼吸不上來了，現在已經無法支撐住自己，剛洗過澡又因此折騰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最慌張的時候，她還記得120急救電話，這個數字從小陪伴著她早已熟悉。
可以說是本能，威脅到生命，她怎麼可能寄希望於他人，只希望120接到電話後快點過來。
趁著在沒昏迷之前，磕磕絆絆將情況說明後，得到儘快過來的訊息，說實話，在這一刻她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