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雲吼道:“我受小燕將軍的指使,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如今李家已經覆滅,她卻還想著一走了之!我跟你說,哪有那麼容易!我倒下了,輪到你了!燕沫兒,休要猖狂!”
“帶走!”他大喝一聲。沈熾鈺見狀,立刻擋在了燕沫兒身前,衝著李景雲道:“說好的賠罪的,怎麼說話不算話!”
“沈將軍,別鬧了!她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可是給沈家惹了不少麻煩的!”李景雲此話一出,眾人頓時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她不願多耽擱,轉身就要走。
誰知人群中有人叫了一聲,“可能真的是燕大小姐派來的!現在出事了,卻要我們李家來承擔責任,難道你就不擔心會有什麼後果麼!”
燕沫兒聽到那些辱罵自已的話語,頓時停住了身形。
不等紀雲舒說話,沈熾鈺已經拔出了自已的長刀,指向了說話之人,“你們若是再鬧出什麼事來,我就將他送到大理寺!”
“是啊是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是嚴姑娘慫恿沈將軍去殺的!”
一聽到“殺”這個詞,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大帥,這可怎麼辦?”護衛許賀迎了上去。
“你將李家人送到城外,我會將他們隔離開來,不要給他們可乘之機。”沈熾鈺道,轉頭看向旁邊的一個男人,“在這裡鬧事的,去找他!”
“是!”眾人齊聲應道。
沈熾鈺剛要走,轉頭對著顏沫兒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不好意思,看來是我做錯了。”
燕沫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然後回到了自已的府邸。
房門關上,燕沫兒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剛一進門,雲凌就從外面打探訊息回來,道:“姑娘,出事了!”
看到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燕沫兒沉聲道:“別這麼著急,有話快說!”
“沈,沈大帥,他殺了人。”雲凌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著,她的劉海溼乎乎地貼在額前。
聞言,燕沫兒心中一跳。
燕沫兒問道:“他如今身在何處?”
“小……小的不知……”雲凌話還沒說出口,燕沫兒已經抓起懸掛在牆上的那柄長刀,轉身離去。
就在她離開後不久,燕志也衝了進來,看著空蕩蕩的院落,問道:“沫兒呢?”
“我,我跟大夫人說了沈將軍的事情,大夫人聽到後,就離開了。”雲凌道。
燕志氣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將桌上的杯子給打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地的玻璃渣。
“你怎麼不阻止?”燕志咬牙切齒,他也明白,燕沫兒認定的事,誰都勸不動,於是狠狠地盯了她一眼,也轉身離去。
這是個壞天氣,天空從晴朗轉為陰沉,燕沫兒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她握著馬韁,加速趕往沈府。
當她來到沈家時,已經是滿頭大汗。她抬起手,將自已的臉給抹乾淨,然後衝到沈家門口,敲了敲門。
嘭嘭——
沒有回應,她又敲了一次門。
嘭嘭嘭——
依舊沒有人,燕沫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拔劍就是一刀,將鎖劈成兩半。
房門慢慢開啟,裡面空無一人。燕沫兒一路往主樓而去,路上碰到了一些在屋簷下避雨的下人,上前詢問,卻是一片茫然。
如今阿秋也不見了蹤影,她頓時覺得自已像是掉進了一個迷宮中,有些不知所措。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大雨滂沱。阿秋從大理寺急衝衝的趕來,為沈熾鈺尋一身新衣裳,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大門被砸開,懷疑是不是失了小偷。
剛想找個人問問,卻見書房的燈光還開著。
“是秋先生。”一個侍女遠遠的迎了上來。
“還有其他人?”阿秋立刻問道,“而且還破壞了這扇門。”
“這、這位小燕大帥,這一副要去沈府搜查的架勢,我們都被她給嚇壞了,沒一個人敢吭聲。”
阿秋聞言,邁步走向了書房,不過剛邁出兩步,他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對身邊的丫鬟道:“給我準備一套新的衣裳。”
“這是送給小燕將軍的。”阿秋提醒道。
“沒有。”
“你以前穿的那件?”阿秋並不知道自已說了什麼,可那丫頭畢竟是剛來不久的,並不知道她口中的“小姐”是什麼意思。
“大、太太?”
“說不出話來了!”如今沈熾鈺出事,阿秋也失去了最後一絲耐性,道:“沈大帥的妻子,就是小燕。
阿秋應了一聲,轉身走向了自已的書房。
第一百六十九章贖罪,
阿秋壯著膽子,推門而入。
透過敞開的房門,阿秋看到了坐在書桌前,看著一幅油畫的燕沫兒。
燕沫兒自從聽到他的到來後,就一言不發。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畫像上,似乎在尋找著什麼蛛絲馬跡。
可能是因為現場的氛圍有些壓抑,阿秋戰戰兢兢地開口,“小燕,你這是要做什麼?”
燕沫兒接過阿秋從未見過的畫像,畫像上是一名身穿紅色長裙的少女,她騎著駿馬,望著遠方的朝陽,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落款是沈熾鈺。
燕沫兒問道:“沈熾鈺什麼時候所作?”
這圖阿秋沒看過,不過從下方簽名來看,應該是出自沈熾鈺之手,只是這畫像上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荒漠?紅色衣服?
阿秋心中漸漸有了一個猜測。
“應該是你們自東洲歸來後,才繪製出來的吧?”阿秋不解道。
燕沫兒起身,接過卷軸,問道:“他現在在哪裡?”
“大……大大理。”阿秋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被她的氣場給震懾住了,結結巴巴地說道。說完,燕沫兒接過畫卷,轉身離去。
直到她離開,阿秋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一名侍女端著一套乾淨的衣服走了進來。
“小燕小姐已經離開了,你可以離開了。”阿秋道,心中有些擔憂。
燕沫兒出來時,她的馬已經被拴在沈府外的石獅邊,用來躲避雨水,燕沫兒上前將韁繩鬆開,但駿馬卻是賴著不動,燕沫兒這才記起來,原來這馬是沈家的馬棚中所生,兩人分手之後,它就作為了她的賀禮。
“就算是馬兒,也會懷念主人。”燕沫兒勉強一笑,佯怒地在馬兒頭上敲了幾下,終於讓這匹馬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