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御衛齊齊湧入，不出片刻就將刺客拿下。
顯然他們早有埋伏。
不過是等待君九歧的命令。
謝涼生也看出來了，他下意識看向聽阮東彙報的君九歧。
謝涼生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滾的情緒，無聲站在一旁。
“……是聖殿餘孽，兩日前先生派人曾說，有一行餘孽混入帝都，伺機而動，經屬下查探，確定是這些人。”
“另外，殿中這傳送陣，是早前樓意東設下，用特有的法術隱藏了陣眼。”
之前他們仔細搜查過宮中，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如此隱秘的佈陣手段，再加了雙重“隱形術”，只要不啟動，確實很難察覺。
這時，蒼溟走進來，彙報審訊後的情況。
“陛下，香爐的香，還有茶水都被人動了手腳。茶水遇熱揮發的氣味，會與香爐中的一味蟾香融合，形成一種劇毒。”
謝涼生看過去，蒼溟繼續道，“據口供，有人秘密幫助他們，這些藥就是那人所贈。且對方能混入宮中，也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君九歧並不意外，雖說這之中少不了她的推波助瀾。
方才若無她的首肯，對方不可能潛入離她如此之近。
謝涼生也明白過來，原來今日之事，都在女帝掌控之中。
謝涼生不由想到他方才所為……
他眼眸微閃，若有所思。
等彙報完，蒼溟與阮東很快退下。臨走前，蒼溟看了眼謝涼生，殿內安靜下來。
謝涼生跪下，“陛下恕罪，是臣逾矩。”
“不怪你，起來吧。”
君九歧走過去，讓他起來，“你可有想問的？”
謝涼生猶豫了下，對上君九歧那雙含笑的眼睛，“陛下早知他們要刺殺？故意沒讓御衛插手？”
“不錯。”
君九歧頷首，靠在龍椅上，“以你的聰明，應該已經猜出原因。”
“……陛下在試探我？”
“是。”
君九歧視線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想到初見時，他的機智與聰慧，還有方才發現不對時，臨場機智的反應，“你精通藥理？”
\"學生只是對香料有些研究。\"
應該說，謝涼生的母親家中就是制香的，他也算是從小耳濡目染。方才他嗅到茶香還未覺得有異，直到那香爐中的香味飄出，他嗅到一種似有若無的冷香，那是蟾香。
這種香與製作龍涎香的龍腦很接近，若非行家很容易弄混。
蟾香是提取蟾蜍身上的腺液而成，從方才香氣的純度看，定然是經過一遍遍提純才能擁有如此香味，與茶香混合後，毒性被激發，最快不過三十息，就會侵入肺腑內臟。
這種毒哪怕是九品境強者，也難以抵抗。
能有如此手段和心思下毒的，必然是對毒和香十分精通者，且熟知女帝御前種種事宜，否則不會將毒性把握的如此精準。
君九歧聽完謝涼生講述，對他的細心和敏銳又有了新的認識。
“見微知著，不錯。”
君九歧滿意頷首，再加上方才他在殿內的表現，足以看出謝涼生遇事冷靜，頭腦清晰，擅權衡利弊，下手果敢。
很適合在御前。
很快，君九歧心中有了論斷，“你對九麟御衛可感興趣？”
話落，就見謝涼生刷的抬起頭！
陛下這是……何意？
難道說？
謝涼生已隱隱猜出了君九歧的意思，他強壓下心中激動，“九麟御衛乃陛下左膀右臂，戍衛女帝安危，溝通朝臣，直管九門督查府……”
不過這是百年前。
自“百年黑暗”起，就廢除了“九麟御衛”，由兵部直接轄制九門督查府。
而兵部，自然都是聖殿的人。聖殿大長老樓意東，就曾兼任兵部尚書一職，總領九門督查。
如今聖殿沒了，女帝歸來，重新設定九麟御衛。雖說如今的九麟御衛只有兩人，可一個，是過去名揚天下的“蒼鶴”。
一個是大名鼎鼎的“阮導師”。
謝涼生不是對自己沒信心，而是實在不是一個級別的。跟這兩位比起來，他無論是實力還是名氣，都太微不足道。
所以他更加覺得奇怪，為何陛下會對他提起此事。
“小敖有告訴我，你在聽風樓的一番言辭，你曾說我恢復麒麟軍軍制，是意欲劍指四國，實現大一統。”
謝涼生總算明白，為何陛下會忽然召見他。
他忙起身跪下，“學生妄言，陛下恕罪。”
“無妨，言論自由，我天玄沒有禁止議論朝政的規矩，更何況，身為聖廷學院學子，緊跟時事，不盲目閉塞也是你們需要學習的課題之一。”
謝涼生原本的緊張逐漸消散，他起身重新坐下，回答著君九歧時不時的問話。
他很謹慎，也很聰明，說話有分寸，又不失真誠。
向來以“狐狸”喜歡算計人的謝涼生，面對這位傳說中的天玄女帝，也是乖巧的不行。
他收起一身的鋒芒和爪牙，有問必答，面上不顯，但眼中時不時閃過的激動和歡喜，可以看出他此刻心情的不平靜。
謝涼生只當女帝陛下是從十三殿下口中知道的他，但他還是很疑惑，他與十三殿下交情不多，再者以殿下的性子，不像是會給他走後門的。
更何況，他也不覺得，單單只是那幾句話，就讓陛下對他刮目相看。
他們這位天玄女帝，都不知道見過多少天才級別的人物，原本九麟御衛的選拔，也都是從三大軍團中層層挑選出來的，可今日聽陛下之意，是有意於他？
君九歧看出謝涼生心裡的疑惑，等差不多後，丟擲橄欖枝。
“對於九麟御衛訓練營，你可有興趣？我這邊有一個名額。”
謝涼生拳頭微攥，能聽到自己加速的心跳聲。
九麟御衛訓練營!
這可是九麟御衛預備候選人集中地。
陛下的意思，要他去訓練營？
也難怪謝涼生如此激動，畢竟這樣的機會，不是誰都有的。雖然聽說九麟御衛訓練營，是號稱整個天玄最魔鬼，訓練最嚴苛的地方。
可但凡能出來的，就算無法當選九麟御衛，也絕對是可以成為叱吒一方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