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夜照清的探子奉命潛入四國，將他們如今的國情探察明晰。”
君九歧的手指在一處。
“霧影國這些年接連受天災影響，國內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是以現在正是對他們出手的最好時期。”
君九歧又轉移到另一處，“漠北正值內亂，接連幾次征戰，也讓國內局勢越發混亂。另外，剛得到的訊息，軒轅衍大破黃金獸團，生擒漠北可汗之子，耶律戰，於八日前已押送入帝都，現關押在三司地牢中。”
“哦！怪不得漠北此次如此輕易投降，還送來請和書。”方文中恍然，接著馬上追問，“那你打算怎麼做？聽聞漠北可汗，很重視這個兒子。不過，就算他再重視耶律戰，跟整個漠北相比，也是可以犧牲的。”
“師父覺得，耶律戰此人如何？”
方文中沉思，“好大喜功，貪婪易怒，卻也最容易被撥弄。”
隨即他眼前一亮。
“你是想用他來對付漠北可汗？”
君九歧手撐在案臺上，周身充斥著運籌帷幄之勢，“若將巨大的利益擺在他面前，師父覺得他會如何取捨？”
“可他也不是愚蠢之人。”
“那就要看利益到底有多大，況且，蒼溟還告訴我一個訊息，耶律戰暗中與可汗的一名妾室有染，那妾室還懷了他的孩子。”
方文中，“……”
“若是將此事偷偷洩露給耶律真，再由我們的人推波助瀾，師父覺得如何？”
方文中隔空點了點她，“你啊！你啊！”
真是狡猾的狐狸。
“霧影和漠北已有計劃，那黑巫國呢？”
君九歧紫色的眸落在黑巫國所在，平靜吐出一個字：
“打。”
“打到他們服為止。”
像黑巫國這種狗改不了吃屎，喜歡到處上躥下跳噁心人的，就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打到他們再無反抗之力。
“一旦對黑巫開戰，我們就率先撕毀合約，師出無名。”
“我知道，蒼溟。”
君九歧喚來蒼溟，“這些是我讓蒼溟整理的黑巫國與聖殿近些年勾結的證據，足以證明他們早有異心。”
蒼溟將早就整理好的證據交給方文中，方文中接過迅速翻閱，隨即破口大罵，“好個黑巫國，簡直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裡面的記錄，看得老爺子氣的血壓直升。因為許多聖殿乾的那些糟爛事，都有黑巫國插一腳。這百年裡黑巫國沒少仗著聖殿之威，在他們天玄境內作威作福，斂財搜刮民脂民膏。
“打！必須打！這些畜生，他們不配活著。”
老爺子罕見的暴脾氣也上來了，“此事交給我來辦，有了這份證據，咱們也算師出有名，任誰也挑不出錯來。”
“不過，你這些天不是在養傷？還有時間忙了這麼多？”
方文中臉一板，“你是不是沒好好歇息？忘了白老叮囑你的話，讓你切勿多思多慮，你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額……
老爺子話題轉得太快，君九歧一時有些不適應，她頓時哭笑不得，“這些事我也都是動動嘴皮子，吩咐蒼溟，青列和蒙陰去做的，我自己不費什麼事。”
“哼，最好是這樣。”
老爺子不滿的哼了一聲，隨即把蒼溟數落一頓。
“你也是，別總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的身體不能操勞，若是讓我知道你們一個兩個都放任她，給我陽奉陰違，老夫可不會饒了你們。”
結果就是蒼溟中槍，只能乖乖聽老爺子訓話。
君九歧裝作忙碌的樣子，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免得引火燒身。
等老爺子數落完，蒼溟找了個藉口落荒而逃，方文中還在唸叨，“真是不像話。你這身邊只有蒼溟一個太少了。不如我讓東兒也過來幫你，如今九鱗御衛只有蒼溟一人，剩下還有八個空缺，就讓東兒來試試。”
“他心思細膩，辦事麻利，肯定都幫到你。”
“讓師兄來做九鱗御衛豈非大材小用？您也捨得？”
君九歧哭笑不得，老爺子臉一繃，“那有什麼？他總不能老待在我身邊，讓他出來跟著你，就當歷練了。”
“還是先問過師兄的意思吧。”
師兄那樣的身手和閱歷，來了只能屈居蒼溟之下，君九歧覺得，老爺子是在故意給她找難題。
“怎麼，你看不上東兒？”方文中瞪眼。
“我知道你想什麼，東兒他性子孤僻，卻也冷傲。為師確實有心想搓一搓他的銳氣。”
君九歧無奈，“那可以讓師兄去軍中歷練，或是其他地方，也不一定非得跟在我身邊吧？”
“其他人我看不上，也壓不住他。別看那小子沉默寡言，但其實心裡傲著呢，不是誰都能入他的眼。若他不服那人，就算讓他去，他也不會真心待在那。”
實際上，老爺子已事先試探過阮東的意思。若非他點頭，方文中也不會對君九歧張這個口。
方文中倒是樂見其成，也能看出來，阮東對君九歧心悅誠服。
話都說到這份上，君九歧也就不好再推辭，就答應下來。
“那好，我明日就讓東兒進宮。”
老爺子心中樂滋滋的，有東兒看著，這丫頭肯定不能再亂來。若是亂來，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不過他這可不是安插眼線，誰讓九兒這丫頭太倔？他若不看著點，萬一身體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君九歧睨了眼喜笑顏開的老爺子，“但提前先說好，他若過來，就得遵從御衛的規矩。當傳聲筒這種事，可不能發生。若您老打的是這個主意……”
君九歧似笑非笑的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的那點小心思被拆穿，臉上頓時閃過心虛，“說什麼呢！為師我是那樣的人嗎？”
“那最好。”
君九歧滿意勾唇，視線重新落到輿圖上，老爺子氣呼呼，這狡猾的小狐狸，心眼怕不是多成篩子？
真是越大越不好騙了。
這茬過去，兩人很快重新說回到正事上。
“萬域國你打算如何？燮邑王恐怕才是他們之中最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