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蘇在窗外盯著林微緒冷淡的面容,一時沒有作聲,眼看著林微緒很快抬手要關窗,趁著林微緒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拂蘇長腿一揚敏捷地躍起,從關了一半的窗門迅速躥了進去。

林微緒只感覺有個身軀從肩膊邊躥過來,緊接著是落地的聲音——

拂蘇進來了。

“……”

她倒是忘了,這人的無恥程度。

林微緒慢慢眯起眸,靜了靜,開口道:“滾出去。”

拂蘇低頭看著她,一聲不吭的握住她的手腕,“我先幫大人上藥。”

林微緒站在那,避免手心傷口加重,也懶得掙扎,只垂著眸沉默。

而拂蘇見林微緒並沒有再開口趕人,以為林微緒是不生氣了,拿起案几上的藥瓶,動作小心翼翼的重新幫她上了一遍藥,接著才扯了紗布替她重新纏上手心。

整個包紮傷口的過程之中,林微緒並沒有任何反應,臉上更是半分表情也沒有給他。

拂蘇小心包紮好了她手心的傷口,剛把她的手放下,林微緒袖手在身側,徑自走到門口,把門開啟了,往門邊一倚,平平靜靜的說:“出去。”

儘管林微緒看起來和一個正常人並沒有任何異樣,自始至終眼眸也正正常常的睜開著,但拂蘇還是能夠一眼就看得出來,林微緒的雙目和當年在清風閣的那段時間一樣,是空洞灰暗的,是沒有半點光澤的。

林微緒什麼都看不見。

本來林微緒早已經恢復了光明,恢復回從前以往的模樣,但是現在,林微緒親手割捨了光明,讓自己變回了那個瞎子。

拂蘇盯著倚靠在門邊看起來和常人一樣的林微緒,眼眸愈發幽沉晦暗,終於出了聲,“我並沒有要大人把護心鱗還回來,大人為何要這樣做?”

林微緒恍若忘了手心還受著傷這回事,隨手一抄,低下了眉淡淡一笑。

拂蘇並沒有意會她這一抹笑意是何種含義,徑自走到她身前,幽幽地盯著她看了看,發現自己仍是不能夠接受林微緒的眼睛看不見這一回事。

心裡的念頭剛冒出了一個頭,林微緒不溫不涼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她抄著手抵在門邊,朱唇輕啟:“拂蘇,我不需要你救。”

“有沒有眼睛,都不會影響我是林微緒。”

“不管你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在兩年前把護心鱗給了我,但是我不需要。”

拂蘇從這道熟悉清冷的聲音裡聽出了前所未有的距離感,是林微緒分明就在眼前,但不管是語氣抑或是她整個人所帶給他的態度,都是疏疏淡淡的。

沒有任何情感和情緒可言。

就只是在向他闡述這樣一個事實。

但是拂蘇卻並不能夠接受林微緒所說的這一番話。

他儘可能是讓自己冷靜下來,幽深的雙眸注視著自始至終都很平靜站在面前的林微緒,終於開口道:“大人作為大秦國師,身居高位,背後多的是眼中釘,若是被那些人得知大人失去了雙目,大人不會不知道會面臨怎樣的局勢。”

“我在京中會面臨怎樣的局勢,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但是拂蘇你似乎並沒有搞清楚一點。”

林微緒輕輕頓了頓,抬著眸,灰暗的眼眸淡淡冷冷的,看起來像是在對視著站在面前的拂蘇,再平靜不過的告知他:“我並不需要一個傷害過我的人同情、救助。”

林微緒從來都是一個驕傲的人。

她的驕傲是骨子裡就有的,儘管這樣一份驕傲,曾經被拂蘇狠狠碾碎過一回,但她並不是就一厥不起了。

既然過去拂蘇把那份感情當作是一場充滿利用屈辱的玩樂,她也的確是傷心過,但她也不是玩不起。

是她自己一頭栽進去的,被騙也好被羞辱也罷,教訓苦果她也自己嘗受了,如今亦可以做到對拂蘇不怨不恨,但也只能是到此為止。

在來之前,拂蘇並不是沒有想過林微緒如今對他的態度。

他曾經在林微緒身邊待過很長一段時間,最是知道她的性情,而他那時候……並不把林微緒的感受當一回事。

只是他總以為,時間會淡化很多。

但事實上卻是半分都沒有改變。

拂蘇看著林微緒很久很久,終於低下了頭,想為自己辯解,想了很多很多的話,但每一句話都毫無支撐點可言,最後只得啞聲說:“我——很後悔。”

林微緒聽到從拂蘇口中說出後悔這樣的字眼來,並不會覺得有一點感動,甚至是覺得怪可笑的。

一個天生情感缺失的鮫人,跟她說他後悔了。

林微緒想了想,唇角勾著一抹似笑而非,開口說道:“拂蘇,你去殺個人,回頭你後悔了,他還能活嗎?”

須臾,她又覺得這個比喻不夠恰當,但也懶得再想,就只是哂笑,“當然你也沒有殺了我,我不過就只是被你戲耍了而已。”

不過就只是,從小到大,第一次被傷得那樣體無完膚了而已。

拂蘇聽著她這番話,好半晌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臉龐淡然,天生的情感障礙,並不能夠讓他透過話語去完全理解林微緒這番話的本質含義,但他很清楚認知到的一點是——

過去的所作所為,所有對林微緒的利用,是讓林微緒對他這樣生氣的理由。

但是林微緒並沒有半點要原諒他的意思……

拂蘇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要怎麼彌補才可以讓林微緒原諒她,而他所熟知的那些權謀,半點都不能夠均分一點在這方面施展,這使得拂蘇又一次陷入了漫長沉默。

最終破罐子破摔似的想出了一個損招,眼神幽暗不明地盯著林微緒說:“我讓大人戲耍回來,可以嗎?”

如果後悔沒有用,那他也讓林微緒傷害一回,林微緒是不是就可以原諒他了?

拂蘇是很認真很低微的想了很久才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的。

林微緒聽完輕輕挑了挑眉目,想笑。

又實在笑不出來了。

她也不是覺得荒唐,就只是覺得一個人怎能如此卑劣,自己做了惡劣無恥的事情,得不到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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