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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國師府上。

林微緒正和遲映寒在府裡策謀南部的水利工程,林微緒反覆看過南部的圖紙,剛和遲映寒在圖紙規劃著分出幾條修建線路出來。

值得一談的是,一旦南部的線路建成,不只是對經貿有利,更重要的是,若是遇上了什麼狀況,駐紮鄰城的軍隊也能第一時間趕過去,不必動輒等援軍都要等個十數日。

“等回去以後,我就把這計劃交給副將,讓他回一趟南部實施修建。”遲映寒說。

林微緒跟他籌劃了一晌午,眼下終於做好決策了,總算是鬆了口氣,喝了口茶說,“之後還得時不時盯著這項工程,避免出現什麼狀況。”

“這個你放心,我會盯緊的。”

倆人忙活了半天,正好午膳的時間到了,林微緒就留遲映寒在府裡用膳了。

遲映寒也沒推拒,往飯桌,正好看到阿九過來,便抱起了阿九,對阿九一頓揉,抬眸對林微緒笑,“微微,阿九是不是又胖了?”

林微緒瞅了那被揉得生無可戀的小祖宗一眼,跟遲映寒說:“我勸你謹言慎行,它前兩日剛被林如練說過,抑鬱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遲映寒聽了,忍俊不禁,抱著阿九溫柔的好一頓哄。

而就在林微緒正要落座時,許白忽然急忙過來稟報,“大人,藍相來了,人就在府外,說是有急事想找大人。”

林微緒聽到“藍相”二字,面色微微一沉。

遲映寒更是一下子抬起眸,看向林微緒,顯然並不知道,林微緒是什麼時候認識了那位神秘兮兮的藍相的……

林微緒垂眸沉默了片刻,轉頭跟遲映寒說,“你先吃,我過去看看。”

說罷,也不等遲映寒說什麼,林微緒就走出去了。

那人的確就在府外候著,披著雪藍色斗篷,身姿挺立孤冷。

林微緒走到府外,冷淡地看了看他,開口:“藍相有事嗎?”

“我有話想單獨跟國師大人說。”拂蘇亦看著她,神色略顯冷白。

須臾後,林微緒側開頭,讓守在府外的守衛退下了。

等底下人都遣退了,拂蘇注視著她,醞釀了好一會,終於恢復回原來的聲線,開口問道,“小鮫……有來你這裡嗎?”

再次聽到這道熟悉的聲線,林微緒表情略有些變動,眯著眸,盯著府外飄落的雪,並沒有立刻作聲。

拂蘇見她不說話,以為她誤會什麼,又補充說明,“小鮫……不知去哪了。京城裡小鮫會去的地方我都派人找過了,但就是沒找到,所以才冒昧來問國師大人……”

林微緒本想試圖讓自己不要把面前這個人當作拂蘇,但是拂蘇字裡行間,都在提醒她,他就是。

積壓在胸口數日的那一股鈍痛,本以為已經壓到最底下不會被發現,但在此時此刻,還是湧了出來。

林微緒冷靜地抬起眸,看向他,語氣冷得沒摻雜半點感情:“你自己的孩子丟了,為何跑來問我?與我何干。”

拂蘇看著她,晦暗的眼眸一動不動。

冗長的時間過去,拂蘇終於動了一下唇,道:“是我打擾國師大人了,抱歉。”

拂蘇說完這句話,轉身上了馬車,在風雪中離開,

而林微緒袖手站在原地,垂下了眼睫,抿著冷冷淡淡的唇,很久都沒有動作。

直到遲映寒等了太久找過來,問她出了什麼事。

林微緒回神過來,輕輕搖頭。

她心不在焉的跟遲映寒吃了午膳,等遲映寒回去以後,她回到沐園裡發了一會呆,想了想,又走出沐園,把許白叫了過來,讓許白去查一件事。

許白很快就回來告訴她,藍相的確在找孩子。

那隻小鮫……

林微緒心口沉沉的,第一反應想到的是,是近日正處於危險之中的永安郡。

京城離永安郡又很近。

若是那隻小鮫跑到那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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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永安郡的事情,溫承這兩日一門心思都在永安郡上,這天好不容易得以閒暇了,溫承想起來自從那日從雲冰臺回來以後,他好像就沒在政殿上看到的林清幽人了。

起初他以為林清幽是不好意思見他,也就由著她去,但眼看都過去兩日了,也沒見著林清幽身影。

而讓庭玉去查了一番才知道,林清幽這兩日並沒有在天司閣,而是到凰靈寺去了。

溫承坐在御座上,聽到這話頗有幾分不悅地凝起眉,冷淡問道:“她跑去凰靈寺做什麼?”

“屬下問過了,天司閣那邊的回答是,天司想要永安郡百姓祈福,所以才去了凰靈寺。”

溫承聽了並不為所動,甚至神情依舊淡漠,“她這兩日都在凰靈寺?”

庭玉遲疑了一下,頷首稱是。

從他的角度,很明顯能感覺到,皇帝對天司此舉並不喜歡。

溫承低頭,陰晴不定翻了一會手裡的文書,忽然站了起來,下了命令:“替朕更衣,朕去一趟凰靈寺。”

聞言,庭玉也不敢怠慢著,立刻就讓人準備好出宮的鸞車了。

等抵達凰靈寺時,已是一個半時辰以後。

溫承照例先去探望了老住持臨河老者,他這次並沒有為難臨河老者上次的問題,而是就著永安郡這回發生的事情請教了一番臨河老者。

“藍相說,這次永安發生的異端,並非巧合,但朕想不出來,會有誰,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報復永安。”

對此,臨河老者只是道:“陛下,不管此事是因何而起,眼下當務之急,是解救永安的百姓於水火之中,等百姓安全了,再著重調查此事。”

“老者說得是,朕也是這樣想,只不過這幕後使者一日不揪出來,朕心裡始終不得安寧。”

“陛下能如此憂國憂民,是為黎民百姓之福。”

溫承見臨河老者對自己的態度有所改觀,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疏淡了,知道自己目的達到了,便淡淡笑了笑,沒有再就此事談論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

“朕聽聞,林天司這兩日也在凰靈寺?”

臨河老者點了頭道:“天司很善良,這兩日一直在正寺上為永安祈福。”

溫承聞言應了一聲,終於擱下了手裡的茶杯,起身說:“正好朕來了,朕過去看一看天司。”

說罷,溫承這才和臨河老者道了別,讓庭玉問了凰靈寺裡的人,得知林清幽這會還在正寺那邊,想了想,側頭交代了庭玉了幾句話。

於是不多時,正寺大殿裡邊的人們陸陸續續都走了。

等溫承到正寺時,大殿上已經沒有別的人了。

而他這次要找的人,身著月白官服,姿態端莊,閉著雙目站在祈福臺前,纖細白皙的手指之間扭轉星盤,運籌帷幄。

就連他何時進來的毫無察覺。

溫承也沒立刻出聲打擾她,只是站在林清幽面前,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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