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緒從房間出去的時候,似乎已經是夜裡時分,林微緒聽到寒風在耳邊呼嘯,簷下燈籠被凜冽的風撞得搖晃,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冰冷的雪片刺咧咧的撲打在臉上,刺激得面板微微戰慄。

林微緒身上披的袍子質地柔軟,寬鬆綿長垂著地,遮住雙足,隨著她下臺階的步伐,長長的衣襬貼著臺階滑落下來。

白日醒來時去過一回,林微緒大概記住了拂蘇房間所在的路線,下了臺階後,扶著石欄右轉。

許是下了一日雪的緣故,地上石板的積雪尚未清掃,林微緒出門又急,連鞋子都沒穿,赤著的雙腳踩在薄薄的積雪上,寒意從足踝迅速竄及蔓延而上。

但是林微緒並不能在此時此刻顧及得了這些,她只想快一些確定自己方才驚醒過來的感官究竟是真的還是隻是她的錯覺……

不過,在林微緒扶著石欄走了沒幾步,婢女循聲趕了過來,一手提著燈籠,另一隻手及時伸手攙扶住林微緒,擔憂道:“國師大人,外頭的雪下得這樣大,您怎麼自己出來了?”

林微緒被她扶住以後,步伐略微頓了頓,讓婢女帶她到拂蘇的房間去。

這一次,林微緒一邊跟隨著婢女往前走的同時,甚至把步數都記得清清楚楚,使得這條路線在腦海中更加熟悉。

到了房間後,林微緒並沒有讓婢女隨同,而是自己走了進去。

林微緒沿著桌角邊沿的方向走進了裡屋,來到床榻邊,站著不動了一會,像是終於使得自己做好了準備,她開口喚了一聲,“拂蘇。”

床榻上仍然安安靜靜的,連呼吸聲都不曾感受得到。

林微緒靜默片刻,俯身伸手去碰。

動作停了一瞬,她隨即掀開了床被,空的,什麼也沒有。

床榻上並沒有躺人。

拂蘇不見了蹤影。

林微緒站在榻邊攥著一截床被,生病使得她反應變得很慢很遲鈍,隔了一小會才終於輕輕的眨了眨眸子,回神過來。

轉身往外走時,明明讓自己留意了桌角的位置避免撞上,卻還是鬼使神差般又一次被撞到了。

這次因為步伐比之前快了一點,加上沒有穿鞋,被凍紅的腳趾猝不及防被撞到,以至於林微緒撐著桌沿伏低了肩背,緩緩喘了一會才從那從急劇的疼痛稍微緩過來了些許。

不過林微緒也並沒有撥給自己冗餘的時間去疼,感覺到自己的足踝緩過來能走動以後,林微緒接著往外走。

一等她出了房間,婢女帶著一身軟厚的斗篷給林微緒披了上身,避免了林微緒尚未好全的病情加重。

林微緒在門外杵了一會,開口說:“你去把許醫叫過來。”

婢女聽到這話怔了一怔,反應過來怕是房間裡頭的閣主大人出了什麼差池,一時之間也不敢耽擱著,連不迭點點頭應了一聲,急忙去請許醫過來了。

而林微緒也站在門外等著,臉頰被風雪吹得狠了,微微側過身體,袖手背對著風向,睜開的眼眸宛若半化的冰,浸著很冷的霜氣,又有一點逐漸消融的灰濛濛。

好像是正在看著某一處,但眼裡自始至終卻一直是沒有什麼焦距的空洞。

林微緒有在很認真思忖拂蘇的去向,又想到拂蘇遍體鱗傷的軀體,想到他在漢山的時候倒在自己身邊,就連站都站不起來,他這般狼狽孱弱,能夠到哪兒去?

不過林微緒並沒有想太久,很快她就聽到了有腳步聲靠近,是婢女把許醫帶了過來。

“拂蘇人不見了。”一等許醫過來,林微緒也並沒有含糊其詞,語氣平直的將實情告訴了許醫。

許醫聞言,倒是並沒有立刻出聲問什麼,而是先回到房間一探究竟,在房間裡找了一圈後,確定了一件事,又從房間裡走出來,告訴林微緒:“國師大人,這是好事,這代表閣主他已經醒過來,並且入了水中。”

“入了水?”林微緒抓住關鍵字眼問。

許醫點點頭說道:“是這樣的國師大人,這座府院裡有一條河,就是在您住的院子後邊。當時修修建府院的時候,閣主就是看中了這條河活水清澈,閣主應該是醒來以後,就近回到了水底下自我療養。”

林微緒聽完許醫這番話,靜默了一小會,終於說“哦”。

林微緒沒有要表述或者問什麼的意思,很快斂回眸,下了臺階往回走。

婢女見狀,也連不迭緊跟了過去,攙扶著林微緒回院。

回去一路上,林微緒被冷風吹得頭腦清醒了不少。

踩在地上的赤足不只是覺得冷,還很疼。

也是這疼痛讓林微緒意識過來,自己這一晚上都幹了什麼荒唐事。

因為做了個噩夢,把自己嚇到了,至於鞋子都不穿就跑了出來,甚至還胡思亂想了一陣。

林微緒越想越覺得自己荒唐,回到房間後,林微緒讓婢女給她準備了一盆熱水。

林微緒坐回床榻上,慢慢曲起纖長的雙腿,手按著兩邊膝腿,很用力地按住了,遏制住被凍得止不住要瑟縮發抖的雙腿。

隔了一會,聽到婢女推開門進來的腳步聲,林微緒又伸手扯過了一截衾被遮住凍得紫紅的腳趾,不動聲色的坐在榻邊。

等婢女把水盆放到榻下,要服侍她洗,林微緒卻推掉了她伸過來的手,淡道:“放那就好,你先出去吧。”

婢女躊躇了一下,但看到國師大人的神情淡漠,便也不敢惹惱了她,只得把端過來的湯藥放到挨著床頭的案几邊上,低聲叮嚀道:“案几這裡放著許醫交代了讓國師喝的退熱藥,國師大人等會一定要記得把藥趁熱喝了。”

林微緒淡淡點頭表示知道了。

等婢女關上門離開以後,林微緒才把裹在腳踝上的衾被開啟,摸索著將熱水盆端了起來,把雙腳放進了榻邊的熱水盆裡。

林微緒輕輕抱著自己的雙腿,眼睫微垂,伏著一張清冷的臉頰,過於削瘦的下頷骨抵在膝蓋,很安靜的趴在膝腿上,浸泡著冰涼的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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