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殷聽完林微緒闡述的這一切後,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倏然上前把林微緒手裡的茶杯奪走,狠狠瞪她:“林微緒你是不是傻啊,他欺你騙你那麼多回,就算是把護心鱗給你了又如何,你幹嘛還給他?”

林微緒任由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難得沒跟寧殷嗆聲,還把手伸出去給他診脈。

“先把話給我老實交代清楚!”寧殷沒遲映寒那麼好的脾氣,半點也沒有要慣著她的意思,擰著眉等她說話。

聞言,林微緒只得收起下頷,表情很認真的想了想,稍微抬頭,伸指撩了一下有些被髮絲勾纏住的眼角,回答寧殷的問題:“寧殷,這麼說吧,若是有一個人這麼傷過你,然後你突然得知,你這兩年以來一直依附著他給你的東西活著,你噁心嗎?”

寧殷木著臉回答:“噁心。”

“所以,我不能要。”林微緒手指修長蔥白,指尖碰了碰眼睛,看起來仍是清清冷冷的樣子,但說話的語調很平很直,“眼睛是很重要,但是我更想活得自在一些。”

若是沒有還回去,在接下來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視物,她都會忍不住想到,那是因為拂蘇的護心鱗附在她心臟上。

而更諷刺的是,這個人幾度毀掉她的一生。

即便不談及她過去付諸的感情,一個連她的性命安危都不曾放在眼裡的人,她又如何遏制得住心裡的惡寒,去接受他所謂的救助。

更重要的是,她半點也不想因此跟這個人再有什麼糾纏不清的名頭。

若她真的接受了,犯賤的就是她自己了。

寧殷自是聽得明白林微緒話裡話外的意思,只是同樣的,他考慮到的是更為實際的問題。

寧殷擰起眉重新看向她,“可你知道,流光箭帶給你的危害是一輩子的,你難道打算瞎一輩子嗎?”

林微緒摸摸鼻子,“若是這段時間梁國沒有鬧出什麼么蛾子,我打算得閒了去請教請教紀游魚……”

“閉嘴吧你,你還覺得師徒二人都瞎了是一件很驕傲的事情不成?”寧殷覺得這傢伙簡直腦回路樂觀過頭。

林微緒聳肩:“我也不想啊。”她頓了頓,交代了寧殷句話,“這件事你別告訴遲映寒,他因為老侯爺的事情已經夠難受的了。”

寧殷冷著臉說“嗯”。

林微緒沒再跟他扯掰這些,岔開了話題問道:“對了,我讓許白叫你帶的解藥帶了嗎?”

“帶了。”寧殷得知她寒毒再次發作,還很奇怪林微緒之前明明都已經好了的,這次怎麼又發作了,但現在已經得知,她是因為取下了護心鱗。

儘管寧殷面上並沒有說什麼,不過心裡已經決定,等他回去了他非得把藥閣裡的古籍都給翻騰出來不可,他就不信他拿這流光箭沒有法子。

寧殷把解藥給了林微緒,又給她把了把脈,皺了皺眉問她這兩天是不是胃病犯了。

林微緒倒是實誠,把她又喝酒又發了高熱的事情一五一十全交代了出口。

寧殷聽了直點頭,“國師大人怎麼沒多喝幾杯?”

“……快給我整個藥方。”原先林微緒也沒覺得自己身體這麼脆弱,可能是沒了護心鱗以後,一時沒能習慣過來從前的身體機能,所以才會輕易就生了病。

這次也算是給她存了一次警惕,下回她自當是有所分寸。

等寧殷親自給她開了藥方後,林微緒本是要留寧殷用膳的,寧殷卻半點不肯在她這兒多待,一處理完她的事情就趕緊開溜了。

反倒是弄得林微緒有點哭笑不得。

隔天,皇帝召她進宮參加了朝會,一如林微緒所料,梁國果然先發制人,以梁殿下受辱一事借題發揮,對垂涎已久的北疆發起了進攻。

到了政殿以後,林微緒方才從北疆加急傳回來的信件中得知,梁國這次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率領了五萬精兵兵臨北境,令北疆周邊百姓岌岌可危。

並且很重要一點是,在這梁國派來的的五萬精兵後防,尚且不知還有沒有餘留後援。

所有朝臣都看得出來,梁國這次是鐵了心要吃下北疆。

溫淺第一個站出來向皇帝請纓道:“陛下,臣駐守過北疆,比朝中任何人都知曉北疆地勢,臣請纓率領赤軍出征前往北疆。”

林微緒並不訝異溫淺會站出來,畢竟就像她所言,沒有人比溫淺更熟悉北疆。

但是,此次迎戰的是九州第一大國,即便溫淺再怎麼熟悉北疆,碰上樑國五萬精兵,也須得有一個能夠幫她出謀劃策的人在。

因此,林微緒並未怎麼多想,幾乎是在溫淺站出來沒多久,林微緒緊跟著附了聲。

然而在她話音剛落,站在對面為首的拂蘇朝她緩緩看了過去。

他臉龐收緊,不動聲色的沉了沉眸。

但最終又沒有出聲反駁。

他很清楚林微緒的為人,她一旦決定了要這樣做,也不可能會聽得進去半句勸聲。

皇帝坐在御座上察言觀色等了一會,見藍相對此並沒有異議,方才接著道:“朕記得上次和梁國對戰已是四年前,當年也是皇姐和國師一同出征,若是有國師大人帶領一同前往北疆,定能壯志赤軍,穩固大秦山河。”

皇帝此話一出,其他朝臣自是跟著皇帝接連附應。

朝會結束後,林微緒是和溫淺一同從宮道出來的,兩人就著北疆一事談了一會,臨了要上車之際才分開了。

等溫淺走了以後,林微緒剛要上馬車,不想被人攔住了。

他薄涼的氣息縈繞在周身,幾乎不用怎麼分辨,林微緒就已經認出是誰。

林微緒只是停頓了一下,剛要繞開他,手被按住了。

“大人,你確定要前往北疆?”

林微緒答得平淡:“我確定,但這跟相爺無關。”

拂蘇一言不發盯著她線條清冽的側臉,沉默了少許,終於鬆開了她的手。

拂蘇並沒有要勸她的意思,只是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林微緒沒有理他,兀自上了馬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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