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動了,由著她摸自己的喉結,直至上了馬。

他帶她離開這片重重禁錮的雪夜,向著更猛烈的寒風馳騁而去。

林微緒透過摸喉結這一舉動確定了是他以後,鬆了手乾脆待在他披風裡,任由他帶走自己。

林微緒已經不記得她上回這麼任性放心把自己交到一個人手上是多少年前了……

那大概得是追溯到特別特別小的時候吧……

長大以後,習慣了孤身一人,習慣了把自己置身一人。

於是此時此刻躺在這人的懷抱裡,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他的體溫是一如既往的冰涼,但骨架明顯比過去長開了,肩背挺拔寬闊,讓狂嘯的風雪無法鑽進她的體膚。

是有一種……被庇護的感覺。

是林微緒並不習慣的感覺。

但是她坦誠,她並不排斥這樣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等到勒馬停下。

他把她抱了下來。

被抱下來的時候,林微緒覺得很怪異,她輕輕蹙著眉眼,抬了抬頭,睜開眼睛,視線裡黑濛濛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透過對周遭環境的風聲判斷,林微緒得知,大概是城外一處山洞。

她聽到他的腳步踩在雪地上,步伐緩沉有力。

他把她抱到一處岩石壁,並沒有立刻放下她,一手摟著她的腰圈住她,另一隻手解下身上的披風,將披風往冰冷的岩石壁一鋪,這才把林微緒小心抱下來,放在岩石壁坐好。

自始至終,他沒有開口說過話。

但是在他把她放下來的那一刻,平靜地微微抬眸,在黑暗中叫他名字:“拂蘇。”

離了懷抱,有一股裹挾著涼意的風從後頸撲來,讓林微緒頸線微緊,手指抵在他鋪在岩石上的披風上,沒什麼抓力地輕輕摩挲。

拂蘇眸色淡淡的,不作聲地看著她,沒有答應。

林微緒試著抬了下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漆黑如墨的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她語氣平直地向他闡述:“拂蘇,我中了毒,眼睛看不見你了。”

靜默了須臾,拂蘇終於發出一聲,“嗯。”

他低頭,咬破手指頭,伸到她唇角邊,平緩地出聲:“大人張口。”

林微緒頓了頓,也並不在這時候扭捏,直接就張開嘴巴。

輕輕咬住了他手指。

吮他的血。

周圍並不怎麼安靜,風聲肆蔓,倒灌著洞口,以及不遠處山澗汩汩的流水聲。

聲音很雜亂,林微緒啜著他的手指,一邊撥冗辨清了站在面前的拂蘇的呼吸,一如既往平緩。

好像並不為所動。

帶著有一些使壞的,林微緒眯著眸忽然咬了咬。

拂蘇的手指沒有動,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林微緒好像能夠從中描繪出他手指的修長形體,和微涼的指尖。

這時她才意識過來自己不要臉的幹了什麼,舌尖微微一僵,趕緊把他手指抽出去了。

“等一刻鐘左右,大人就能恢復如初了,我把馬拴在旁邊,等會大人可以騎馬回去。”

拂蘇淡淡地交代完話,轉身就走。

“慢著。”林微緒很用力伸手一拽,卻拽了個空。

沒有回應,也沒有腳步聲。

小王八蛋……走了嗎?

林微緒只能坐在這裡,等到一刻鐘後,視線逐漸恢復清明,林微緒從岩石壁縱身躍下,四顧了一圈,霧夜深沉,雪還在下,根本不見那隻鮫人的身影。

就在林微緒打算上馬追人時,餘光冷不丁瞥見山澗碎石間滴濺的血跡……

林微緒身形頓了頓,沿著血跡一步步尋去,直至血跡消失在山澗水岸邊。

林微緒低頭看著眼前水聲汩汩的河流,靜默了片刻,不緊不慢取出彼岸鞭,將其延伸長了,撕下一塊身上的衣衫,掛在鞭子末端,就這麼把鞭子慢悠悠地扔進了水裡。

就著岸邊岩石蹲坐了下來,開始釣鮫人。

幾近是鞭子剛入水裡,須臾間,一隻鮫人浮出了水面,手裡用力攥著鞭子末端的那塊黑色的衣衫布料。

林微緒先安撫他:“我沒落水。”

拂蘇半浸在水中,嘴唇如血,微微翕動:“大人,騙我?”

林微緒直勾勾盯住他,沒有立刻說話。

因為此時此刻浸在水裡的拂蘇實在是……秀色可餐。

山澗四處墜著細細長長的冰錐,凌厲冰寒的倒映在水中,明明晃晃的,形成他身後的背景。

他淺藍色的鮫人角不知何時長了出來,半掩在如瀑的銀髮間,輪廓清冽冷峻的臉龐淌著溼漉漉的水珠,長長的眼睫也被弄得很溼,唇鋒更顯潤澤。

但是整個人看起來特別冰冷。

林微緒忽然想起半個月前鎮南老候爺問她的一個問題。

她堂堂一個大秦國師……

她有什麼可顧忌的……

林微緒俯身過去,勾住他脖子往他唇上狠狠一親。

我可去他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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