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可憐巴巴地問:“漂亮姐姐,買一株花吧?”

林微緒看了小孩一眼,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買。”

隨即將其推開,兀自往前到了前邊的攤點。

未等攤主說什麼,林微緒給了他銀兩承包了這個小攤,一邊拿起弓箭重新扯了扯弦,一邊說:“老闆正好可以去看看廟會舞了。”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攤主說是這樣說,銀兩往兜裡一揣,卻是高高興興往廟會舞那邊去了。

林微緒倒是閒情逸致,把箭筒往身側一放,隨手拿起箭,拉弓,只懟著不遠處的靶心射擊。

待到她快要把箭筒裡的箭射出去大半的時候,廟會舞那邊終於傳來了動靜。

此時夜空煙花綻放,表演廟會舞的舞姬開始前往廟會大門方向,人群也大多數跟隨著舞姬們往那邊靠近。

林微緒知道這是絕佳的時機,遲映寒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而林微緒也再次拉開了弓,這一次,不緊不慢地緩緩移動視線,描著每一個每一個都有可能是目標人物的移動靶。

約莫半刻鐘後,一個商販打扮的男子低著頭從廟會舞那邊的方向過來,走向這條小道對面,小道對面便是廟會的另一處小出口。

那男子大概是很緊張,明顯看到他低頭靠近一家茶攤走的時候,整個汗流浹背,卻半點也不敢抬手去擦拭,生怕露了臉。

因為一年前林微緒有在朝堂上見過趙國公幾面,所以,儘管對面那男子披了假人皮,但還是被林微緒透過體態一眼精確認出來,那就是趙國公。

不得不說,背後保著趙國公的人是挺厲害的,畢竟都能在遲映寒重重圍捕的眼皮底下安然護送趙國公從廟會舞那邊安然耳離開,這也就難怪遲映寒會為了這事如此頭疼。

不過……

林微緒手裡的弓箭鎖定了目標範圍,勾起唇,精準預判了移動靶位置,朝趙國公身上射了過去。

林微緒對自己的準心有十足的信心,但是偏不巧的是箭射出去的時候,偏不巧的,這時候猝不及防從茶攤桌子底下站起來一個人。

箭從他肩膊刺了過去。

林微緒微微一怔,顧不得管茶攤那人傷得重不重,又抽出一支箭追了上去。

但趙國公逃出了她的視野範圍後,在偌大的廟會上消失不見了。

林微緒梭巡了幾遍都沒找到人,這下基本確定,人已經被接走了。

她只得回到那個茶攤跟前,打量了一眼中箭的人,見他低著頭疼痛不已伏在桌上,肩膊被箭刺破,傷口看起來挺重的。

不過林微緒並不關心這個,她將弓箭往桌上一擱,垂眸打量他,涼津津地開口:“小公子,方才怎麼會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啊?”

聽到記憶中一如既往那道清冽的嗓音,拂蘇按住傷口,終於抬起了頭。

因為疼痛,冷峻深邃的臉龐浸染著冷白,嘴唇也抿得很用力。

他看著林微緒,把拿在手裡的一株花束給她看,“方才花掉地上了……”

又問,“姑娘是不小心玩箭失了手嗎?”

林微緒充耳不聞似的,並沒有看他手裡的花,目光先是在他臉上定格了好一會,方才輕輕眯起眸敷衍地應了一聲。

嘖,這長得……有一點像師父。

不過也只是有點像。

她很快理智回籠,收回了視線,淡淡瞥了一眼他拿在手裡的花束,和那會那個攔著要她買花的小女孩賣的花一模一樣。

而這少年甚至沒有半分要怪罪她誤傷了自己的意思,只是無奈向她求助:“姑娘,你可以幫我包紮一下傷口嗎?”

林微緒看著他靜了一瞬,冷靜地向他提議:“我叫人送你去醫館?”

拂蘇低頭按了按傷口,聽到林微緒這句話,垂著的眉眼透著不好惹的陰戾,喉嚨輕滾,說:“不用。”

林微緒做不來那些給予人情冷暖的的事情,也沒想到更好的法子,便只能是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

於是低頭解了腰包,挺乾脆利落把身上帶的銀兩都扔到桌上給他,“那這個算是給小公子賠禮道歉了。”

說罷,林微緒拿起弓箭轉身走了。

反倒是拂蘇,瞳眸寒涼,陰晴不定地看著林微緒漠然轉身離開的身影,片刻後,忽然站了起來。

到了嘴邊的“大人”二字,又戛然而止。

可能是這傷口是有些過重,讓自己再度險些失去理智。

他沒有叫住她的必要,更不必再討好她。

她不記得自己了最好。

今後他也沒有任何地方再需要用到林微緒。

她記不記得自己都一點都不重要。

拂蘇冷靜自持地攥著她給的錢囊,一路重複給自己分析,回到了清風閣。

下屬驪南看到閣主血跡斑斑回來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閣主,屬下這就去叫秦醫過來!”

“不必。”拂蘇半點也感覺不到疼痛似的,臉龐仍是冷冰冰的,輪廓線條亦是沉冷陰戾,只下了令,“沒什麼要緊別來煩我。”

說罷,便關上了主閣的門,嚴禁任何人進入。

拂蘇身上的鶴紋白衣被血染紅了一片,他仍然是沒多大感覺,也沒管,徑自往院裡邊走。

聽到內閣裡的小鮫在哭,依舊神色平靜淡漠,只是照例去廚房支起奶鍋煮奶,之後再拿著裝好熱騰騰羊奶的奶罐回到內閣裡。

開啟了扇珠,低著頭靜靜地看著在裡邊撲騰撲騰著小魚尾哭個不停的小鮫,看了一會,把奶罐往小鮫嘴裡一塞,也沒哄一鬨,便兀自往一旁的坐榻坐了下來。

從案几暗格取出幾瓶藥,扯下右肩的衣衫,面無表情地給自己上藥。

他伏著修韌結實的身軀,安安靜靜在上藥,臉色平靜,呼吸卻在一點點變得很重。

忽然,手指不自禁用了力,終於戳疼了傷口。

握著藥瓶的修長手指沒由來的跟著抖了抖,咣噹一聲,藥瓶摔落地上。

他低頭,極深的眸,緩沉冷漠地盯著自己微微發抖的指尖。

怎麼會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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