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讓拂蘇感到更加諷刺的是,一直以來,林微緒都是並不怎麼有興致跟他親密的,但這晚卻主動的抱了他。

拂蘇也幾度情不自禁地認為,林微緒是對他有感覺的。

所以才會主動抱他,與他親密。

但現在他明白了,林微緒不過只是想利用這場歡愛,讓他放鬆警戒,從而取走他的護心鱗。

只是他從來都不曾想得到,林微緒為了那個人,會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會做到這樣的地步……

從始至終,林微緒都並非真心實意的跟他擁吻。

放在他胸口上的那隻手,慢慢地收緊手指,有些用力地抓撓著他的心臟部位。

林微緒抓得並不算用力,像是在試探,拂蘇卻捕捉到了不可言喻的鈍痛,一點一點地蔓延過心臟的每一處角落。

好像已經在被她的五指生生拔出了一瓣鱗片。

並且,林微緒還有在逐漸加重力道的意圖。

拂蘇眼底逐漸被陰翳填滿,陰鬱鬱的一片。

忽然伸手按住了林微緒那一截細白的手腕,沒有再讓林微緒抓著他的胸口不放。

林微緒卻好像還不死心,明明本身是個高高在上、性情冷淡的人,這會兒為了那個人,卻主動黏近他,慢慢趴在他身上,像是無意識地抱著他的脖子,凌亂的烏髮埋在他頸側,清寒的嗓子發出迷迷糊糊的聲音,“你還沒睡嗎?”

拂蘇沒有作聲。

林微緒埋在他溫涼的頸窩裡蹭了一會,逼迫自己從他懷裡抬起頭,耷拉著眼皮迷瞪地瞅他,見拂蘇睜開了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林微緒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下頜骨,確定了拂蘇是活著的,有聲息的。

然後,很茫然地把拂蘇看住好久好久。

過了許久,林微緒終於緩慢地眨一下溼潤髮紅的眸子,稍稍被拉回現實,有一點忍不住要告訴他:“我剛剛做噩夢了……”

就連林微緒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一直以來最擅長的就是將自己軟弱的一面收繳起來,哪怕裹著冰殼子,也不願讓人窺探到她任何糟糕脆弱的攻防線。

可在極度不安的此時此刻,她竟是覺得自己很需要拂蘇的哄。

哪怕只是親一親他,都會讓她覺得安心。

但是林微緒並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安撫慰籍,拂蘇看著她眼尾處被自己欺負過後微微泛著尚未褪去的潮紅,想了一會,聲音很低沉輕慢地開口問道:“微微,你跟我上床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啊?”

林微緒剛從噩夢醒過來,腦子還有點混沌不清,聽到拂蘇說這句話的時候,手指柔軟的抱著拂蘇的脖子,一時還很遲鈍的並沒有立刻做出什麼反應。

而拂蘇卻認為林微緒是不敢向他言明真相,故而沉默了。

他清清楚楚望進她水霧漣漪的清冷眸子裡,平平緩緩地接著說道,“迫不得已跟一個和自己喜歡的人長相相似的鮫人上床,微微一定覺得很委屈吧。”

此話一出,林微緒彷彿是被寒冽的冰霜雪水從頭頂淋了個透底,寒意不只是遍佈體外,更是一瞬間將原本軟熱的心也跟著淋了一遍。

原本抱著拂蘇脖子的手慢慢鬆開了。

林微緒一雙天生冷淡的眸子逐漸恢復清明,一瞬不瞬地盯著身下的鮫人,忽然一言不發從他身上坐了起來。

林微緒的衣裳有些不整,肩膀露了一片肌膚,林微緒低眸看到了肌膚上的印子,她神色淡淡的扯過衣裳,遮住了痕跡,再抬起頭,拂蘇也已經坐了起來,仍在盯著她看。

林微緒已經徹底清醒過來,沒帶什麼情緒地問了他一句:“你跟蹤我了,是嗎?”

拂蘇笑了一聲,“微微看樣子很害怕被我知道他回來的事情。”

林微緒看著他,遲緩地眨了一下眼睫毛,被吻過的嘴唇很紅,抿成平直的唇線,看起來很薄情冷淡的樣子。

“微微之前以為他死了,所以才讓自己將就著跟我在一起嗎?”

林微緒不為所動地看著拂蘇,拂蘇卻還在接著不疾不徐地往下道,“如今他人回來了,微微卻還要面對著我這個替代品,微微一定覺得很難受。”

“還有,剛剛微微不是做噩夢吧?”拂蘇又笑了笑,低醇動聽的嗓音聽起來沒什麼所謂的樣子,“微微很想把我的護心鱗給他用吧。”

拂蘇每說一句,林微緒的心就跟著緩緩往下一沉,直到拂蘇最後這句話落下,林微緒的目光落在他胸口處,看了一會,她把目光收回了。

林微緒很緩慢壓回搭在他腿邊的雙腳,微微曲著兩條細長的腿,並住膝腿,手抵在膝腿邊,輕輕垂著眼簾,一副好像並沒有在意的樣子,隔了少許才開口說,“出去。”

拂蘇並不訝異林微緒會驅逐自己,就只是覺得有些可笑,忍不住輕輕勾了勾唇角,自嘲似的,語氣輕緩散漫地說道:“也對,他如今回來了,微微這兩日想必就是在想著,如何把我這個替代品踹開吧。”

林微緒的手壓在膝腿上,手指骨節一次比一次按壓得用力,她嘴唇動了幾次,好像是很想要說什麼的。

但看著拂蘇充滿譏諷性質的眼眸時,又覺得思緒被弄得有點心不在焉,周身也很冷很冷,導致面部表情跟著變得僵冷,重複著說過的話語,很慢地說:“拂蘇,你出去。”

拂蘇披上了衣衫,起身離開。

在光線昏暗的房間,床榻的幔紗攏不進什麼柔和的光霧,房門很快被關上,身旁的鮫人溫涼的氣息逐漸散去,把林微緒重新籠罩在本該習以為常的黑暗孤獨之中。

林微緒一直冷著臉,失神地抱著膝腿,坐到了天亮。

下榻的時候,腳尖剛剛沾地,就感覺昨夜被握過的小腿仍然軟得過分。

隱隱打著顫,不怎麼站得穩,甚至還有些無法言喻的疼。

儘管如此,林微緒還是強撐住軀體,很慢地走到了桌邊,倒了一杯冷了的水,一口灌下去,人也跟著清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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