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鎮。

街市。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路冠鳴和獨孤夜並排走著。

兩人之間相對無言,一直沉默著,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冷。

路冠鳴不禁有些尷尬。

她抬頭望了一眼身側的獨孤夜,他神態悠然,自顧自地逛著,好像完全忽略了旁邊還有個人。

良久,路冠鳴終於忍不住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問道:“阿夜,你之前跟別人一起逛過街嗎?”

獨孤夜道:“和冷樾一起逛過。”

路冠鳴問:“冷樾是誰?”

獨孤夜眼睫微垂:“一個朋友,也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真心待我的人。”

路冠鳴眨了眨眼睛:“那你沒有和女孩子一起逛過嗎?”

獨孤夜偏過臉,看向街道一旁的攤位,語調微頓:“你……是第一個。”

路冠鳴笑道:“阿夜,那我還真是榮幸。”

獨孤夜沒有接話,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這時,迎面走來幾個年輕女子,一看到獨孤夜眼前一亮,紛紛誇讚道:

“哇!好俊朗的公子啊!”

“是啊,這男子長得真好看,面板比女子還細膩!”

“活脫脫的美男子呀!像從畫裡走出來似的!”

獨孤夜最討厭被人關注和議論,連忙低下頭,隨意從街邊的攤位上拿過一個面具,迅速戴在臉上。

面具老闆看他拿著面具就走,連忙衝他嚷道:

“哎哎哎!還沒付錢呢!不能因為你長得俊就指望我把面具白送給你啊!我又不是女人!”

路冠鳴拿出錢袋,從裡面掏出一塊碎銀遞給老闆,賠笑道:“不好意思啊,他不是故意的。”

老闆接過碎銀,一邊找錢一邊笑嘻嘻地說道:“小娘子,你夫君長得不錯啊!你這小娘子看著怪普通的,沒想到選夫婿的眼光還挺好!”

路冠鳴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獨孤夜戴上面具後,那幾個女子還以為他是害羞了,更大膽地跟過去,爭先恐後地往他身前湊去,調笑道:

“公子長那麼好看為什麼要戴面具啊?”

“別走啊公子,你叫什麼名字啊?家住哪裡?”

“公子公子,不要走那麼快嘛!”

獨孤夜忍無可忍,直接手臂一揮,一道無形的結界便將幾個女子阻隔。

她們猛然被結界彈開,摔得老遠,一個個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狼狽不堪。

獨孤夜回頭冷眼望著她們,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這時,付完錢的路冠鳴看幾個女子倒在地上,一邊朝他走來一邊問道:

“阿夜,怎麼回事啊?你把她們幾個怎麼了?”

眼看她就要觸碰到結界,獨孤夜連忙揮手將結界收回。

路冠鳴走到他跟前,又問道:“阿夜,是你把她們打倒的嗎?”

獨孤夜戴著面具,看不見表情,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向前走著。

路冠鳴抬眼望著他,嘆了口氣輕聲說道:“阿夜,她們只是覺得你好看,順嘴誇了你幾句,一面之緣的路人罷了,你沒必要……”

“噁心!”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獨孤夜就冷冰冰地打斷了她,

“若不是在大街上,人太多,她們現在已經死了。”

路冠鳴勸道:“阿夜,你別那麼極端,應該陽光一點,她們只是喜歡好看的人,誇了你幾句,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要動不動就死不死的,生命誠可貴,這世上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的了,任何人的命都不能被輕賤。”

獨孤夜冷哼一聲,嗤道:“那是你從來沒有被輕賤過,才會說出這種幼稚的話來。”

路冠鳴無言以對,知道多說也無益,便不再繼續勸他。

二人又向前走了一會兒。

沿途的街上有賣生肖香囊的,路冠鳴連忙跑去看了看。

這些香囊做工精美,花樣繁多,很合她的心意。

她是屬龍的,正好龍香囊還是她最喜歡的桂花香氣,就眼睛不眨地買了下來。

旋即,她舉起手裡的香囊,望向一旁的獨孤夜,笑著問道:“阿夜,好看嗎?”

獨孤夜冷言道:“很醜。”

路冠鳴有些尷尬,又問道:“你是屬什麼的?我也買一個送你好不好?”

獨孤夜淡漠地說道:“我對這些沒興趣。”

路冠鳴一手拉著他的胳膊,另隻手拿著香囊放在他鼻邊,笑容明媚地說道:“阿夜,你聞聞,很香的。”

獨孤夜甩開她的手,連忙後退了兩步,語氣中透出森怒:“你……幹什麼?!別碰我!!”

路冠鳴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羽睫微垂,低聲道:“我只是想送你一個禮物……”

隨即,她又露出灑脫的笑,說道:“沒關係,你不喜歡我們就再去看看別的。”

言罷,她便向前走去。

可走了幾步,身後的人卻杵在原地,遲遲沒有跟上來。

路冠鳴挑起眉頭向後望去,看到獨孤夜仍筆直地立在那裡。

“阿夜,你怎麼了?快走啊!”

路冠鳴朝他喊道。

獨孤夜依然沒有動。

路冠鳴便無奈地走了回去,到他跟前說道:“你為什麼不走?站在這裡幹什麼?”

獨孤夜戴著面具,看不見他的表情。

可一雙露在外的眼眸裡似乎有波光在微微晃動。

“怎麼了阿夜?”

路冠鳴又問道。

獨孤夜沉默了片刻,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我……沒有不喜歡。”

路冠鳴有些驚訝,懷疑是自已聽錯了:“阿夜,你……”

“我屬牛。”

獨孤夜淡聲道。

路冠鳴臉上瞬時露出笑意:“好!那我這就送你一個!”

說罷,便立即在攤位上買了一個牛香囊,遞給他:“阿夜,這是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你一定要收藏好。”

獨孤夜接過牛香囊,很自然地掛在腰間。

兩人又逛了許久,一直到夕陽西下,黃昏來臨之際,才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的路上,獨孤夜仍是沉默不語。

路冠鳴覺得他這人真的很奇怪,有時說起自已某些與常人不同的觀念滔滔不絕,長篇大論,可平時話卻少得可憐,惜字如金。

她總是要不停地找話題,才能避免兩人之間冷場。

跟他相處其實挺累的。

不過,透過這些天的相處,路冠鳴明顯感覺獨孤夜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好了。

特別是今日,竟然接受了她的禮物,還把禮物掛在腰間。

這是不是說明她的目的快達到了?

一向急性子的她做這種細水長流的事情每時每刻都是煎熬,真想快點結束。

既然如今他已經生出了好感,那不如就乾脆大膽一點,說不定能迅速增進感情。

路冠鳴這樣想著,便望向身側的獨孤夜,鼓足勇氣說道:“阿夜,我……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獨孤夜淡然道:“說。”

路冠鳴心一橫,道:“其實……透過這些天的朝夕相處……我……我覺得……我喜歡你!”

獨孤夜聽了她的話,深邃的眼眸毫無波瀾。

漫不經心地問道:“哪種喜歡?”

路冠鳴虔誠地望著他,一臉認真地說道:

“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阿夜,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你我能相遇,我能救下你,這就是緣分,這些天我們同住一個屋簷下,我已然對你生出了情意。”

獨孤夜輕輕一笑:“哦?是嗎?”

路冠鳴接著說道:“嗯,是真的!阿夜,我喜歡你……不!我愛你!”

獨孤夜冷哼一聲,將面具取下來。

黃昏逐漸淹沒在將至的夜幕中。

幽暗的山間小路空無一人。

此刻,安靜得只剩下路冠鳴急促的呼吸聲。

寂寥的夜色把獨孤夜的臉襯托得絕美又瘮人。

他眸中透出陰翳,臉上看不出喜怒。

“愛我?”

幽冷的語調似乎透著嘲弄。

突然間,一隻冰冷的手狠狠地掐住路冠鳴的脖頸。

將她緩緩拎起來。

路冠鳴對上獨孤夜冷到極致的視線,一時間喘不上氣來。

駭人的窒息感和壓迫感洶湧襲來。

獨孤夜勾起唇,幽暗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她,邪魅一笑:

“給你兩個選擇,其一我現在放了你,日後你我形同陌路,絕無可能,其二——”

他眸中的冷氣凝結成冰:

“繼續愛我,我也會答應你,可你立即就會被我掐死,只能下輩子再來尋我。”

尾音落,他掐著她脖頸的手愈加用力,陰森森地說道:

“我耐心很有限,快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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