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沒有與靜晴公主見面道別,只是修書一封告訴她,他會再在東勝神洲與她再見。

到時候再看緣分,天意怎麼說。

無論如何,他是周臣,周煙雨也是周臣,這因果他逃不掉,周煙雨也逃不掉。

……

凌海國曆120年4月,山崎帶邾雅返回南贍部洲西北,從不周山南下的南徑關。

周煙雨與谷靈兒早等急了,一起埋怨數落山崎。

正好蠱雕小姐也從天上採集天火回來了,南徑關有主,山崎也就帶上兩個拖油瓶,一起走了。

蠱雕小姐有些不捨,不過也沒強求。

對於山崎的叮囑也答應了,即繼續按照如今的方法管理南徑關,也就是無為而治。

她只要蓋蓋章就行了,治理自有官吏與村老。

大周那邊在東勝神洲吃了敗仗,軍力東進,暫時不用擔心會打南徑關,畢竟這裡的人說起來都是大周子民。

要對付的就是大妖,但大妖難纏,不如先擱著,等有餘力的時候,再收拾不遲。

她這邊更不用管戰事,打不過跑就是是了,別傷害南徑關民眾就行。

……

凌海國曆121年冬,山崎四人抵達大溱溱湖湖畔的汾湖城。

多年為見,汾湖城的人丁變得興旺,因為有大量住宅遍佈萬里。

修起了城池,建起了數萬裡的土城牆,不過城門都大開著,可以任意行走。

湖畔的竹院還在,如今竹林面積大增數十倍,倒是令竹院顯得更為幽靜。

沒有官兵把守,四人也就走了進去。

正看到一個老態龍鍾的婦人,坐在院中的搖擺椅上曬太陽。

看到山崎,頓時一個激靈的跳起來,倒頭就跪拜叩首。

“先生你終於回來了,先生救我!”

“先生,我是範珍啊,先生,我如今正好大限將至。”

“先生此時回來,正說明我們有緣啊,先生救我!”

“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這些年……”

“停、停,不要再說了,相見即是有緣,請起。”

範珍叩地不起,“先生若不答應救我,我便死在這裡。”

“我都承了你六個叩首,自然會管一管。”

“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既然沒死,又在死前遇上我,這緣分足夠了。”

“多謝先生。”

“快起來吧,別再叩首了,當心過猶不及。”

“是,先生說的是。”

範珍連忙爬起來,動作絲毫不顯老態,想是努力修行了。

山崎發現屋中無人,“楊軍師呢?”

“楊兄如今長住城中,”範珍連忙補充解釋,“哦,他雖然住城主府,但並沒有城主自居,對先生一直敬仰有加。”

山崎失笑,他在楊川身上留了禁制,楊川透過禁制自然知道他活著,怎麼會起異心?也不敢有。

……

既然要幫範珍,便是要住上一段時間。

周煙雨與谷靈兒收拾屋子,邾雅也拿出東西幫忙佈置。

山崎與範珍坐在院中,探查範珍的修行。

功法是大周當年分封給諸侯的改版,楊川也知道,功法不能亂傳,所以雖然被軟磨硬泡的傳授了,但也做了改動。

不過沒什麼問題,地仙界靈氣充沛,重要的不是功法,而是是能夠容納法力的身體,是能夠凝聚法力的精神。

根骨好的人,有天分有資質的,便只是吐納,也能凝結出真正的金丹,進而可以衝擊元神。

範珍的問題是五行失調,身體缺乏打磨。

常年伴水木而居,體內水木靈氣較多。

不近煙火,不近金氣,金火兩種靈氣較少。

幸好有土靈氣自行調和,這才沒有出事。

只是靈氣混合,顯不出駐顏之功,反而水木相生,突出了木屬性,變得蒼老。

不過她是玉女,元陰還在,與水木靈氣相合,偏向陰柔,顯得身體健康行動無礙。

否則陽剛的木屬性過多,身體會有些僵硬。

……

聽了山崎的解說,範珍恍然大悟之餘,也是一陣後怕。

幸虧她一直眼高於頂,看不上那些人,等青春歲月不在,一心修道求長生,這才在無意中免去許多苦楚。

否則要是僵著身體,恐怕早就急得成了藥罐子,然後越吃藥越糟糕,說不定早就一命嗚呼了。

說是自身福緣,但也有山崎當年的提點。

想到此處,範珍忍不住起身再拜。

山崎本來讓開了,但聽她這麼說,只能苦笑著站好受拜,以全因果。

苦笑是因為,這又叩又拜的,因果當真不小。

回來遇見範珍,是又一段因果,看如今這趕在她歸去之前相遇的樣子,恐怕又會是一段頭痛的麻煩事。

……

“先生可有助我修行之法?哦,不,這修行之法對先生來說怕是小事,應該問,我該怎麼辦?”

正好谷靈兒來奉茶,範珍借花獻佛的敬茶。

山崎思索道:“說來很巧,此事要看你的生意做的如何?若有金山火玉,我煉兩顆丹給你,也就迎刃而解,否則只能從地中硬取,就會節外生枝。”

範珍擊掌,“哈,那真是巧了,我家有金山靈玉,就是不知道夠不夠數量。”

山崎仰頭看天,“想來是夠了,此時一啄一飲都是天數,讓你經商,便是天意,有趣啊。”

範珍拱手,“先生何意?還請賜教?”

山崎笑道:“你跟邾雅,還有周煙雨一樣,恐怕有天命在身,而老天借我之手,便是拖我入局下水,能跟老天下棋,這不有趣嗎?”

“先生此言當真?”

“煮的,老天的心意,誰能知道?只是自娛自樂,自抬身價罷了。”

“先生過謙了,先生的厲害……”

“不不,這些都不算什麼,過分的恭維就是別有用心了。”

“不敢不敢,是範珍見識少,失言了。”

山崎起身,“走了,去你家倉庫看看。”

“先生請。”範珍引路。

……

周煙雨與谷靈兒,還有邾雅也一起去,不過兩禍水都易容而行,以免生出事端。

出了竹林,外面路邊是一個茶樓,裡面坐的一群人與妖,看見他們,確切的說是看見範珍,呼啦啦的出來。

“主人。”

“先生,這些是我的家僕,”範珍介紹道,“這位先生已過大限,是我當年的恩公,你們不要怠慢。”

“見過先生。”範珍僕從們跪了一地。

“各位請起。”山崎拱手參拜還了一禮。

他與範珍論交,身份有別,所以不用跪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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