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坑一次
顧遠橋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兩樣?
喬家在圈子裡地位普通,可是從來沒人敢惹,靠的是什麼?
還不是是他們家沒在明路上的那些勢力!
要是他自已有膽子得罪喬家,早就把過錯全推到喬曉東給他的寶貝女兒洗白了,還用得著說這些!
他沒死心,給葉梔愉夾了一筷子蝦仁,不急不緩繼續說。
“梔愉,吃一口蝦,你愛吃這個。爸爸不是沒想過你說的方法。”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咱們自已放出的訊息,總有不實的嫌疑,害怕不能讓別人相信啊。”
“我是想著,你以葉氏的名義出面,去喬家和他們談一談,給你妹妹要個說法!”
他慈愛地說:“修芙也告訴我了,你是最懂事的。當時在場上你就告訴喬曉東,你和葉氏會給妹妹撐腰。這樣的話,喬家人也必不會小看了咱們,你說呢?”
葉梔愉喝了一口芒果汁,她此刻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
他們不願意得罪的人,讓自已這個當女兒的來得罪。他們從來沒把她的安危放在眼裡。
這是她上輩子就認清的事實。
還不是時候,別撕破臉,她這樣告訴自已。
“爸,我作為一個小輩,去和他們家的長輩要說法,這像什麼話!不說這事能不能成,別人知道了,我的名聲也得受影響。”
顧遠橋終於忍不住,把筷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葉梔愉,你真是夠自私!你妹妹這幾天受這麼多委屈,不敢上學,不敢出家門。你這個做姐姐的,竟然還在考慮自已!”
“再說了,你妹妹喝醉了,你不親自扶她,讓喬曉東去扶!就是因為這個,才會發生這種事。要我說這件事完完全全是你的錯!”
他說完這句話,彷彿開啟了新思路,越說越覺得有道理,本來有些假氣勢的表情也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顧修芙此刻也開始抽噎,眼睛像小兔子一樣紅。
“爸爸,別怪姐姐。她先考慮自已沒錯,我,我大不了先休學一段……”
葉梔愉站起來,語氣凌厲地說:“我的錯,這件事竟然成了我的錯!”
她將碗裡的蝦仁挑出去,扔到了垃圾桶,成功收穫了顧遠橋狠狠的一記眼刀。
他拍著桌子,臉氣的通紅,“不孝女,真是反了天了!”
“梔愉,你怎麼能這樣做!快給你爸道歉!”
曉琴樂得見葉梔愉被教訓,此刻是時候來添一把火。
葉梔愉卻是不理會,她繼續說到:“爸,我海鮮過敏你不知道嗎?你說阿姨做了我喜歡的菜,就是這個嗎!”
“你不記得我小時候,因為被你餵了蝦仁後過敏住院了嗎?”
她強撐著倔強的姿態,卻不自覺紅了眼眶。
“只不過是,妹妹愛吃,你們只記得她愛吃的東西罷了。”
說話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顧遠橋仔細一想,發現確實是有這回事。
那是葉梔愉六七歲的時候吧,他親自下廚給她熬了一碗蝦仁玉米粥。
小梔愉不願意喝,嘴裡喊著,“我不吃蝦仁,爸爸,不吃!”
他只當她是叛逆,非常生氣,感覺自已的心意被糟蹋了。
所以他沒有顧及她的推拒,強行給她塞了一勺。
等小梔愉出了滿臉的疹子,呼吸不暢時,顧遠橋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小梔愉住了一星期的醫院。
顧遠橋和小梔愉的媽媽,葉禮爆發了一場非常強烈的爭吵。
後來沒過多久,葉禮就去世了。
顧遠橋有了新的妻子,有了新的女兒。
這些記憶,早就隨歲月流逝被淡忘了。
思及此處,顧遠橋難得感到了些許愧疚,沒繼續指責她,卻也沒低頭道歉。
葉梔愉緩緩坐回了座位上,“爸,我當時已經想好要給修芙討公道了。”
“我都開始收集證據了!”
聽到這裡顧修芙和曉琴都提起一口氣,找證據!
顧遠橋知道這回事,他後來又調查了當天發生的事情,發現確實是個巧合。
再加上沈嘉行打電話過來,抱怨了一番葉梔愉提前到過一趟臥室,他臉都丟盡了。
所以他著急忙慌把參與過這件事的員工給打發了。
至於監控,為了計劃在事後不被發現,他提前以保護隱私的名義,要求莊園在那天不允許開任何監控。
所以即使在事後,顧遠橋聽說葉梔愉在調查也沒去管,因為該銷燬的都銷燬了,她什麼也查不到。
葉梔愉頓了頓說:“結果還真讓我查出來點什麼!”
三人這次同時一驚!
“我去問了在走廊值班的工作人員,人家跟我說,當時喬曉東把梔愉抱進去後,連門都沒關嚴實,就發出來了好大的動靜。”
葉梔愉表現出猶豫的臉色,可還是繼續說。
“她說,她害怕出問題,趕緊去房門口聽,在裡面聽見女的一直在說別走別走,幫幫我之類的話。”
“她說她確定是女的主動的,才鬆了口氣,離開了。”
眾人臉色各異,顧遠橋看了一眼顧修芙,而顧修芙更是白了臉色。
葉梔愉嘆了口氣。
“這件事看來根本不是喬曉東的錯,就是修芙喝多了鬧出的事。我沒找到證據,反而發現了這件事,咱們哪有立場找他要說法?”
顧遠橋心下頭疼,怎麼是這樣?全都亂了套了。
這下,他肯定是沒辦法讓葉梔愉找喬家了,修芙名在外邊的名聲的問題現在沒法解決。
至於沈嘉行的看法還可以爭取,前幾天,他來電話時,最後還是有問候修芙。
只要沈嘉行的意見,其他都不重要。
他在心裡快速做好決定,轉頭就又變回了一張慈父的臉。
“這件事我知道了。修芙她年紀小,又喝醉了酒。她不敢承認,我也可以理解。”
他慈愛地看著葉梔愉,“梔愉啊,爸爸剛才有些口不擇言了,還弄錯了你愛吃的東西,真是抱歉了。我也是最近被咱們修芙滿城風雨的留言給搞得焦頭爛額,你能理解爸爸,對吧。”
葉梔愉順從地點了頭,她對這位父親已經心死了。
從她知道那件事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再也無法把他當做父親了。
從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只剩血海深仇,再無半點真情。
“對了爸,最近學業忙,我打算搬出去住一段時間。”
顧遠橋沒多想,隨口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