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這件事,顧瑩不想說,她害怕在最心傷的時候還得到嘲笑。
可傅禮庭就是拿準了這點要折磨她,把電流開開合合了三次。
顧瑩終於受不了了,她在又一次攀到巔峰再驟然墜落後,失控地開口。
“我懷疑他出軌了。”
壓抑了一夜的情感全都傾瀉而出,她像是從極端痛苦中墜入自我折磨的深淵,突然開始一遍遍大聲的重複:“我懷疑他出軌了!宋修南出軌了!宋修南……”
她哭了,難以遏制地大聲哽咽。
她知道她不配擁有正常的家庭,從結婚開始,她就苦心經營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怕有一天破滅。
從傅禮庭再次出現後,她變成了賊,變成了小偷,就算早有預料,這宛如泡沫的美好,遲早會崩塌,她也想多留一天。
哪怕也只能留一天。
……可到底還是碎裂了。
她馬上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有家,沒有丈夫,只是傅禮庭的玩具。
還是一個他想折磨就折磨,想拋棄就拋棄的玩具。
可走上這樣的路,是她自願的嗎?
她何嘗又不是被強迫的,她做錯了什麼?
顧瑩無助地哭泣著,淚水毫無阻礙地流了滿面,她哽咽到快窒息。
傅禮庭拿著開關的手微微一僵。
他設想了很多可能,萬萬沒想到是這一種。
但隨即,仇人被報復的快感在他心裡蔓延,他爽朗地大笑起來:“顧瑩,你也有今天,真是報應。”
明明身處同一個空間,兩人的情緒卻成為鮮明對比。
她在哭,他在笑。
她絕望,他大喜。
這世間真是荒唐無比。
顧瑩哭累了,又或者她本來就很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了。
雙眼也好像失了明,沒有任何光亮。
她就靜靜地看著面前大笑的傅禮庭,突然開口:“你不是喜歡折磨我嗎?”
傅禮庭疑惑。
“你折磨我吧。”顧瑩說,“隨便你想怎麼折磨都行,我只求你能治好我母親的病,我不會……”
“……不會再反抗了。”
傅禮庭沒說話,只推開電流,再關上,推開,再關上。
顧瑩都躺在那,沒有動靜,也不掙扎。
她像是徹底失了魂的破布娃娃,任由人擺弄。
傅禮庭突然就沒了興致,
“剩下兩個問題不問了。”他把開關丟開:“我不想看見你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像在奸.屍。
“那你要我怎麼做?”
“你不好奇宋修南是不是真出軌,或者出軌了誰嗎?”
傅禮庭換上那談生意時,標準的笑容。
顧瑩警惕:“我沒有什麼東西能和你交換了吧?為什麼幫我?”
“幫你?”傅禮庭冷嘲,“顧小姐可別給自己貼那麼大面子,我只是希望你們能早點離婚。”
“當你身邊所有希望都徹底破滅後,你恨我,卻也只能依賴我,”傅禮庭好像發現了什麼新的樂趣,他俯身逼近顧瑩,“那時候你會是什麼表情?我還是很期待的。”
顧瑩看向一個人的眼中第一次帶上恐懼。
不是屈服於痛苦的恐懼,而是,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人真的比惡魔可怕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