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一次叫媽媽
許霖帶著一群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姍姍來遲。
“人呢？人呢？”
他們逆著人群，奮力擠進來，個個滿頭大汗。
當然也是因為剛才找錯地方，繞著夜市多跑了一大圈兒。
不然不會到現在才找到人。
傅朝眼見許霖來勢洶洶，身後烏泱泱跟了幾人，跟帶頭大哥似的。
傅朝：“許導這是……準備打群架？”
許霖有點尷尬：
“這不是聽說有人欺負南意嗎？”
一開始光聽到南枝拎菜刀什麼的，許霖腦瓜子嗡嗡作響，想也不想衝出來。
跑了兩步，才聽助理導演解釋有人欺負了南意、南枝是要找人算賬。
許霖腳下一頓。
然後二話不說，掉頭回去，點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出來。
……別的先不管，氣勢不能輸嘛！
傅朝聽了，對許霖有些改觀。
許霖作為導演的成績不錯，但也是圈內著名的利益至上者。
傅朝向來不喜歡跟這種人來往。
卻沒想到，許霖居然會有護犢子的一面。
他心念一動，正想開口……
許霖：“這要是鬧大被拍到，傳到網上可怎麼辦！”
傅朝立馬把話咽回去：許導，不愧是你。
許霖找到南枝，態度不算太好：
“你知不知道……”
後背忽然生寒，一低頭，看到緊緊挨在南枝腿側的南意。
那漂亮小臉兒上，滿滿都是對南枝的眷戀依賴，以及對許霖的防備。
許霖不得不話鋒一轉：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好。”
南枝絲毫不意外。
因為收音裝置故障，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不用猜就知道網上是何等血雨腥風。
此時的許霖，肯定一肚子的火。
正巧這時，被傅朝臨時託付給助理的慶希，被牽著過來。
不過5歲的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認真地吃著雪糕。
不僅自己吃，手裡還抓了支沒拆封的雪糕，遞給南意：
“一一弟弟，好東西一起分享哦！”
南意沒要。
反而憑藉小獸般的直覺，緊緊抓著南枝的褲腿，不要她離開。
南枝：“沒事，我去去就來。”
而後跟傅朝說：
“麻煩幫我看著他，我去去就回。”
那輕描淡寫的姿態，似乎沒把這場對話當成多大的事。
許霖氣得直瞪眼！
他是準備罵人的好吧！
傅朝點點頭，想要牽住南意。
南意卻急了：
“媽媽！”
他脫口喊出這個早已生疏的稱呼！
又噠噠噠跑過去，擋在南枝身前，朝不友善的許霖怒目而視：
“不準欺負我媽媽！”
許霖陷入微妙的沉默。
南枝更是當場怔住。
她早就發現了——
自她從這具身體甦醒，到現在，南意一次“媽媽”都沒叫過。
不止是對她，對先前霸佔身體的攻略者也是如此。
只是攻略者根本不在意，便從未察覺。
現在，南意喊媽媽了。
這意味著……
他正在接納她！
明明是很平常微小的舉動，為什麼南枝會覺得眼睛酸澀得厲害？
南枝壓下哽咽，笑了：
“一一放心，媽媽不會有事。”
慶希也安慰南意：
“放心，有我小叔叔在呢，他可會打架了！”
被打物件許霖：……
這生離死別般的氛圍怎麼回事？
他是苦情劇裡的大反派嗎！
不過，等他們回到節目組大本營，進了單獨小房間，摘下所有收音裝置，許霖態度明顯緩和大半。
他心平氣和地問：
“虐待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是。”
南枝回答得果斷而利落。
許霖：“你怎麼保證？”
南枝直直看著許霖：
“許導不是心裡有數嗎？”
否則等待她的，將不是這番詢問，而是一紙鉅額違約索賠書！
許霖詫異地觀察著南枝：
“你……好像真的有點變了。”
南枝看似玩笑、實則認真地說：
“說不定這才是真實的我。”
許霖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只說了兩個字：
“挺好。”
篤篤篤。
許霖走過去開門，就見傅朝站在外面。
“我失言惹出來的禍，所以有責任解釋清楚……南枝她沒有虐待孩子！”
他準備了滿腹的說辭。
結果許霖回了句：
“我知道。”
“許導不相信也……嗯？”
傅朝滿臉困惑。
“但我相信也沒用，問題是大眾信不信、警察信不信！已經有熱心網友舉報了，臺裡讓我們暫停拍攝，說會有警方介入調查，情況比我們想象的更棘手！”
許霖苦笑著，心知事到如今，早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控制。
他說：“只能盡力配合調查。”
傅朝沒接話。
在娛樂圈混了10年，他早明白沒有身正不怕影子斜這回事。
他心情沉重，越發懊惱剛才的一時衝動。
到底怎麼回事？
他做事向來謹慎，怎麼就一下子熱血上頭，節目錄到半路就跑去質問呢？
明明可以等待情況調查清楚，或者等節目錄完。
“……抱歉。”
這是傅朝唯一能做的。
實在是可笑又無力，傅朝甚至不敢去看南枝的眼睛！
反觀南枝，倒是不怎麼在意。
或者說，她早已清楚這背後存在一股神秘的力量，所以根本不能把錯誤歸結於傅朝一人。
於是她問傅朝：
“答應給我打工的事，算數嗎？”
“你想繼續擺攤？拍攝不是暫停了？”
傅朝有點看不懂南枝。
南枝：“不管發生天大的事，飯還是要吃的。”
傅朝忽的被這股豁達感染，油然生出一股幹勁兒！
“說得有道理！天塌下來也得先吃飯！走吧！擺攤！”
一旁的許霖都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南枝和傅朝打招呼後離開。
不對啊！
他們不是在錄節目嗎？
夜市擺攤不是錄節目的一環嗎？
怎麼現在好像搞反了，擺攤成了正職，錄節目倒成了副業？
守在門口的助理導演溜進來：
“許導，我們現在……”
許霖正了正心神：
“沒有虐待，一切只是誤會。通知大家，儘量讓這場風波平穩度過。”
助理導演連連點頭，正準備把好訊息告訴所有人。
許霖又叫住他：
“對了，晚餐已經訂好了是嗎？那我私人出錢，給大家加餐吧，就吃蛋炒飯！黃金蛋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