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汰村黨支部，一名老漢手持長煙杆，額頭的摺子幾乎都能夾死一隻蚊子，一張長方形的辦公室前，坐著十幾個中年漢子和婦女，都是一臉愁容。
村長，村幹部一天一場會議，都在彙報今年的收成，如果換作以前，大家討論的話題會是銷售情況和採摘分工。
然而，面對今年的大豐收，真是又喜又悲。
“書記，我看還是用藥水洗一洗？”
“是呀，已經爛了那麼多，多可惜呀。”
“不行，咱們村黨委可是先進支部，不能汙了美麗鄉村的招牌。”
“唉，想著碩果累累大豐收，以為能大賺一筆，哪想到一場疫病將咱們的路子都斷了。”
“現在不是流行什麼抖音，淘寶，拼多多，要不讓村裡的小夥子搗鼓搗鼓？”
“那些玩意我們哪會呀？等我們尋麼下來，只怕東西都爛了大半了。”
“柚子倒是可以收藏一段時間，但倉庫裡這麼堆放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們讓村子的人發動一下親朋好友，去周邊鎮上的水果鋪子去推薦一番。”
“我們這裡到處是果園，誰會要我們村的貨？”
“唉，還是因為疫情遭的禍端，以前的合作伙伴封城的封城，倒閉的倒閉，我們能拿他們怎麼辦？”
“大家都不易，就是可惜了這些果子。”
烏雲密佈兩天，村幹部望著一排倉庫嘆氣，一道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跑來，石薔杉看著喘氣的兒子，瞪了他一眼。
“泉山，你跑這麼急幹嘛？”
“媽，我找村支書。”
“他在裡面清理爛了的果子，你有什麼事？”
另一名村幹部也疑惑問道：“泉山，你不是帶隊去東山摘果子嗎？那邊出什麼事了？”
“梁叔，下午會有兩臺貨車過來拉貨，咱們得趕緊準備起來。”
石薔杉怒喝道：“泉山，你又不是負責銷售那塊，你從哪聽來的訊息？這麼大的事情可不能胡說。”
彭泉山呵呵笑道：“媽，你還記得上次我救過一個小沙彌嗎？她幫我聯絡的商家，說暫時來拉兩車，如果我們還有貨，以後還會來。”
石薔杉驚喜道：“真的嘛，太好啦，趕緊找支書去，可得好好精選一下，千萬別讓對方覺得我們拿爛果子充數。”
村子裡的鐘聲敲響，除了在山上忙碌的人，其他人全部迅速匯聚村廣場。
“不是前幾天才敲的鐘聲嘛，怎麼又敲鐘聲了？”
“莫不是又來什麼檔案了？”
“不應該呀，才通知大家作人口普查，這會不年不節的，又有什麼事？”
“不管啦，既然鐘聲敲響，還是聽村支書怎麼說吧。”
村支書彭田柱左手倚在後背，右手舉著煙桿，眉目舒展，看著匯聚過來的村民，不用人家問，就直接說道：“之所以這麼急招你們過來，是因為下午有兩輛貨車過來收貨，你們也知道，倉庫不少果子都爛了，咱們可不能昧著良心，都將手上的工作停下，全部過來驗貨，年輕的繼續去摘。”
“哇，峰迴路轉，終於有人過來收貨了，太好啦。”
“那可得緊著這個事情來，其他的都緩緩。”
“我們三個負責做盒飯，不餓著大家。”
村民齊心合力，一片喜氣洋洋，等到盛家採購經理過來時，受到熱情款待，抽驗的時候，發現都是鮮嫩多汁的果子。
莽城一中，高一高二的學生絡繹不絕朝公示欄蜂湧而至。
蘇歆撞了撞唐溪的胳膊，賊眉鼠眼道：“你不去看榜單？”
唐溪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知道我不能拿第一，所以在這裡看我笑話？”
蘇歆連忙舉手投降：“我絕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再說，這次我也沒有買你拿第一。”
唐溪驚訝問道：“你們還真賭上了？”
梨雪咯咯笑道：“沒錯，輸了的人給贏者搞宿舍衛生，洗衣服。”
唐溪也跟著咯咯笑道：“這次讓你們失望了，還是我來吧，之前你們幫我不少。”
教室裡走了多半的學生，全去看成績榜單了，反而被議論的主角卻淡定地坐在課桌上。
趙陽飛跑著衝過來，喘著氣，還在教室門口就大聲嚷道：“安哥，安哥，你拿第一名了。”
看到一旁的唐溪，趙陽又呵呵笑道：“小溪，你考的也不錯，第三名。”
唐溪誠懇道：“恭喜安哥。”
霍立安歉意道：“對不起。”
唐溪在他肩上一拍，嗔怪道：“瞎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嘛，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趙陽安慰道：“小溪，你也不用傷心，你這次又是生病，又是染疫病，傷身傷神，沒發揮好也正常。”
陸續有同學回到教室，都一臉同情地看著唐溪。
唐溪被人奪了第一名的訊息很快在學校傳開了，有同情的，也有興災樂禍的。
特別是與齊家交好的家族，之前本就對唐溪有意見，如今見她成績退步，都用挑釁的目光看向她。
“哈哈..真是上天都看不過去了，你們說這是不是報應？”
“當然是啦，她不是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嘛，結果在她考試前讓她染上疫病，這下得瑟不起來了吧？”
“啊呀，被小夥伴背後插上一刀的感覺如何？”
“不用我們出手，兩人就互相廝殺了。”
“這下小團體要內訌了。”
第二天，高二的成績也出來了，因為唐溪和霍立安也兩個特例，所以看成績榜單的學生更積極。
之前唐溪和霍立安二級同修的事情還沒怎麼傳開，這次期中考試，基本上連高三的學生都知道了。
成績榜單前人山人海，後面的同學根本擠不進去，前面看過的人也擠不出來，所以這一堆越來越擠。
還是宋採意的小跟班林小聰一嗓子嚷道：“前面的，第一名是誰？”
前面的男生也大著嗓子回道：“不是那個小沙彌，是另一個叫霍立安的。”
林小聰心下一沉，“宋哥又沒拿第一，會不會抽我呀？”
連忙問道：“第二名是誰？”
“宋採意。”
林小聰鬆了一口氣，“還不算太差。”
接著又大著嗓子問道：“第三名是誰呀？”
“溫琪。”
林小聰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這下回去也有交待了。
“只要不是唐溪壓在宋哥頭上，宋哥應該就沒那麼生氣吧？”
林小聰快速跑回教室，老遠就笑著招呼道：“宋哥，打聽出來了，那個小沙彌這次可丟臉了，連前三都沒有進。”
宋採意俊臉黑沉黑沉的，“她沒拿第一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重要的是我沒拿第一，分不清重點的豬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