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市是湘省的省會,這裡不僅經濟發達,城市繁華,教育質量更是在全國排得上名次。
白丁良邀請兩人過來,自是不會安排在一般的高中。
兩人作為天子堂的孤兒,如果搭上白老爺子這條線,可謂一飛沖天。
但兩人都搖了搖頭,唐溪婉拒道:“師傅教導我要活得踏實,赤誠,不做好高騖遠之事。”
霍立安附合道:“我也這麼覺得,天子堂雖然有些清苦,但也是另一種生活歷練。”
他們雖然不知道白老爺子的身份,但也是萍水相逢,如果就這樣粘上來,將來的路也許會平坦一些,但那顆自強不息,奮發向上的心還有嗎?
白丁良也只是問問,以他的能力養兩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他也是看在兩人心性不錯的份上,才想搭把手。
不過,兩個人能抵抗誘惑,有自己的規劃,並且付之行動,這樣的心性,這樣的魄力,未來可期!
一路上都是綠水青山,一直待太陽高懸,終於到了一片翠綠山前,一名保安從保安亭探出頭來,高聲喝道:“請先下車,戴好口罩,出示‘健康碼’和‘行程卡’,並且掃描墓園二維碼打卡。”
陳春科將車停在一邊,保安拿著測溫儀對著四人滴了一下,再去檢查手機上的資訊,一直折騰幾分鐘才搞完這些事情。
車子繼續前行,唐溪便看到一排排側柏樹,一眼望去,全是墓地墓碑。
也有其人在這裡祭奠逝去的親人,還有的墓碑前放著鮮花。
車子一直在專門的停車場停下來,陳春科開啟後尾箱,白丁良顫抖著身子下了車,來到後尾箱拿出一束玉蘭。
陳春科提著一些祭祀要用的水果,糕點,飲料,香燭。
四人走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在一個墓碑前停了下來。
唐溪一眼望去,墓碑上的相片很是模糊,不過,看五官,不是那種刻薄之人,而且胖圓圓的臉蛋,笑起來很是可愛,且相當年輕。
唐溪和霍立安行了九十度的躬禮,白丁良惜往昔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奇怪?”
見兩人的神色的確是驚疑,白丁良繼續說道:“我老伴叫朱胖英,可想而知,家裡人是多麼寵她,她小時候一直長得很胖,自從嫁給我之後,一直跟著我受苦,越來越消瘦,她死的時候才八十幾斤,她說不願意我看到那樣的她,一再要求用這張胖嘟嘟的相片,是我對不起她。”
“我老伴以前是文工團的臺柱子,有一副好嗓子,走的時候,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胖胖,我今天穿了小友送的新衣服,你看我帥吧?我知道你喜歡喜慶,我讓小友給你來幾段,你如果喜歡就來我夢裡吱一聲。”
唐溪聽了很是感動,她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雖然沒細說,可是從這些簡短的記憶裡,足夠陪伴到老。
想到那對遺棄自己的爸媽,唐溪心中五味陳雜。
霍立安也很是觸動,以前忽略的地方也漸漸想起來,“那個時候,我一直責怪爸媽那麼久才回來陪我一次,鬧脾氣不跟他們睡,爸媽硬是讓我睡在兩人中間,就算家裡有空調和風扇,媽媽還是喜歡拿個小蒲扇給我扇風,輕拍著我的背哄我睡覺。”
“明明我自己可以吃飯,爸媽卻硬是要餵我吃,因此,我又鬧了小脾氣,好像每次爸媽回來,黑眼圈特別嚴重,難道是我爸媽當時沒捨得睡覺,一直看著我睡覺的?”
偏聽則暗,兼聽則明,那個時候一直被舅媽數落爸媽的不是,將這些細節的東西都忽略了。
霍立安整副心神都在想心事上,唐溪則在一旁擺貢品,東西準備齊全,唐溪的速度很快,六盤東西歸位,唐溪點燃香燭。
白丁良也跟著點了香,激動地說道:“你今天生日,多吃點。”
唐溪拿出嗩吶,首先吹起《彌陀偈》,接著吹了一遍往生咒,然後又吹了一部《地藏經》。
好在墓園廣闊,只是引來一些人觀望。
陳春科一臉震驚,之前還以為這兩後生是白老爺子親戚的後輩,沒想到原因在此,不過,小小年紀,嗩吶技藝這麼高的嗎?
三曲完畢,唐溪又上了一柱香,白丁良感動道:“謝謝丫頭,辛苦你啦。”
“白爺爺不用客氣,第一次見白奶奶,我就再來一曲,權當見面禮。”
這次吹的不再是撫慰亡靈的曲子,而是歡慶的《抬花轎》,以此來紀念兩位老人的愛情。
白丁良眉目舒展開來,“小丫頭甚合我意。”
好在唐溪肺活量足,不然,還真撐不住。
霍立安建議道:“白爺爺,我也沒什麼送白奶奶作見面禮的,不如,我們一起打太極拳給白奶奶看吧?”
白丁良哈哈笑了起來:“小安的提議很好,咱們就來一段。”
霍立安拿出手機,搜尋一首輕鬆愉悅的音樂往在墓碑前放著,三人就在朱胖英的笑臉前打起太極拳。
不遠處,有三人在小聲說著話,男人阻止道:“還是不要過去打擾了。”
女人擔憂道:“畢竟是我們以前的領導,這遇上了不打招呼,會不會不太好?”
年輕女子說道:“媽,人家正在忙著,貿然過去打擾,會遭人嫌的,費力不討好。”
女人感慨道:“沒想到祭祀時還能吹嗩吶,這個主意好像挺不錯。”
男人附合道:“嗯,畢竟墓園不讓放鞭炮,的確冷清很多。”
年輕女子羨慕道:“沒想到前白市長還挺長情的。”
女人繼續感慨道:“可不是嘛,若是換了其他領導,老婆那麼早走了,怎麼也會二婚。”
男人摸了摸女人腦袋,安慰道:“老婆,你放心,我也只喜歡你。”
年輕女子嬌嗔道:“爸,你偏心,你不愛我。”
男了瞪了一眼:“為了你,我們都放棄生二胎,怎麼不愛你了?”
唐溪耳邊較好,不過,有音樂伴奏,三人的聊天也聽不太清楚。
另一邊空曠的山腳下,此地了無人煙,幾輛車隱藏在一條小道上,兩面夾擊一臺國產車,十幾個穿著黑色服飾的人站立兩旁。
白文星冷冷地盯著車子裡的年輕人,旁邊兩人用槍指著車子裡的年輕人,年輕人無奈地搖了遙頭。
白文星語氣森然道:“說吧,你是誰派來的?為何盯著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