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殷紅的血液順著骨刀滴在滿是屍體的地上,發出滴答的聲音。
尾部露出的三條血色的尾巴,表明了眼前這位並不是人類。
良久,他抬起從手臂上伸出的骨刀,揮舞著手臂,對著滿地的屍體,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
“嗷——”
然後,猛然間撲進這群屍體之中,張大嘴巴,大口咀嚼,連帶著骨頭也不放過。這些屍體奇形怪狀,有些是人類的,剩餘的看著不像人類,而像是某種怪物。
猩紅的血液染紅了這條小巷的地面,遠遠看去,就像是屍山血海一般,而在這屍山血海之上,有一個瘋子在咀嚼著這些噁心的屍體。
下雨了。
雨水從蒼穹之上墜落,落入這條小巷之中,匯入血液之中,變成了紅色。
“嗒!嗒!嗒!”
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道聲音淡淡響起:“序列381,食屍鬼!”
正在進食的食屍鬼,聽到聲音,猛地向後看去。
只見一青年撐著黑色雨傘,站在小巷出口處。
青年雖撐著傘,但是周圍的雨水卻從不往傘上落,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擋住了一樣。就連腳下的血水都自覺的避開了這個青年。
食屍鬼看向鍾良,猛地從屍體上高高躍起,舉著手臂上的骨刀抬刀便斬。
咚——
一聲脆響,那骨刀像是紙做的一樣,在鍾良面前猛然碎裂。
鍾良面前像是有一個無形的盾牌,輕而易舉的擋住了骨刀這一擊。
食屍鬼與鍾良周圍所激發出的罡風捲起了一地的血水,濺射在四周的小巷牆壁之上。
鍾良微微皺眉,看向食屍鬼的身後,三根搖晃的赫子才是他進攻的主要手段。
三根不斷搖晃的赫子如同三條擇人而噬的毒蛇,吐著信子,尋找著進攻的時機。
食屍鬼大吼一聲,身後的赫子猛擊地面。僅是一瞬間,食屍鬼身形便拔高數米,一手抓著牆壁,就要逃跑。
這赫子威力之大,竟是將地面打出一個深坑,周圍的血水匯入,成為了一個血坑。
鍾良見狀,目光一凝,背後突兀的出現一個黑色劍匣。
叮——!!
他背後的劍匣自動彈開,隱約之間,一聲龍吟,一道虎嘯混雜在劍鳴之中,如炸雷一般在小巷之中傳開,延續數千裡。
一柄古樸的長劍飛入鍾良手中。
修長的劍身不停地顫動,像是在歡呼,在雀躍。
長劍的尾端,兩個古老的小篆雕刻其上。
——【赤磷】。
鍾良手握劍柄,微微眯眼,看著上面想要逃走的食屍鬼,將赤磷向前,輕輕一刺。
轟——!!
一道驚雷聲從天上傳來。
那食屍鬼的身體猛然之間僵住。
呲——!!
一抹劍氣虛影直接貫穿了食屍鬼的身體,同時貫穿了厚重的雲層,百米長的劍身貫穿天地,平地驚雷。
恐怖的劍氣如同洶湧的海浪,在天地之間翻滾。令天地色變,厚重的雲層也因此露出了原本的天空。就連雨勢都生生止住。
咚——!
食屍鬼的屍體掉落到小巷之中。
轟——!
劍氣的餘波於此刻轟然散開,凌厲的劍意於小巷之中沸騰。卻被鍾良硬生生限制在小巷之中不得外洩分毫。
鍾良右手一挽,赤磷便重回劍匣。劍身沒入劍匣,三柄劍柄露在劍匣之外。隨後黑色劍匣自空間一陣波動之後憑空消失。
與此同時,滿地的屍體如同被拋入了絞肉機一般,屍體碎屑席捲了整個小巷。
此刻,站在外面的警戒人員瞪大了雙眼,拿起對講機,磕磕巴巴,言語不清。
“情況怎麼樣!說話!別支支吾吾的!”
對講機中,一道怒吼傳來,警戒人員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猛然驚醒,冷汗直流。
“隊……長,那個新人,一劍就……就把食屍鬼給斬殺了。”
“一劍?”
“一劍!”
警戒人員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條小巷,滿臉的不可置信,如同失了魂魄。
對講機那邊的聲音也沉默了。
良久,對講機那邊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這就是靈能序列-7劍匣的持有者嗎……”
此刻的夜晚,如同寂靜的大海。
良久,劍氣平息。
鍾良負身而立,片刻須臾,乘風而去,一身玄衣似墨,劃過夜空,頃刻之間便不見了身影。
警戒人員見狀連忙向著對講機說道:
“報告,仲良已經離開了,並且……”
“並且什麼!”
對講機上傳來另一頭不耐煩的聲音。
警戒人員磕磕巴巴,滿是震驚的說道:
“並且是……騰空而去!”
對講機那頭陷入了沉默。
……
鍾良回到租賃的公寓,脫下黑色外套,掛在門口上。坐在一個有些脫色的沙發上,口中喃喃自語道:
“墟出現頻次越來越高了。”
原來小巷之中,不論是那食屍鬼還是滿地的怪物屍體,他們都是屬於一個序列——墟獄序列。
對這種非人的怪物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墟。
“這次是墟獄序列-381的食屍鬼。”
意念一動,黑色劍匣憑空出現在鍾良面前。劍匣之上,刻著古老而繁雜的花紋,一股歲月滄桑之感撲面而來。
鍾良右手一招。
叮——!!
一道清脆的劍鳴響起,赤磷落入手中。
修長的劍身顫動不已,鍾良左手食指與中指一併,拂過劍身。透過劍身,鍾良感覺得到,這是一種激動,一種喜悅,但更是一種暴虐,一種嗜血的感覺。
食指劃過劍尖,一滴精血從劍尖滴落,落入下方早就準備好的白色瓷瓶之中。
赤磷在被劍匣收容之前,是一柄神劍,但更是一柄妖劍。
此劍極為嗜血,需以血養劍。此劍不詳,曾有人於其劍身之上,以填海境大能之血,鐫刻九字——持劍之人,終為劍所傷!
後被收於【名劍九章】之中,以歲月滄桑磨其暴虐之氣,以歲月之力滋養劍身。
此刻,夜如藍玉,星若珍珠。月色如紗,透過窗戶,照在鍾良手中拿著的白色瓷瓶之上。
鍾良隨手將白色瓷瓶放到身旁的桌子上,藉著月光,從懷中掏出一張摺疊的牛皮紙。
旁邊桌子上,已經擺了十餘個這樣的白色瓷瓶。
月光照到牛皮紙上,黑,藍,褐色的紋路綿延交織,定睛看去,這竟是一幅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