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七點出個頭,洗漱完畢的林尚舟下樓開啟房門來到走出公寓,他站在門口大口呼吸著早晨清涼的空氣,伸展了幾下身體後走到前方從矗立在路旁的信箱裡把他訂的今日份《前進報》報紙給拿了出來。

德國國內的報紙他只訂了他的報社《前進報》的報紙,其餘報社沒有訂,一方面林尚舟對看報紙實在是提不起什麼興趣,雖說他早已習慣了上世紀三十年代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接受新聞只有廣播與報紙的生活,但他依然不那麼喜歡看報紙。

《前進報》報紙上的內容已經能夠滿足林尚舟的生活需要,更別提他還有鮑曼這個秘書,每當他去工作的時候,鮑曼都會將報紙上那些值得他注意的事情講給他聽,有了鮑曼這個人形資訊收集器,林尚舟對其他報社的報紙就更不感興趣了。

他站在路邊將報紙展開粗略閱讀了一下上面的內容,沒有見到什麼自己感興趣的新聞後就合上報紙,拿著它回到了公寓當中。

林尚舟與胡根貝格恰好是兩個極端…其實也算不上是極端。

胡根貝格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從十九世紀步入二十世紀的德國人,他對報紙這種傳統媒體非常重視,相對應的他對通訊器這樣的新玩意兒就沒那麼重視了,不僅僅不喜歡用,甚至還沒有把它考慮到計劃的變數因素當中,當然吃過教訓的他現在也開始讓自己重視起這樣的小玩意。

而林尚舟作為前二十年生活在將近一百年後的數字時代的人,他對報紙廣播這樣的傳統媒體不感興趣,也正是因為他的不感興趣,導致他沒有成為第一批知道自己丑聞的人。

雖然他即使知道了也沒什麼用吧…

十幾分鍾後,吃過飯的林尚舟心裡冒出來去無憂宮的想法,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去無憂宮了,今天剛好過去一趟。

於是收拾好碗筷後,他來到廁所裡的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後出門第一次上樓去找特蕾西婭。

站在三樓的門口,林尚舟伸手敲了敲門,幾秒後門被特蕾西婭開啟了。

特蕾西婭看著站在門口的宰相,眼中滿是對他到來的意外。

“宰相先生,您是要外出嗎?”

“嗯,我打算去一趟無憂宮。”

林尚舟點點頭,言語中欣賞著與特蕾西婭身材高度契合的淡黃色長裙。

“那您進來稍等一下,我去換下衣服。”

特蕾西婭將門開啟做出請進的姿勢,林尚舟點點頭,邁出腳步踏進了客廳。

他坐在沙發上等候特蕾西婭,在這段時間裡林尚舟環顧著整個客廳,整個客廳除了更加整潔外,其他的幾乎與特蕾西婭住進來前沒什麼差別。

不過也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牆上掛著一位身著軍裝的老人的照片,老人神情肅穆的面對著鏡頭,蒼老面孔上的雙眸孔武有力,胸口掛著各式代表著榮譽的勳章。

林尚舟不用猜就知道這是特蕾西婭的爺爺,康拉德·馮·赫岑多夫元帥的照片。

想到康拉德在otl與這個世界的不同經歷,林尚舟的內心就感到一陣唏噓,otl的康拉德可沒有這樣充滿榮譽去拍照的機會。

在另一邊的牆上掛著一幅畫像,畫像上是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歐洲歷史人物的畫像林尚舟沒有研究太多,所以他一時間無法辨別這是哪位歷史名人的畫像。

不過他很快的就想到了這位畫像上的貴婦是誰。

特蕾西婭是奧地利人,奧地利歷史上能夠被人們提起的女性有很多,畢竟哈布斯堡的傳統是聯姻,有不少哈寶家的姑娘因為政治而被當作工具嫁到歐洲其他國家,這樣的人林尚舟也知道幾位。

比方說路易十三的王后安妮與路易十六的王后瑪麗·安託瓦內特。

對於這兩位,林尚舟只知道瑪麗的二次元fgo形象,具體的畫像他並不清楚,他也認為以特蕾西婭的性格她是不會掛被當做政治犧牲品送出去的女性。

排除瑪麗這一類人,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牆上的畫像是奧地利女皇——瑪利亞·特蕾莎的畫像。

確定了畫像上的華貴女性是誰後,林尚舟也忽的想明白了另一個事情,特蕾西婭的名字就取自於瑪利亞·特蕾莎女皇,這也符合康拉德的性格,以女皇為自己的孫女命名,希望她未來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女性。

在林尚舟觀賞畫像的時候,特蕾西婭穿著颯爽的軍裝從臥室裡走了出來,她對正在看畫像的林尚舟說道:“宰相先生,我們出發吧。”

“嗯。”

回過神的林尚舟點點頭,站起來指著瑪利亞女皇的畫像問特蕾西婭:“特蕾西婭,這是瑪利亞女皇的畫像吧?”

“嗯,是的。”

特蕾西婭點點頭。

確定自己沒猜錯後,林尚舟一邊思考著有關特蕾西婭的事情嗎,一邊挪動腳步與特蕾西婭一同走出了房間。

走出公寓,林尚舟明顯的感受到了來自別處的異樣目光,他抬頭看去,看到了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路人,也發現了因為自己看過去而匆忙把頭扭過去的路人,他們的異樣目光與怪異表現讓林尚舟的內心升起了幾分不安。

他給自己樹立的形象一直都是平易近人,路人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表現呢?

坐上汽車後,來自他人的目光消失了,特蕾西婭發動汽車,踩下油門,行駛在前往無憂宮的道路上。

汽車平穩的行駛在柏林的道路上,林尚舟的頭對著窗外,似是在觀賞街景,但他那失焦的眼神說明他在想些什麼。

他的腦中思考著兩件事情,一是有關特蕾西婭的事情,二是路人的奇怪表現。

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路人有那樣的表現呢?

林尚舟心中很是疑惑,總不能是因為害怕他吧?

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後,林尚舟就把這件事往旁邊放了放,開始專注去想特蕾西婭的事情。

在思考了幾秒後,林尚舟對前方正在開車的特蕾西婭問道:“特蕾西婭,請問一下,赫岑多夫元帥近況如何呢?”

這個問題,看似若只,實際上林尚舟自己也覺得若只,歷史上康拉德元帥1925年就去世了,按理來講這個世界的康拉德元帥大機率也是在1925年去世。

但鑑於戰爭勝利之後原本英年早逝的卡爾都活了下來,那康拉德也不是沒有因時間線變動而活下來的可能,更何況林尚舟記得kx遊戲里奧匈帝國的元帥裡是有康拉德這位本該在1925年去世的元帥的。

所以他才會問這個若只的問題。

林尚舟的問題讓特蕾西婭愣住了,她遲疑了一下後抬眼看著後視鏡裡的林尚舟,眸子裡有著深深的疑惑,見特蕾西婭這副表現,林尚舟就知道康拉德確實去世了。

“宰相先生,您不知道嗎?我爺爺在七年前去世了。”

“啊…抱歉。”

林尚舟略顯歉意的說道,特蕾西婭沒有在意林尚舟提起她那已經去世的爺爺,她收回目光並問道:“宰相先生,您提起我爺爺是想問我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只是剛在你的客廳裡看到了你爺爺的照片,因此想到了他。”

“這樣啊…”

因為林尚舟的緣故,特蕾西婭不可避免的回憶起了過去的日子,想起自己的爺爺後她沉默了,沒有再多說什麼,繼續專心開車。

林尚舟在經過短暫的猶豫後對特蕾西婭問道:“特蕾西婭,我之前聽人說過,赫岑多夫元帥好像是個社會達爾文主義者,不知道這樣的傳言是真還是假呢?”

這個問題讓特蕾西婭心中猛地一驚,在心裡嘆了口氣後回答道:“這不是傳言,我爺爺確實是一個社會達爾文主義者。”

“不過宰相先生,您問這個問題幹嘛?”

特蕾西婭故作平靜,心情緊張的對林尚舟問道,社達不被大眾認可這件事她是很清楚的。

林尚舟看著後視鏡上特蕾西婭的面孔,隨口說道:“我只是在想你會不會受到赫岑多夫元帥的影響也成為一個社會達爾文主義者,像你這樣的女孩如果是個社會達爾文主義者未免太令人感到遺憾了。”

“不過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我覺得你還是受卡爾陛下的影響較多,不是個社會達爾文主義者。”

在沉默了幾秒後,特蕾西婭心懷忐忑的嚥了下口水,然後強忍著心中的不願,對林尚舟說道:“宰相先生,如同您所說的那樣,我確實是個社會達爾文主義者。”

特蕾西婭此時的情緒全部被她表現在了臉上,林尚舟透過後視鏡看的可以說是一清二楚,她這樣的表現讓他再次堅定了心中的想法,特蕾西婭不是個社達,她只是裝作自己是個社達。

“啊?”

林尚舟裝出一副十分驚訝的模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特蕾西婭。

心情緊張慌亂的特蕾西婭急忙追問道:“宰相先生,您討厭…社會達爾文主義者嗎?”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林尚舟對社達的態度,她不希望這件事疏遠自己與林尚舟之間的距離。

特蕾西婭的緊張慌亂林尚舟全部看在眼中,這個問題他也聽到了,表面上是在問自己討不討厭社達,實際上是在問自己討不討厭她。

他討厭社達嗎?

當然是討厭的,社會達爾文主義的那一套理論他看著就煩。

討厭特蕾西婭嗎?

這個答案當然否定的,他確實對特蕾西婭生出過不滿之心,但最多也只是不滿,討厭是沒有的…即使特蕾西婭是個社達他也不會討厭特蕾西婭。

因為他現在不是過去的那個普通司機,而是德意志帝國的宰相,特蕾西婭不會像對待平民那樣對待他。

林尚舟在特蕾西婭那不安且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點頭,她在看到林尚舟點頭後內心便咯噔一下提了起來,緊接著林尚舟的話又讓特蕾西婭的心落了下去。

“我確實討厭社會達爾文主義者,但我並不認為你是這種人,所以我並不討厭你。”

特蕾西婭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這讓她的內心輕鬆了很多很多,她長出一口氣,接著好奇且疑惑地對林尚舟問道:“宰相先生,我都向您承認我是個社會達爾文主義者了,您為什麼說您認為我不是這樣的人,不討厭我呢?”

聽到這個問題,林尚舟微微一笑,回答道:“我可不認為社會達爾文主義者會主動去福利院幫忙,還開心的陪著福利院的孩子玩那麼長時間的遊戲。”

“我相信社會達爾文主義者會喜歡孩子,但他們喜歡的孩子可以是自己的,可以是同伴的,也可以是上流社會的,但絕不可能是福利院的孩子,所以我才說我不認為你是個社會達爾文主義者。”

林尚舟目視著後視鏡上特蕾西婭的眼眸,信誓旦旦的說道。

“這…”

特蕾西婭急忙想要辯解些什麼反駁林尚舟的話,可她卻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情急之下她想到了那天林尚舟說的話。

她眼睛一亮,坦然的說道:“這是因為孩子們是人類的未來,所以我才會去福利院幫忙。”

這個回答讓林尚舟輕笑一聲,他身體前傾,湊近特蕾西婭說:“哦?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特蕾西婭強裝鎮定的回答道。

“但就我所知,一個真正的社會達爾文主義者是會認為福利院的孩子不配活在世上,但你自詡為社會達爾文主義者,卻做著違背社達理念的事情,你真的是一個社達嗎?”

林尚舟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不斷逼問著特蕾西婭。

面對林尚舟的步步緊逼,特蕾西婭再次陷入到了困難當中,她在思考著如何回答林尚舟的這個問題,很快的,她就想到了一個說法。

“宰相先生,人與人是不一樣的,對吧?”

林尚舟搖搖頭說:“人與人之間當然有著不同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社會達爾文主義者也是人,他們之間有不同的地方也很正常吧?”

“嗯。”

看到林尚舟點頭,特蕾西婭的內心鬆了口氣,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高興自己辯過了林尚舟,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幾秒,她的心情就再次不好了起來。

“但社會達爾文主義者是因為社達這個理念而產生的,不同的社會達爾文主義者之間是有不同之處,但整體上他們都是基於社達的理念活動,而你幫助福利院的行為符合社達的理念嗎?”

“你覺得其他社會達爾文主義者會認可你的行為嗎?”

特蕾西婭的內心快要抓狂了,宰相怎麼能說會道,還揪著這一點不放了?!

萬幸的是,在特蕾西婭絞盡腦汁思考怎麼回答的時候,她看到了前方的救命稻草——無憂宮。

“宰相先生,我們到無憂宮了。”

特蕾西婭眼睛直直的看著不遠處的無憂宮,急忙岔開了話題,林尚舟也沒有繼續再追問下去,這個問題以後還有的是時間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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