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大茂叔，你娶了我吧！
“柱子，我找你有話說。”
秦淮茹微微佝僂著腰身，頭髮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她就站在傻柱屋前，沒有進門。
傻柱也知道秦淮茹這是避諱自家有白事，不好進門，便拍了拍曉東，讓他自已玩會兒，便走出門去。
“秦姐，去你家坐著說吧。”看秦淮茹站得有些顫抖，傻柱也不好站著和她說話。
“好~”秦淮茹轉身走回家中。
看著傻柱落座，秦淮茹頓了頓，這才悽然道：“柱子，咱們一院兒住著，也有二十年了吧。”
“嗯，打從你十八歲進門，二十二年了，我爸離開京城沒多久你就嫁到這院兒的。”
“不說其它什麼，就這麼多年街坊，姐害過你麼？坑過你麼？”
傻柱看了眼秦淮茹，淡淡道：“秦姐，有事兒你就直說，扯這幹嘛？”
“那你為什麼要攔著我跟你爸復婚，害得棒梗沒藥吃病死？可憐我那小孫子，緊趕慢趕的生出來，還是沒看上他爸一眼！”
“就這事兒？”傻柱還是平靜得回了一句。
“我知道，我們一家是花了大清不少錢。可那也是大清同意的啊。我嫁給大清，沒虧過他，沒薄過他，成天把他當成皇天一樣伺候著。棒梗也管著大清叫爹，怎麼就不配花他的錢醫病了？”秦淮茹以為自已會哭出聲來，可她並沒有，只有無聲的眼淚默默得流淌而下。
“還有嗎？”
“還不夠嗎？棒梗已經死了！這還不夠嗎？”秦淮茹尖叫著指著牆上剛釘上去的棒梗的遺像。
“那好，今天我就當著棒梗，說說看，看看是誰虧欠了誰？”傻柱盯著棒梗的相片，冷笑一聲，開口道：
“你跟我爸結婚，我攔過沒？我爸給你花錢，我攔過沒？棒梗住著我何家的正房，何家正經長子嫡孫住在偏房，我說過沒？”
秦淮茹面色一滯，沒有開口。
“還有，棒梗搞上閆解娣，是我叫的？他跟閆解娣偷情，易大爺為了報仇，把我爸關進去幾個月，這也是我的錯？”
“可……”
“可我不讓你們復婚是吧？我還沒讓你們離婚呢！你不也離了？！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本來就是半路夫妻，遇上事兒就散夥，看到我爸沒事了，又當沒事兒人一樣，回來接茬佔便宜？我們老何家也不是公共廁所，任你一家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這話說得秦淮茹面如死灰，一旁的小當卻噗哧笑出聲來。
“小當出去！”正是憋氣的秦淮茹一拍桌子，就要拿小當做筏子。
卻不防傻柱卻攔道：“別拿孩子治氣！正好，我也要說說孩子們的事兒呢。”
“孩子？”
“那天，你婆婆是怎麼失蹤的？你還記得？小當去找同學玩了，她跟曉東說小當去了河邊。然後教著曉東去河邊撥水！好在許大茂下班回來撞見。她看著事情敗露，就畏罪潛逃！你就敢說不知道她安的是什麼心？！”
見傻柱把話頭引到這件事上，秦淮茹臉色一紅，只得搖頭道：“小當奶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也不好說是怎麼回事。”
“好，這些先不說它。”傻柱一揮手道：“你覺得棒梗是因為我攔著你復婚才死的。可他那病也不是我傳給他的吧？之前復發也不是我給整治的吧？他要是沒病，還用吃藥？這就是他自已命不好！”
“誰命不好了？”秦淮茹終於捉住傻柱的語病，發作道。
“你說誰命不好了？是我命不好！”傻柱眼圈卻不知什麼時候紅了起來。
秦淮茹一怔，看著傻柱。
“自打東旭走了，你秦淮茹每天站在院門口等著我那飯盒加餐，吃了可不是一年兩年吧？每月月底，找我借的錢，可還過一回沒？就棒梗，把我家的雞蛋偷光，花生米吃光，白菜芯剝光，我說過一句話沒？”
“這……這些陳芝麻的事兒還提它幹嘛？我不也給你收拾屋子呢？”秦淮茹臉兒一紅。
“我缺的是收拾的人嗎？你秦淮茹敢拍著心口說一句，不知道我是為什麼這麼待你？”傻柱咬牙道：“全院兒的人都知道我在等你點頭。我只當是人心換人心，待了你四五年。你呢？一說到正事就打岔，一說到正事就要翻臉，可我一要找物件你又使小性子！你當我看不出來，你就是吊著我給你們老賈家賣命？”
“柱子……我，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可，那時候，我不是怕三個孩子受委屈嘛。”秦淮茹也軟了下來。
“受委屈？我待棒梗啥樣，待小當跟槐花啥樣？全院兒都知道！你不過就是見我年輕，怕要再給我生一個！”
秦淮茹沒再反駁，只是長出一口氣。
“你要是不願意跟我，就直說，也沒啥！可你還非得吊著我，等把我歲數也熬大了，生不出了，你再嫁我，才不耽誤給你養棒梗是吧？要不是你這樣，我何至於等到後來，被聾老太拉著跟娥子配在一塊兒了！”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只輕聲道：“娥子年輕漂亮，家境也好，你娶她的時候不高興嗎？只是，後來……誰也不知道會那樣。”
“我高興？！”傻柱的聲音忽然激烈起來：“要不是你吊了我這麼多年，我會和娥子在一起？紅星廠那麼些大姑娘，我想娶上一個真不難！要不是因為跟娥子在一起，我會跟許大茂對上？後來殘了，廢了，越過越糟心，還不都是因為你拖的？！”
“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只是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我只想把他們好好拉扯長大。這，這又有什麼錯呢？”秦淮茹委屈得哭了起來。
“你沒錯！你當然沒錯！你侍奉寡婦婆婆，拉扯三個孩子，你能有什麼錯？錯的都別人，都是別人不該招惹上你！所以我讓我爹不跟你復婚，又有什麼錯？！”
聽到傻柱居然能把話轉回到這裡，秦淮茹愣了愣，卻又只能哭泣。
誰知傻柱卻並不打算就這樣收手，又指著小當和槐花道：“我剛說錯了，你不是拉扯三個孩子，你是就指著拉扯棒梗！家裡但凡有口好的，指定是棒梗的。但凡有點布，也肯定是棒梗穿。小當跟槐花都是路上揀來的？她倆不是你親生的？她們不是人啊？說來說去，她們是女兒，將來要嫁人的。只有棒梗能給你養老送終，能給你頂門立戶。你說是為了孩子，還不都是為了你自已？！”
秦淮茹一臉的淚水，只是拼命搖頭。
傻柱卻還沒完：“現在棒梗走了，你半輩子的依靠沒了。這才委屈起來。要是得了癌症的是小當跟槐花，你會去食堂偷大米？會為了封口跟胖子睡覺，最後成了破鞋被廠子開除？”
“我，我會！都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會！”秦淮茹猛然起身，拼命得搖著頭，灰白的頭髮披散下來，狀如瘋婆一般。
“人人心裡都有桿秤的！”傻柱冷冷得說完，再不多說，轉身走出了賈家。
秦淮茹重重得坐回椅中，呆若木雞。
一旁的小當和槐花對視一眼，一句話也不敢說，卻各自在心底翻騰起來……
好半晌，秦淮茹回過魂來，一轉眼，看到兩個女兒閃爍的目光，忙解釋道：“小當，槐花，我……”
“我，我要給大茂叔做飯了！”小當忽然起身，跑出了家門……
許大茂正坐在家裡，大門卻被人猛得一把推開，小當紅著眼圈衝了進來，一頭就撲進許大茂懷中。
“大茂叔！你娶了我吧。我再也不想擱那個家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