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咱們得相信小傢伙的判斷
妹妹常衛民的出國，讓常衛華的心情很複雜。
他知道許大茂跟妹妹並非良配，但不知為什麼，他的心底裡，卻還是對兩人沒有機會發展，有些惋惜。
而他自已的婚事，也已經被母親曾雲操持著張羅開了。
對方也是一名老幹部的子女，雖然現在不好提門當戶對四個字，但大家心裡還是有些數的。
跟那名姑娘見了幾面。普通的個頭，普通的長相，除了家庭不普通，那名姑娘很好的繼承了父親那方面的樸實外形。
眼看著事情似乎就要定下來，常衛華居然也有了一些想要出國的衝動。
馬上要到下班時間，常衛華拎起電話，讓總機給他接了出去……
一間小酒館裡，常衛華獨自坐在角落，幾盤小菜已經擺在桌上。
沒多會兒，許大茂就到了。
“不好意思啊！衛華，路上有點……”許大茂差點兒順口說出有點塞車，幸好及時收住了。
“這兒離你那單位是遠了些。不過這家店的菜味道是真好，我特意叫你來試試。”
“是嘛，那我可得好好嚐嚐。”許大茂知道，這常衛華也算是個吃貨，嘴巴是蠻刁的。
“這菜口味算是真不錯了。”許大茂吃了幾樣兒，口感屬於是比較濃厚的那種魯菜的風格，這個時代的人們最喜歡的也就是這種。
兩人開啟一瓶汾酒，開始品菜對飲。
喝了幾杯酒，常衛華終於還是說道：“大茂，我有個事想問你。”
“嗯，你說。”許大茂又塞了口菜進嘴裡，這才坐直身子，掏出煙來分給常衛華。
今天常衛華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有心事。
“你說……你離這麼多次婚，是因為什麼？”
回到家時，常衛華已經有些踉蹌。
見兒子一身酒氣回家，曾雲的面色頓時拉了下來。
“這是跟誰喝上大酒了？跟你說過多少回，你爸爸現在處處要小心，你要是再給他惹上麻煩，看他不抽你！”
“沒有，就是下班前約了許大茂一起喝點兒，沒別人。”常衛華擺擺手道。
他當然知道，如今不少人都想要從他這裡拉上他父親的關係，所以一向不太和那些刻意結交的人來往過多。也因此拒了不少飯約。
“他……”曾雲卡了一下，她當然知道當年在兩個孩子最艱難的時候，許大茂很盡心的照應過他們。在兄妹二人的心底裡，差不多拿他當個哥哥來看的。
當然，常衛華肯定是這樣，常衛民嘛，又複雜了些。
“大茂哥可沒找爸弄過什麼好處吧？自從爸回京後，他跟我的聯絡都少多了。”常衛華也很委屈得說道：“別有用心的，我不敢跟人家一起玩兒。沒什麼用心的，又跟我這兒避著嫌。反正我爸這官兒當的，就是要讓我親友斷絕了才好！”
常衛華這話，曾雲的確無法反駁。許大茂可以說是救過常衛華兄妹二人的命！但在常海坤回京之後，除了常海坤主動過問許大茂工作上想法那回，許大茂從來也沒有主動讓常家幫過什麼。
這當然讓曾雲很放心，但常家一直欠著他的情也沒有機會回報，這讓曾雲的心底裡多少有些不安……
“哦，是跟大茂啊。他當然不是那種人。”曾雲察覺到了兒子的不滿，也緩和了聲音道：“你們倆今天怎麼想起喝酒了？”
“沒，沒什麼……”常衛華並不想和母親討論這個話題。
看著兒子走回房去，曾雲能感覺到他情緒上的低落。可是兒子大了，不願意和母親說心裡話了。
曾雲有些衝動，想要問一下許大茂，可想了想，還是沒有去做。
因為常衛民的原因，曾雲還是希望和許大茂保持一些距離……
而回到房裡，躺在床上的常衛華，卻看著天花板，想著今天和許大茂的對話……
“你問我為什麼要離婚，不如先想想人為什麼要結婚？”
“結婚……不就是為了成家立業，生兒育女？”常衛華理所當然道。
“那跟動物有什麼區別？”
“那你為什麼要結婚？是……為了攜手共進，共同建設國家？”
“扯淡！不結婚就不能建設國家了？我結婚，當然是因為愛情！”許大茂一本正經道。
這個年代，敢說出這兩個字，是要冒著一定風險的。這純粹是小資產階級情調，可是要狠狠批判的！
常衛華果然臉色一變，下意識左右看了看道：“大茂哥！這也是能隨便說的？”
許大茂卻苦笑道：“兩害相權取其輕，我結婚這麼多次，不是為了追求愛情，難道為了耍流氓啊？”
常衛華低頭想了想，又問道：“那你為什麼又離婚？”
許大茂卻嘆道：“愛情這種東西的壽命往往只有幾年甚至更短。有時候，因為愛情產生的婚姻，甚至還不如沒有愛情的婚姻持久。”
“大茂哥，你這說的太深奧，我有些不明白。”常衛華揉了揉頭。
“婚姻可以不需要愛情，但愛情可以讓婚姻的滋味更濃烈，不過也因此會容易讓婚姻變得更易碎。”
“所以你離婚，是因為沒有，沒有愛了？”
“是啊。”許大茂理所當然道：“我喜歡一個人，所以跟她結婚。後來，愛情消失了，所以就離婚。”
“那你還……？”
“你說秦京茹和於海棠？”
常衛華點點頭，他聽妹妹提過這兩個人的情形。
“她們和我的感情變了……”
“嗯？”
“我們的感情已經變成了家人……已經不需要愛情的調和，也不需要婚姻的束縛。就可以長久相處了。”
“變成了家人？什麼樣的家人？”
“她們從我的愛人，變成了我的親人。她們是我孩子的媽，或者說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這……”常衛華想了想，忍不住搖搖頭，希望把許大茂剛輸入進去的怪論甩出腦袋去。
“所以……你這是婚前恐懼症了？”
“哈？我可沒病！”
“就說你是不是要結婚了？然後心裡有些害怕？”
“對，就是這樣。大茂哥，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我總覺得，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她。”
“如果你不想結婚，那就果斷不結啊！我跟你說，你啊可以這麼樣……”許大茂的聲音也低了下來。
“啊？！這……這合適嗎？”
“又不是讓你真動她，是讓你拿她去想，要是能行，那就說明，你對她還是有想法的。”
“這樣就可以結婚了？”常衛華還有些不太相信。
“咱們啊，就得相信小傢伙的判斷。別人可以騙你。只有它，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最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