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破鞋的閨女
雖然還有這樣那樣的疑點，可咬人的狗，是留不得的。
楚部長看了看張姨，只是長嘆一聲道：“好好配合治療吧。”
說完再不流連，一轉身走出病房……
無論楊廠長的新後臺有多大，都只是為了利益支援楊廠長坐穩，並不會針對許大茂。
楚部長沒有辦法處理楊廠長，也就不能直接控制紅星廠。
但在紅星廠群龍無首的時候，他順手主持一下大局卻是名正言順。
他只是寫了個證明，證明許大茂同志在過去的十年裡，歷史基本清白。
許大茂就終於走出了紅星廠招待所……
走出紅星廠大門時，迎接許大茂的是父母、秦京茹、於海棠……還有常衛華和常衛民。
“大茂！”常衛華歉疚道：“我爸現在的工作，還是沒什麼動靜。這回讓你受委屈了……”
“沒受啥委屈。就當是放了個假。”許大茂笑了起來，眼神卻看向一旁默默流下眼淚的常衛民。
“大茂！”秦京茹笑著說道：“這回你可得好好謝謝楚部長……還有衛民，是楚部長給你寫了歷史清白的證明，衛民一次次的找楚部長，腿都跑細了~”
許大茂笑著點了點頭，心裡卻長嘆一聲。
即使常海坤現在的工作還沒恢復，可常衛民依然不是自已該去覬覦的。
已經是1978年，被審查半年多的許大茂回到自已的辦公室，讓他的同事們失望了。
而批准紅星廠帶走許大茂的副部長陳意興，卻有些意興闌珊……
雖然許大茂並不是他的人，而常海坤也依然賦閒在家，目前還是沒有什麼起復的風聲。
可許大茂畢竟是文化部的人。
部裡的同事們，一方面樂見許大茂倒黴，但也對陳意興的做法不無微詞。
不能庇護好手下的副部長，絕對不是一個好部長！特別是許大茂現在沒事了……
如果許大茂有事，那陳意興還能落著個大義滅親的名頭。而現在，他只能成為一個勾結外人，迫害部裡同事的小人。
當然不會有人當面這麼說。可大家都是人精，背後的想法難道陳意興會猜不出來？
所以許大茂雖然已經出來了，但並沒有得到什麼補償和關照，他依然還是回到了電影司，當他的副司級研究員。
而許大茂也並沒有急於去處理這個坑了自已的傢伙。
一方面，這次陳意興枉做小人，自然會有別人借這個事情壓他一頭。他想要謀求正部的機會就變得渺茫起來了。
而另一方面，印象裡常海坤在年底的時候，就應該要恢復工作了。許大茂準備把這塊骨頭交給他來啃。
當年把自已交給陳意興照顧的是常海坤，如今陳意興反了水，常海坤要是不清理門戶，別說許大茂，其它人也會看不起他！
許大茂恢復了工作，還補發了審查期間的工資。可尤鳳霞並沒有像是一般人想像的，哭著回來尋求復婚。
也許，在她提出離婚的時候，就已經想過，要是許大茂再出來，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
這不只是尤鳳霞的驕傲，更是她的聰明。
許大茂可不是那種對婚姻很看重的人，而且兩人之間甚至還沒有孩子！
那些有孩子的，還不是離了一個又一個？尤鳳霞當然想得通，自已就算去求複合，也只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所以，雖然父母多次勸說，可尤鳳霞硬是咬死了不復婚。這倒也讓許大茂高看了她一眼……
可另一個人，卻沒能讓許大茂高看上她。
這會兒，小當正在西雙板納的一個小縣城裡轉悠。她的肚子空空的，眼中幾乎要冒出金星來。手裡握緊了那隻金指環，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走去了市場……
揣著一輩子也沒見過的一疊錢，小當連市場都沒出，就跑去一旁賣滷肉的地方，抱回了半隻豬臉，坐在一旁的樹下就大啃起來！
把豬臉全送進了肚子，小當才終於有了飽脹感，她又摸出軍用水壺，灌了一氣涼白開，身子向後一仰，就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將來有什麼困難，拿著這個指環可以來找我……”
想起當年許大茂的話，小當冷笑一聲：“等將來？我現在就餓死了！將來變成鬼找你呀？”
昨天小當收到家裡的來信，提了一嘴許大茂被抓的事。聽說他已經被關了半年的時候，小當說不好心裡是什麼感覺。
那是她第一個男人，到目前為止，也是她唯一的男人。
但聽到許大茂倒黴了，小當的心裡並沒有什麼快意，也沒有什麼傷感，只有一些放下的鬆快。
所以今天她就拿了指環來到市場，把它換成了錢，也讓小當幾年來，第一次吃肉吃到滿足……
反正是白得來的……
不！也不算白得來的，那是用身子換回來的。
不吃白不吃！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小當的生活水平大大改善了，衣服換了新的，鞋子換了新的，還買了瓶頭油，就連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
隊裡成天被女生們包圍著的那名帥哥，一名京城知青中挑頭的風雲人物，也開始第一次留意到她……
而小當不知道的是，在她賣了指環後沒多久，就有群知青合謀做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他們阻斷了鐵路幹線，跪著請求返城！
在他們的堅持下，在他們的哭訴中……下鄉插隊政策終於結束了！
知青們分批返回了原籍，其中就有來自京城東城區南鑼鼓巷的賈當！
一眼看到小當，秦淮茹驚喜交加，可再一看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喜就不見了，只剩下驚……
“這？！小當，這誰幹的？”
“一個同鄉知青的。”
“他人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秦淮茹向小當身後張望了一下。
“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
“跟另一撥知青碴架，被捅死了。”小當漫不經心道。
“這……這怎麼辦啊？！”秦淮茹急得直跺腳：“你還沒出門子，這就懷上了，往後可怎麼辦啊！我……我打死你這不長進的丫頭！”
看著秦淮茹摸起掃帚疙瘩的樣子，小當卻撇撇嘴道：“說得好像我還能找著好婆家一樣。破鞋的閨女，當然也得是破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