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榮帶著利俊從民政局離開香子,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利俊不斷地哭鬧要找媽媽,光榮怎麼哄也哄不好。後來他帶著利俊去了電影院,給利俊買點爆米花,利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電影,才慢慢停止了哭泣。

看到精彩片段,利俊還不斷地大笑。光榮眼睛雖然盯著螢幕,腦子卻一直漂浮著他與香子第一次看電影的畫面,當時香子沒來,他萬分沮喪,後來香子出現了,他又怦然心動。回想當時,他追求香子也是絞盡腦汁,想盡了辦法。

光榮苦笑著搖搖頭,那些鏡頭在腦子裡清晰可見,宛若昨天,然而,今天他們卻離婚了,一切美好也隨之飄散在風中。

電影演到一半,利俊說:“爸爸,我要撒尿。”光榮還在思索著自已的事情,並沒有聽到。利俊搖搖爸爸的胳膊說:“爸爸,再不帶我去廁所,我就要尿褲子了。”

光榮被利俊一扯,緩過了神,趕緊抱著孩子去廁所,到了廁所,光榮給利俊脫褲子,他平時從沒有帶過孩子,利俊從小到大不是香子帶,就是奶奶帶。光榮笨手笨腳地,左一層右一層,往下脫,孩子急得直跺腳,:“爸爸,快點,憋不住了。”

光榮總算給孩子脫好了褲子,孩子尿完,再給穿褲子,這時他早沒了耐心,一把把褲子全提上了。孩子直叫:“爸爸,褲子沒提好,不得勁。”

光榮有點不高興了:“你看你,淨事。”

利俊繼續說:“媽媽都是一層一層給我穿。”

光榮聽到利俊說媽媽,心裡難免有點心酸,但是他沒後悔,也不認為離婚是自已造成的,只是這時,他感覺有點愧對於孩子,孩子還小,也不懂事,這又缺少了母愛。不管大人做什麼,孩子總是無辜的。

看完電影回家,奶奶看到利俊跟著光榮回來了,一把抱住孩子,激動地掉下眼淚,哭著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你爹沒了,你們又離婚,我們的家這是散了啊!”

光榮看著老孃哭泣,心裡也不是滋味:“媽,離了誰日子也是照樣過,以後我們娘仨一起過。”

這時光榮娘還不知道,光榮幾乎把光榮爹的賠償金花得所剩無幾。

那個年代離婚的人特別少,光榮和香子可能是全廠子唯一一對離婚的夫妻,廠子裡少不了議論紛紛,光榮也感覺離婚以後還和香子在一個廠子共同工作有些尷尬,索性他決定不上班了。

光榮來到廠子,請求暫停工作,廠子領導不同意,領導語重心長地說:“光榮啊,你從農村一步一步走到城裡不容易,工作沒了,可就丟了國家鐵飯碗,你可不能輕易放棄!”

光榮也深深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怎奈婚姻出了問題,日後在廠子裡也是抬不起頭,光榮一不做二不休,班也不上了。也沒整明白是請假,還是停薪留職,還是徹底辭職,就是沒人影了,從此在糧食加工廠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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