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當晚定了鬧鐘,三點多就醒了。

她起床收拾東西,拿著房間的鑰匙去了前臺。

沒想到老闆娘親自在前臺等著她。

很快給她辦理好的退房手續,發現她不僅身上揹著一個灰色的斜肩包,手裡還提著一個拉桿箱。

不禁詫異地問道:“姑娘,你一會要帶這麼大的行李箱進山?”

“是啊,怎麼了?”林婉兒不解地眨了眨眼眸。

老闆娘連忙搖頭:“哎呦,你一個姑娘帶這麼大的行李箱要怎麼進山啊,車子最多把你送到村口,後面的路你都得自己走,提著個行李箱還怎麼走啊?”

“可是這箱子裡都是我隨身攜帶的衣服鞋子,也不能丟啊。”林婉兒為難道。

老闆娘關心地問:“姑娘你要進山幾天啊?”

“快的話就一天。”林婉兒回答。

她找到豆豆後,很快就會把他帶回來。

“當天去當天回的話,不如你就把行李箱寄存在我這,這樣你進山也能輕便一些。”老闆娘好心地建議道。

林婉兒想了想便答應下來。

反正她帶著豆豆從沂縣返回的話,也不可能馬上就回省城,肯定還要在充平市的酒店再住上一晚。

這家酒店她住過,老闆娘人又好,她大機率還是住這裡。

不如就把拉槓箱寄存在這裡一天好了。

林婉兒把拉槓箱交給老闆娘,只揹著身上的斜肩包出去門口等集合。

不一會兒,就有一輛銀色的麵包車開過來。

直接停在了林婉兒的面前。

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張年輕小夥子的臉。

“是要跟我們的車子進山的林婉兒是吧?”小夥子探出個頭問道。

“是我!”林婉兒立即點點頭,打量著他。

小夥子的面板黝黃,是典型的山裡人,嘴裡叼著一根菸。

“快上車吧。”小夥子催促她:“就等你了!”

林婉兒立即拉開後車座的門。

裡面居然已經坐了兩男兩女,其中一位大嬸還抱著孩子。

不僅如此,後車廂還擺放著上山挖藥材的工具,還有這些人的行李。

很難再容下她這麼一號人了。

林婉兒有些尷尬。

是上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那位抱孩子的大嬸往旁邊艱難地挪了挪,示意她可以坐她身邊。

就聽見前面開車的小夥子喊道:“你坐副駕來吧,後面坐不下了。”

他說著飛快地把自己旁邊的副駕駛座收拾了出來。

林婉兒對那位抱孩子的大嬸感激地一笑,轉身坐進了副駕駛室裡。

麵包車很快就發動了。

這是林婉兒坐過的最破的一輛麵包車。

副駕駛座的座椅上都掉皮了,磕的她腿上的肌膚很難受。

她乾脆墊了張舊報紙在上面,這才好了一些。

很快麵包車就開出了充平市區,往沂縣山區開去。

開車的年輕小夥跟後座的人一直在聊天。

他們說的是方言,林婉兒聽不明白。

但依稀可以聽出他們聊的是去沂縣上山採藥的事。

這個話題聊了一會,就有人把話題引到林婉兒身上來了,詢問她為什麼進山。

“我是進山找人的!”

林婉兒從手機裡翻出豆豆的照片,拿給開車的小夥跟後座的人看。

“這個男孩叫豆豆,是我朋友的兒子,聽說他被人帶去了沂縣,我是過來帶他回去的。”

車裡的人看了照片後,都說沒見過。

不過這一來二去的,林婉兒倒是跟他們混了個半熟。

開車的年輕小夥是沂縣當地人,叫雷子!

是專職開車的。

常年往返沂縣跟充平市區,搭載採購藥材的生意人進山。

車上的另外兩男兩女。

那兩男人就是進山採藥的生意人。

抱孩子的大嬸是帶孩子從沂縣來充平市區看病的,現在看完病要回沂縣了。

另一個女人是外出打工回山裡看父母的。

他們這些人一路閒聊,倒也不無聊。

只是越往沂縣的方向開,山路越不好走,車子顛簸得也越厲害了。

隨著車子往山上開去,他們一面是陡峭的山體巖壁,另一面是懸崖峭壁。

林婉兒聽車上的人說,這條路是最容易出事故的。

一個月都有好幾輛車從這裡翻車墜崖。

好在雷子開這種山路有經驗,每個月都要開個十來趟。

可車上的人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車子開到這段路的時候,所有人都不再閒聊了。

全都屏息等待著雷子,順利開過這段懸崖邊的山路。

可偏偏天公不作美,竟然在這種時候下起了大雨。

雨勢很大,狂風從對面的山頭刮過來,他們這輛小小的麵包車好像隨時會被吹到懸崖底下去。

路況非常糟糕,雷子卻顯得很樂觀。

他在車裡放了很大聲地流行音樂,邊聽還邊唱了起來。

車裡原本緊繃的情緒也因此變得放鬆了起來。

大家竟不自覺地跟著雷子一起哼唱。

原本車裡其樂融融的一片。

突然雷子踩了緊急剎車。

只聽窗外“嘭”的一聲,是滾石砸落的聲音。

“不好,我們遭遇落石了!”

雷子驚吼一聲。

林婉兒立即轉頭望向車窗外。

風大雨急,不斷有落石從山上往下滾。

就好像整個山體都要坍塌了,壓過來似的。

林婉兒不是第一次在山區遭遇這種落石。

但車子停留在懸崖上,還遭遇另一側山體的落石,卻是第一次。

這種感覺就像另一側山體不斷滾下的落石,隨時會帶著他們這輛車子一起滾落進懸崖裡。

車上的孩子已經被嚇哭了。

那位抱著他的大嬸一直在哄。

其他人也又驚又急。

林婉兒的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接聽,是方建明打來的。

只是她按下接聽鍵,訊號不太好,方建明那邊說了什麼,她聽不清楚。

一直聽他在喊自己的名字:“婉兒,婉兒……”

林婉兒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對著手機急喊:“我正在進山的車上,現在在懸崖邊,遭遇了落石,又下了暴雨,訊號不好……”

她還沒喊完,就聽見手機裡傳來“嘟嘟嘟”地忙音。

訊號已經中斷了。

林婉兒再撥過去的時候,已經顯示無法接通了。

他們算是徹底被堵在懸崖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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