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衡神色不變,道,“我倒不知儲公子除了酒品令人瞠目結舌外,倒打一耙的功夫也是令人望塵莫及。”

“與其對我大喊大叫,不如回去再多用功幾年,也免得下次又對不上詩當眾出醜。”

儲虔對上崔衡淡然清幽的視線,恨得心都在滴血,不止是對詩的事,他這次出醜分明是有人給他下了套。

他在外應酬免不了要喝酒,而他這麼多年之所以從未在外暴露,也皆因他身邊跟著的下人見宴席差不多時會給他下藥讓他暈睡過去。

可在昨日,他的貼身小廝卻因腹痛在茅房蹲了一整晚,而為他準備的藥也離奇的不翼而飛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他自認從未得罪過崔衡,他為何要這般害他!

儲虔咬牙道,“崔衡,你確定要和我們鎮國公府作對嗎?”

崔衡驀地笑了,略微上揚的眉眼中是淡淡的諷意,“你也能代表鎮國公府嗎?”

“你!”儲虔氣得臉赤紅,他是嫡次子沒錯,只要有他哥在的一天,他就永遠沒有繼承爵位的可能,但他也是嫡子,哪怕不能繼承爵位,在京城誰不給他幾分面子?

崔衡他不過是個侯府世子!縱然一時仕途得意,他還能永遠得意嗎?!

待來日邵焱登基,他定報此仇。

崔衡不再看他,錯身離開時在他身側頓了下,道,“待回了京,我等著鎮國公上門賠罪。”

儲虔的眼睛猛地瞪大,他回身怒罵,可聲音卻忍不住發抖,“我父親是公爵,怎麼可能會向你賠罪?!你莫要做春秋大夢了。”

崔衡並未答他,只是側眸對身邊的下人說,“儲公子的酒怕是還沒醒,你們還不快將他請出去?”

別說,儲虔滿臉通紅,雙目圓瞪的樣子確實像極了酒醉未醒的模樣。

“放手!你們放手!”儲虔厲聲呵斥圍上來的護衛,“大膽!不準碰我!我殺了你們!”

他氣急敗壞的怒吼聲和威脅對於這些護衛來說沒有半分的威懾力,他們只聽從一個人的指揮。

儲虔似乎也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衝著崔衡怒罵,“崔衡!今日之辱我定不會忘,來日我誓報此仇!”

崔衡為官幾載,處理過的官員與權貴也不在少數,比這更狠的狠話他也聽過,可那些人的臉卻再未出現在他眼前。

“他若叫門不必再放他進來,他若還糾纏不休,直接報官便是。”

“他昨日醉酒傷人也該有個說法。”

陸老太爺的大壽被他毀了個徹底,席上還出了見血這等晦氣事,好好的大喜事成了一樁鬧劇。

若非陸家還顧忌著鎮國公府的面子,昨夜就將他趕出去了。

“崔衡!你又不是陸家人!憑什麼替陸家做決定?!我要見岳父大人!”

儲虔狂躁的聲音逐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硃紅色的院門又一次開啟,陸權從內走了出來,道,“此番多謝衡兒替我趕走這個大麻煩。”

崔衡淺笑道,“我們都是一家人不必見外。”

這趟澗河之行落入尾聲,柳嬋真同杏桃在院中收拾行裝,她雖只在陸家待了幾日,可陸家之人卻送了她不少東西,當然,她亦送了從家中帶來的禮物做為回禮。

陸靜琪帶了家中姐妹前來與她道別,她們相處的日子雖不多,但卻真心喜歡這位貌美且溫柔的妹妹,言語中都滿是不捨之意。

陸靜琪身為家中長女則要穩重理智許多,她道,“諸位妹妹莫要傷感了,來日方長,我們還有的是機會聚呢。”

陸靜穎率先反應過來,眼睛一亮,道,“是了是了,姑奶奶的大壽也快到了。”

“待姑奶奶的大壽到了,我們也是要進京去賀的。”

有位臉尖尖的小姐妹道,“縱是要去賀壽,也不會把我們各個都帶上啊。”

陸靜穎接道,“我聽母親的意思,這次上京會把府中的姑娘都帶上,到時候咱們都能上京玩了。”

眾人聞聽此言,都興奮起來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陸靜琪揉了揉額角,笑道,“讓柳妹妹見笑了,家中姐妹多總沒個安靜時候。”

柳嬋真面上笑著,道,“這樣多好,熱熱鬧鬧的,整日也不會孤單了去。”

“待來日嫁了人姐妹兄弟之間也能互相有個依靠。”

柳嬋真笑著笑著,眸中多了幾分落寞。

陸靜琪想起柳嬋真的身世,不由對她多了幾分憐愛,握上她的手道,“往後我就是你的親姐妹。”

馬車是在日落時分駛離陸府的,柳嬋真挑開車簾回頭望去,只見陸府的門楣隱在橙黃色的落日下逐漸遠去,最終化為一個小小的黑點。

落日餘暉映照在這座青石長巷,小橋流水的小鎮中,河邊柳樹飄來縷縷白絮落在柳嬋真的手心。

若是沒有來日的戰爭,這實在是一個隱居的好地方。

儲虔自被崔衡趕出陸府後,深知他闖了大禍,若是就這樣回京去,定免不了被父母責罰。

他想起外派出京的邵焱,他恰好正在附近,此次此刻,也只有能邵焱能幫他了。

他連夜騎馬趕至鄔同,求見邵焱。

其實他從前和邵焱關係很好,可最近一年邵焱性情大變,連著對他也冷淡了許多。

不過儲虔相信,憑藉曾經的舊情,邵焱不會對他見死不救。

“王爺,儲公子求見。”

邵焱近日正被賑災賬目和各地貪官煩的頭疼不已,偶然聽見這個名字,不耐煩地問,“哪個儲公子?”

“鎮國公府的嫡次子儲虔。”

邵焱放下賬冊,沉吟片刻,道,“讓他進來。”

儲虔一進了門就哭喊著求邵焱救他。

“王爺啊,您這次可定要幫幫我啊,不然我非被我家裡人打死了。”

邵焱道“你又闖什麼禍了?”

儲虔聞言一股腦地把他在陸家的事全盤托出,而後請求邵焱幫他去說說情,壓下這件事。

邵焱聽後,並未立即答他,而是垂眼沉思,他蒼白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敲著木桌。

儲虔悄悄抬眸看了一眼邵焱的神態,心下稍安,他就知道邵焱不會不管他,現在應該在幫他想辦法吧?

邵焱其實並不是在想該如何幫儲虔,而是他意識到一件事。

自他重生以來,許多事和前世不一樣了。

或許……世間的重生之人不止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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