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嬋真等人下了馬車,入目便是兩棵高達五丈的燈樹,枝繁葉茂,亮如昊日。

寫著萬安街三字的牌坊上亦掛滿了花燈,坊內遊人如雲,萬盞彩燈壘成燈山,花燈焰火,奇術異能,歌舞百戲讓人應接不暇。

芸桃她們早已按捺不住,但又顧忌著貴女的身份強裝著鎮定。

她們身後各自跟著侯府的下人負責護衛她們的安危。

芸桃拉著柳嬋真的手說,“走,我帶你去猜花燈,去年我還贏了一盞桃花燈呢。”

芸荷則揪著手帕,眼神熱切地說,“花燈有什麼意思?我們不如去看戲法。”

因街上的人太多,人聲嘈雜,她們不得不提高聲音,芸蘭則想看的又和她們不同,眾人商議一番後,最終決定分散而行。

柳嬋真則是去哪都可以,便陪同著芸桃一起去猜花燈。

按芸桃所說,她想去贏一盞安樂齋的花燈,若是晚了,她的桃花燈怕是要被人搶走了。

兩人在人潮擁擠的街道穿行,柳嬋真能清楚地聞見空氣中混雜的氣味,有香包的芬芳也有食物的味道,其中還夾雜著難言的體味。

入眼所及除了擁擠的人群外便是亮如焰火的花燈,叫賣聲和鼓聲一股腦的湧入她的耳朵,吵得她心臟亂跳。

前方忽而傳來遊人的驚呼聲,“龍舞來了,龍舞來了。”

柳嬋真還未反應過來人群驀地分為兩列,她們被人潮裹挾著分開,柳嬋真忙朝著杏桃和芸桃的方向去靠,可不知是誰竟從背後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被迫和她們隔開。

中間空出一段約莫二三米的位置,芸桃見狀連忙將手放在嘴邊對她大聲呼喊,“等舞龍過去我再去找你,妹妹,你小心哪。”

柳嬋真也只得點點頭,跟隨著人流來到街道的另一邊。

人群還在不斷地簇擁著要去看舞龍,柳嬋真對這種熱鬧不感興趣,便抱著呼一呼新鮮空氣的心從人群中退開。

她吐出一口濁氣,暗道,這花燈節熱鬧是熱鬧,可也真夠累人的。

敲鑼打鼓的聲音逐漸近了,她抬眸向舞龍來時的方向瞧了一眼,卻也只能看見一對金燦燦的龍角,她正欲收回視線,一雙冰涼的手卻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身子驀地一僵,本能就要收回手回身去打,可那人卻忽而在她耳邊低語,

“抓到你了,我的小月亮。”

恐怖的記憶伴隨著這道熟悉的聲音席捲而來,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在她的記憶中,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她。

可是怎麼可能?

按照時間線,他現在還不認識她。

除非……

柳嬋真一想到這個可能整個人如墜深海,冰冷溼膩的海水將她吞沒,灌入她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無法說話,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

他也重生了。

絕望的情緒將她淹沒,她連哭都哭不出來,為什麼重來一世她還是無法擺脫他的糾纏?如果她這一世註定還要遇見他,她寧願自己從來沒有復活過。

大燕靖王邵焱——他是徹頭徹尾的瘋子,惡鬼。

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什麼,他上一秒可能還溫柔的同你說話,下一秒卻能將你拽入冷池。

喜怒無常,殘暴乖張。

邵焱輕笑一聲,陰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興奮和病態,那雙如水蛇般冰冷的手滑過她的臉頰精準地捏住她的下巴,像是過往在王府中的那樣。

他不甚溫柔地強行掰過她的臉,唇角溢位一抹淺笑,他的眼睛細長而眼尾上揚,是極其顯貴的丹鳳眼,“我的月亮還是這麼膽小,這麼漂亮。”

他說話時,兩指不輕不重地捏著她的下巴,眼神似蛇一般從她的身上滑過,他低頭在她雪白的脖頸間落下一吻,“這一世我讓你做王妃可好?”

她狠狠咬了下舌尖,顫巍巍地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我是江寧侯府的人,你若再糾纏我,我就要叫人了!”

“呵。”男人又輕笑了下,像是一位單純的孩子得到了自己喜愛的玩具。

他鬆開她,神態舉止恢復如常,瞧著就是一位富貴且風流俊朗的青年。

只要他不發瘋,他這張臉足以讓全天下的女子對他傾心。

但柳嬋真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像是有毒的玫瑰,又像是披著美豔皮囊的惡鬼,他簡直不能稱之為人。

他歪頭輕笑,“我差點忘了,你現在還不認識我呢。”

“不過,你很快就會認識我了。”他傾身上前纖長白皙的手指溫柔地捲上她垂落胸前的青絲,像是鶼鰈情深的愛人,但柳嬋真的身子卻本能的變得僵硬,眼底是深深的恐懼。

“我是邵焱,也是……”他的手驀地一用力,纏繞在他指尖的長髮被他硬生生地拽了下來,頭皮傳來尖利的刺痛,柳嬋真倒抽一口涼氣,痛得她發白的嘴唇都在顫抖。

邵焱心情很好地眯眼笑了笑,“你未來的夫君。”

他揚了揚手裡的一縷頭髮,自說自話地笑著,“青絲一縷贈情郎,小月亮,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我在王府等著你來。”

敲鑼打鼓的聲音逐漸遠去,龍舞的隊伍歡騰著走出萬安街,她不記得邵焱是何時離開,只知道當她再次回神時,眼前出現的是杏桃和芸桃關切的臉。

“小姐。”

“妹妹。”

“你沒事吧?”

柳嬋真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剛剛被扯過的頭皮還在隱隱作痛,她本能的抬手撫上傷口輕輕揉按想要緩解痛苦,可她的手在碰上傷口時,傷口卻更痛了……

杏桃的臉色驀地一變一把抓住柳嬋真的手,急聲問,“小姐,你受傷了?”

“天吶。”芸桃自責地揪著手帕,眼睛都紅了一圈,“都怪我,你要不是陪我也不會受傷了。”

柳嬋真的手在摸過頭後就滿手血,天曉得,她究竟受了多重的傷。

那可是頭部,稍有不慎就會死。

柳嬋真搖搖頭,“我沒事,只是剛剛在人群中被擠了一下。”

她嘴裡說著沒事,可她現在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小臉煞白,頭髮散亂,甚至連身子都在抖,杏桃從來沒見過自家小姐怕成這樣……

芸桃和杏桃一起扶著柳嬋真慢慢行走,她道,“我們先送妹妹回府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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