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輕輕關上門,留下楊慧女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思緒萬千。她再次掀開麗娜為她蓋好的一角被子,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截被繃帶包裹的斷腿上,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情緒。

她知道,自已需要時間來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右手至少還有半隻,半個手掌配合殘缺的大拇指還是有一點點抓握功能的,但少條小腿將意味著自已活動嚴重受限。

但楊慧女也知道,不能讓自已沉浸在悲傷和絕望中太久,沒那功夫了。

在楊慧女裡的記憶中,安在戰鬥中受傷,又因遭到畸變隱民綁架拖行而失去了左臂,琳則是右腳被紫色蛞蝓分泌的強酸燒傷了腳,不知道她們情況怎麼樣了,作為她們的長官,楊慧女明白自已有義務關心好下屬的身心狀況。

可惜自已沒有早點意識到自已應盡的責任義務,我是個壞長官吧,楊慧女暗想道。

此刻,楊慧女躺在床上,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愧疚。她回想起自已曾經對安和琳的嚴厲要求,一路耍官威粗暴對待她們,也沒有給予足夠的關心和支援。其實作為長官,她有責任保護她們,關心她們,而不是一味地追求戰鬥的勝利。

正胡思亂想著,隨著一陣吵鬧的聲音逐漸靠近這間屋子,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了,安和琳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兩人臉上都帶著興奮和關切的神情。

“楊班長,聽說您醒了,我和安馬上就來看您了。”琳搶先說道。

“呼。。呼。。是啊,琳幾乎是拉著我一路快走來的,讓我喘口氣啊。”安氣喘吁吁的說道。

“安、琳,看到你們平安真是太好了。”楊慧女由衷的說道。

“嘿嘿,這下我們三個帝國軍人又團聚了。”琳笑著拉安一起找位子坐下。

“琳,你腳傷好了嗎?”楊慧女關心的問道。

“報告班長,我。。。沒事。。應。。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琳結結巴巴的說道。

“琳,說實話!”安嚴厲的逼視著琳道。

“到底怎麼樣了,把你右腳抬高讓我看看。”楊慧女命令道。

琳不好意思的翹起二郎腿做欲脫鞋狀,“真。。真的要看嗎?”

楊慧女眼神犀利,無言地點點頭。

琳終於褪掉了腳上的短靴,露出一隻包紮得厚厚的右腳。

看起來還好啊,等等,楊慧女注意到了琳右腳上的缺陷:原本應該是大拇趾、食趾和中趾的地方已經徹底凹陷了下去。那裡只覆蓋著大塊的白色紗布,又經過了繃帶的反覆裹紮,反把唯二露出來的無名趾、小趾顯得悽楚可憐。

“琳,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楊慧女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

琳低下了頭,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愧疚和不安:“班長,我不想讓你擔心。我知道你已經承受了很多,我更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楊慧女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已必須堅強,不僅是為了自已,也是為了她的戰友們。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了琳的手:“我們是戰友,應該相互扶持,你的傷,就是我的傷,以後讓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琳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但同時她的臉上也露出了堅定的神色,她緊緊回握住楊慧女的手:“是,班長!”

“安,到你了,你身體現在怎麼樣了?”楊慧女一邊打量著安一邊關切的問道。

安沒有馬上回答,她用纏滿繃帶的右手撈起左臂空蕩蕩的衣袖,努力想把袖子挽起來,無奈右手的操作能力實在有限,挽起左邊又掉了右邊,挽起右邊又掉了左邊。

琳看不下去,湊過去幫她仔細挽好了袖子,一截短短的繃帶殘臂就這樣從袖子裡伸了出來。

“楊班長,如您所見,我再也不能雙手射擊了,而這隻手,”安晃了晃因為綁著厚厚繃帶而顯得很笨拙的右手,“在您看不到的地方,因為那該死的蛞蝓強酸,這隻右手只剩下了大拇指、食指還有殘缺的無名指,我再也不可能在帝國射擊演練中拿獎了。”

“安,很遺憾聽到這些,如果當時我能更早點覺察到那巨大蛞蝓的兇險。。。”楊慧女頗有些內疚的說道。

“不班長,這可不是您的錯。”不待安回話,琳忙插嘴道。

安貼著琳的耳朵小聲嘀咕了些什麼,琳先是臉紅著拼命搖頭,又在安的勸導下,她終於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你們倆在嘀咕什麼呢?不許在長官面前交頭接耳的。”楊慧女假裝生氣批評道。

“安說要給您看看她胸口被強酸弄出的傷,我不答應,但她堅持一定要給您看。”琳解釋道。

“哦?我們都是女人,看到彼此身體有什麼關係?作為士兵,是有義務好好向長官報告自已的身體和精神狀況。快讓我看看!”楊慧女急道。

“安,你確定嗎?”琳小心翼翼的問道,似乎還希望安說不。

“我很確定,你就去做吧。”安堅決的點了點頭。

琳看安很是堅持,就脫下了安隱民風格的皮外套,安那裹滿繃帶不大但堅挺的胸部暴露在兩人眼前。

“如果痛你就說啊,安。”琳一邊小心的拆開繃帶一邊說道。

安只是點點頭,不再多言。

隨著繃帶一圈圈地解開,楊慧女和琳都屏住了呼吸,整個房間內的氣氛變得異常凝重。繃帶下隱藏的傷口,不僅是安身體上的傷痕,也是她們共同經歷的戰鬥的殘酷見證。

終於,繃帶被完全解開,露出了安胸口的傷處。楊慧女看到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蛇形疤痕蜿蜒爬行過安的雙乳,吞噬掉了她的右邊乳頭,心中不由得一緊。

強酸造成的傷口雖然已經開始癒合,但仍舊猙獰可怖,不難想象當時的傷勢有多麼嚴重。

“安,這傷。。。”楊慧女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心疼和愧疚。

“班長,這傷已經好多了。”安的聲音平靜,她盡力用輕鬆的語氣來說道,“剛受傷的時候,我以為自已死定了。不過,現在我還活著,這已經不虧了。”

琳在一旁默默地點頭,她的眼神中也流露出對安的敬佩。

“安,琳,你們都是好樣的。”楊慧女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聲音重新變得堅定,“我們都是帝國的軍人,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不能放棄。” 安和琳相視一笑,她們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班長,我們明白。”琳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們會繼續支援您,和您一起面對所有的困難。”

“謝謝你們,”楊慧女感動地說,“有了你們,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克服一切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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