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父親
“把這道菜放到斯嘉面前，”
長長的宴會桌上，約裡克剛要將一盤散發著濃郁醇厚香氣的燉牛肉放到桌子上，坐在主位的艾琳招了招手，示意約裡克將盤子放到斯嘉麗面前桌子的空處。
“今天知道你們放假，我特意讓廚師做了一大份，不怕你們不夠吃了。
斯嘉，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嗎？”
“至於嘛媽媽，”一旁的露絲開口，“學校的食堂也會做燉牛肉的。你這麼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吃不上燉牛肉呢。”
“學校的味道能和家裡的味道比嗎，你這壞丫頭，”
艾琳朝露絲瞪了瞪眼，
“還不都怪你們小時候總為了搶燉牛肉吃打架，讓我到現在都害怕給你們準備的吃的不夠。”
“媽媽——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還提！”
聽到艾琳提到小時候的事情，露絲的臉小紅了一下。
斯嘉麗在旁邊默默地聽著，只是在約裡克將燉牛肉分到自已盤子裡的時候對他笑了笑，不過艾琳和露絲的話她倒是聽到了。
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從艾琳和露絲的口中聽得出來，似乎斯嘉麗也不是從小就一直這麼孤僻的，她小時候和哥哥姐姐的關係，應該遠沒有小說裡描寫的那麼生疏才對。
“斯嘉，”
“嗯……嗯？啊？”
露絲無奈地看著斯嘉麗，“你真是的，平常的時候發呆就算了，怎麼吃飯的時候都能發呆？”
“嘿嘿，”少女撓了撓頭，也沒有解釋，
“怎麼了姐，你剛剛說什麼？”
“我剛剛是說，你的小時候，我可沒有搶過你的燉牛肉，你說對不對，”
“唔，這個嘛——”
不得不說，這個燉牛肉的味道確實特別好，戈德里克學院食堂的燉牛肉味道已經很不錯了，這個燉牛肉的味道比那裡的還要好。
軟而入味卻不耙爛，外表裹著一層厚重的醬汁，咬下去之後唇齒留香。
斯嘉麗把嘴裡的燉牛肉囫圇嚥下去之後，搖了搖手裡的叉子。
“嘿你這丫頭，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家庭晚餐在一片歡快的氛圍中結束了，斯嘉麗發現自已的那位哥哥此時並不在家中，一問露絲才知道，迪安在魔法協會還有一項工作沒有結束，必須等到手上的工作收尾之後才能回來和親人們團聚。
斯嘉麗也注意到，這個家中並沒有男主人，
不過想想也是，
如果有男主人的話，可能艾琳·岡薩洛就不會成為岡薩洛家族的族長了。
“在看什麼？”
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斯嘉麗轉過身，看到自已這具身體的母親正站在自已的身後。
“怎麼，這就嚇到你了？”
艾琳·岡薩洛走到斯嘉麗的身邊，目光同樣也落到她剛剛一直盯著的那幅畫上。
畫上的場景有些眼熟，斯嘉麗想，應該是這幢建築裡的某處地方，她曾經路過，留下了驚鴻一瞥的印象；畫上有一張椅子，椅子旁邊有一張小桌几，上面擺放著一個乳白色的葫蘆形狀的花瓶，
瓶中插著一支猩紅的玫瑰花，
然後就是一個男人，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這個男人斯嘉麗也同樣覺得眼熟，這也是為什麼看過岡薩洛老宅裡的這麼多畫像之後，她還是會在這張畫像前面停留；而之所以會對這幅畫上的男人感到眼熟，
斯嘉麗並沒有見過他，
但斯嘉麗見過露絲，同樣也見過鏡子裡的自已，
這個男人長得和她們，蠻像的。
只有斯嘉麗站在這裡的時候，畫上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看著她，表情祥和，眼神慈愛，
可當艾琳同樣出現在這裡的時候，畫上的男人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將花瓶中那支紅玫瑰拿了出來，然後慢悠悠地走到了畫中最靠近外部的地方，
這種感覺很奇怪，
就好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囚禁在了一個二維的空間，隔著一個維度在和外面的人溝通一樣。
那個男人雙手舉起了玫瑰花，
向著艾琳。
斯嘉麗看見這個場景有些驚訝，她下意識地往艾琳的方向看過去，正看見神情溫柔甜蜜的艾琳伸出手——如果讓外面的人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恐怕會驚訝的連下巴都掉了——艾琳的手停在了畫上，
正是畫中男人拿著玫瑰花的地方。
得到了艾琳回應的男人很高興，他握著玫瑰花又回到了自已剛才坐的椅子旁邊，
從桌子後面，他竟然摸出了一把小提琴，
熟練地把小提琴架好之後，男人閉著眼用一種很沉浸的態度開始演奏它。
斯嘉麗知道聲音是無法從畫像中傳出來的，但她分明聽見了曲調從旁邊飄了過來。是艾琳，艾琳在輕輕地哼唱一首曲子，
她就好像知道畫裡的男人在演奏的是什麼音樂一樣。
直到男人停下演奏小提琴的動作，艾琳哼的曲子也結束了。放下小提琴之後，男人竟然還向她們母女倆做了一個鞠躬行禮的動作，惹得艾琳發出了一聲低笑。
“真是的，就算變成畫了都還是這種改不了的性格，”
斯嘉麗聽到艾琳這麼說，
“你父親讓我告訴你，他好久沒見到你了，他很想你。如果平時沒事的話，可以多來看看他。”
似乎是為了證明艾琳說的話的正確性，畫像裡的男人朝著斯嘉麗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又抬起手向她揮了揮。
“你父親還說，如果在學校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記得一定要回家來告訴我們。”
斯嘉麗知道這種畫像魔法，雖然裡面的人物可以活動，甚至可以對人們的對話進行一定的反應，
但並不是真的將畫像中的人的靈魂囚禁在當中。
所以畫像中的人物，嚴格來說是不具備真正自主存在的意識的。
它始終只是一幅畫像。
雖然斯嘉麗深刻地明白這一點，但在聽完艾琳的話之後，她還是用力地朝著畫像上的男人點了點頭，
“我會的，爸爸。”
聽到了斯嘉麗的回答，畫像上的男人和旁邊的艾琳，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