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人性本修羅，世間即地獄。
雪兔族生來溫馴善良，是星際生命裡少有的沒有攻擊性的種族，M值不強。
但兔悅是雪兔族裡罕見的M值等級達到SS級的天才，所以兔長老從小就教他怎麼控制情緒，怎麼運用M值造福他人。
畢竟，攻擊和傷害在雪兔族都是危險的字眼。
“兔悅，你好厲害，這麼快就會背《機甲大全》了。”
“哥哥！哥哥！！你是阿喜最棒的哥哥！”
“哎，兔悅啊，你妹妹的病不能再拖了。”
“兔悅，我和其他兔昨晚上商量，籌錢給你湊個青銅機甲，你去參加荒天大賽，只要能拿到積分，就能換錢給兔喜買藥。”
“哥哥，我會在病房上看你比賽，你一定要加油！”
兔悅身在貧窮但和睦的雪兔星，他滿懷期待擁抱雪兔星之外的世界，認為自已一定要取得好成績，拿積分換錢買藥，還要給雪兔族爭光。
他沒見過青銅級別以上的機甲，進入荒天，他不捨晝夜練了七天同族給他籌錢買的青銅機甲。
他認為那就是全星際最好的機甲。
綠野迷蹤，白銀以上的蜉蝣吐出的一滴口水就能把他的青銅機甲全部腐蝕。
不要傷害我的機甲！
兔悅果斷犧牲M值加強機甲P值，這是他在機甲大全之外的禁書上學的本領。
——哪怕代價是M值的等級下降為S級。
終於歷經千辛萬苦，他到了第三場巔峰對決。
“95個積分，一積分可以換一百萬星際幣，太好了，妹妹有藥了。”
兔悅很高興。
他真高興，他越高興，對妹妹悽慘的死就越絕望。
“哈哈哈！你們這些生來就在深淵的人，窮其一生能爬到平地那就是老天開恩！不像我，我帝雨生來就在高山之上，是你們這些臭蟲連滾帶爬都觸及不到的存在！”
帝雨哈哈大笑，他年紀比兔悅小，身上穿金戴銀，用的高階光腦和白銀機甲，有手下保護，甚至還有生來就有的三千屬星。
兔悅才發現，外面的世界和兔長老口中說的真善美不一樣，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善待生命。
如此如此，人性本修羅，世間即地獄。
啊啊啊啊啊——
妹妹慘死，劇烈的憤怒和悲痛輪番上陣，強M值波動觸發兔悅身體的保護機制，讓他瞬間失聰失明，與強情緒隔離。
世界似乎陷入永夜，生命瀕臨盡頭。
“小兔子，M值波動還可以，應該是個S級。”
昏沉的隔離區，兔悅聽到有人說話，那人在他額頭畫上印記，手指的溫度彷彿流淌的陽光，燙到心底。
“小兔子，把丹藥吃了，一會兒要你配合。”
轉瞬之間，兔悅變成了從屬，主人是之前大火的機甲天才鹿與。
鹿與很強，能以一已之力把帝雨和他手下收拾的服服帖帖。
但他更無畏，敢在帝星星主眼皮子底下開直播，公佈帝雨乃至整個帝族的真面目。
“你想對我的兔子做什麼？”
“站我身後，這些敵人不是你能對付的。”
兔悅呆滯的眼中，鹿與的身影漸漸明亮，溫暖如同太陽。
反正人生無望，成為從屬，有個人可以追隨，也算有意義的活著。
有意義？
從屬的意義，不就是在戰場上，為保護主人而死嗎？
那鮮血噴湧的一瞬間，就是從屬一整個賤爛生命的所有意義。
“噗嗤！”
鹿與一拳震退帝辛，被身後的動靜吸引，轉頭的剎那，系統10086的聲音響起。
【叮！星主的S級從屬雪兔皇（兔悅）生命狀態為0。】
“兔悅！”
鹿與瞳孔一縮，神識瞬間纏繞成針，狠狠刺向那隻深淵大手。
“桀桀桀——”
大手吃痛，鬆開瘦小的兔悅，重新沒入虛空。
“兔悅，喂，小兔子，喂，你沒斷氣吧？”
鹿與抱住那具比他還瘦弱的屍體，整個人呆住了。
黑手的力道很大，兔悅全身粉碎性骨折，內臟一瞬間被捏爆，整個人像被脆弱的皮裹著的奶油，溫熱的血止不住地流。
“小兔子？小兔子？”
10086，快，我用神識裹著他的靈魂，你一定有辦法收納對吧？
鹿與攏住兔悅，壓下狂跳的心臟，幾步遠離戰場。
【從屬收納空間需要交付100生命值。】
交交交，把兔悅收好，我去給他報仇。
【生命值-100，從屬收納空間開啟，收納S級雪兔皇（兔悅），當前星主生命值705。】
“竟然被一隻兔子擋了，魔手，你感知力下降了？”
帝辛有些不滿，方才那是多好的機會，竟然被一隻不起眼的兔子破壞了。
魔手咔嚓一聲從虛空伸出，“桀桀桀，那隻兔子是頂尖的雪兔族，擁有「遁空」天賦，他突然閃到前面，我也沒辦法。”
“這次偷襲失敗，下次就難了。”
炮火轟鳴聲中，帝辛鎖定鹿與的位置，手中寬刀一橫。
“看我的節奏，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沒問題。”魔手再次遁入虛空，隱匿行蹤。
擦去手上溫熱的血，鹿與面朝攻來的帝辛露出一個冷笑。
“刀疤男，你們帝族果然卑鄙虛偽，最擅長偷襲，無恥至極。”
“哈哈哈，什麼無恥？這叫兵不厭詐。小朋友，你面臨的可是戰爭，不是遊戲，要想哭慼慼就回爐重造吧！”
帝辛橫刀重重砍來，暴漲的刀氣幾乎撕裂空氣，讓鹿與周圍的空間全部變成刀刃的攻擊範圍。
“戰爭？”
鹿與金眸微眯，沒有躲避，反而迎面而上，手掌輕抬，去接那把能把他斬成兩半的寬刀。
帝辛見狀哼笑一聲，“愚蠢！”
魔手跟上，一定要把鹿與的人頭給陛下雙手奉上！
“咔嚓！”
身後傳來幾聲輕響，鹿與神情一肅，心道：果然來了。
他不減速依舊去接刀刃，只是神識聚力不再防護，而是攻擊。
♾️M值發動，鹿與身上突然爆發一股撼天動地的威壓，雖然只有一瞬間，但還是讓在場所有人的心口一涼，死亡似乎與所有人擦肩而過。
“噗嗤！”
在帝辛斬下鹿與手臂的同時，魔手突然發出一聲慘嚎，在帝辛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化為一片一片肉瓣，一直延伸到虛空深處。
“潺潺潺——”
一大攤手化血，就像半空中開了個血色瀑布，驚得戰場上所有人停下動作，看向製造這一奇觀的主人——鹿與。
他斷了個手臂，面色卻鎮定，像個沒有痛覺的機器，一腳踏碎帝辛分佈四周的刀氣束縛。
“怎麼可能，你剛剛做了什麼？！”
帝辛簡直不敢相信，魔手之所以能在空間自由穿梭，就是因為P值高達SS級，是堪比食鐵獸的稀有物種。
他們帝族研究所直到現在也只無性繁衍出了五隻，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