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這次我不會阻攔，你想死就去死吧。
“等等，咳，阿零，我這麼多年就做成了這一件事，只要黑洞繼續擴張，不僅大力神A，連同艾斯1101都會被吞噬，那樣不是也為你報仇了嗎？”
坤林嗆出一口血，僅剩的一隻手抓住鹿與的胳膊，祈求道。
“你的報仇就是把一堆不相關的人拉進來一起死？”
鹿與不贊同道。
“不相關？阿零，那些默不作聲、懦弱無能、跪地自厭的人正是將帝族推至高位的幫兇，可不是不相關吶。”
一滴血色的眼淚滑過坤林的眼角，“停手吧，阿零，我們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徹底離開，也許還能在夢中遇見想見的人。”
想見的人？
鹿與眼前飄過晝的黑色身影，10086增加生命值的機械音在繼續，坤林哀婉的勸阻聲夾雜其中，和黑龍仰天的長嘯融為一體。
“阿零，讓塵歸塵土歸土吧，所有生命都是宇宙間的微量元素，只是消逝再重生罷了，對整個宇宙不會有絲毫影響。”
坤林攥緊手指，不想鹿與破壞他好不容易完成的滅世大業。
……
塵歸塵，土歸土，萬載輪迴，生死同一。
坤林說的其實有道理，但……
我們有什麼資格替那些努力活著的人做決定？
哎——
晝，如果我以後的每一次迷茫，都能再返回你那時的擁抱裡就好了。
藍天在鹿與眼中延展出黑龍翱翔九天的模樣，再俯身而下，沒入金沙聚集的銀河。
他張開手掌，看黑白灰相間的吞噬之力劃過指尖。
“失去的已經失去了，活著的人還有活的權利。坤林，你母親為你而死，若你氣不過，可以殺帝君殺帝族，但那些其他星球上勤勤懇懇過完一生的人又和你的故事有什麼關係，他們為什麼要為你的悲劇買單？”
“以前你是個寧願讓自已被火烤，為飢餓難耐的拾荒者充飢的愚善之人，現在卻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自私者了。”
鹿與語含嘆息，坤林卻閉上眼睛，咬咬後槽牙。
“鹿與，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你明明知道。”
血淚一滴滴滑出他的眼眶，砸進永無止境的黑洞。
“既然你執意要破壞我的計劃，那就殺了我吧，鹿與，殺了我。”
“上次你想死我阻止了，這次我不會阻攔，你想死就去死吧。”
鹿與垂眸，眼含淡淡的遺憾——
“哈哈，鹿與，你變了，你變了，我們都變了，哈哈哈，快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
坤林口吐鮮血，邊哭邊笑，模樣狼狽又悽慘。
鹿與：“如你所願。”
“噗嗤！”
一抹金色光環貫穿坤林的胸膛，頓時讓那顆微弱跳動的心臟血流如注。
“噗咳咳，阿零……”
坤林僅剩的那隻手突然發力，靠近鹿與的臉。
“再見……”
坤林的唇輕輕擦過鹿與的臉頰，熾熱的吐息噴進他的眼眶，讓他想起火光烈烈中那滴解渴的眼淚。
坤林淺淺一笑，便停止心跳，像片失重的羽毛，墜落，墜落，墜落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再見，阿林。”
你眼淚的味道我記得，很甜，和你那樣苦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鹿與呢喃一句，目視他像他母親一樣，沒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也許他們會在某一個地方再次相遇也說不定。
“再見，再見，哎，永別了。”
鹿與腳步前跨，沒入混沌色的吞噬球裡。
人一生要有多少次錯過和遺憾才算完整？
鹿與腳踩金環，靠近釋放吞噬之力的源頭。
“10086，這兩顆星核在融合？”
在他面前，兩顆被雷電環繞的黑金色星核相互碰撞擠壓，似乎要吞噬另一方，又似乎在阻攔對方吞噬自已。
【叮！吞噬之力吸收完畢，10086全面升級，當前星主生命值188969。】
【回星主陛下，是的，東西雷星的兩顆星核在融合。】
“如此，那麼融合之後，大力神A星系就只需要一顆主星，只需要雷暴一個王了。”
鹿與說著，心中卻有種奇怪的感覺。
“黑羊星盜的意圖，鴻蒙和帝君完全沒有察覺？”
也許不是沒有察覺，而是任其發展，或在其中推波助瀾？
【叮！星主，檢測到艾斯1101系統發向這裡的緊急訊息，是否接收檢視？】
“艾斯1101？帝君的系統為什麼給你發訊息？”
鹿與很驚訝。
【上次探測座標時，艾斯1101記錄了連線本系統的線路，至於發訊息的目的，10086不知。】
“那接收吧，我倒要看看帝君想說什麼。”
【接收成功，內容如下：
鹿與，沒想到鴻蒙那女人有你的人體基因，還造出和你一模一樣的仿生人——她的野心不小，你若腦子有貨，就該明白三方鼎立的平衡性有多重要。
所以本帝願意和你達成和解，黑龍可以給你，但你佔領完大力神A就止步於此，不要再把主意打到我帝星身上，好好安安分分地做你的星主。
艾斯1101星系星主帝君-急件】
鹿與挑眉，“帝君這話說的，真有意思。”
【帝君發覺星主的實力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強大，所以為了長遠考慮，主動求和。】
“哦？10086，你還會推理了？”
【星主，10086全面升級，初步意識的建立已經完成，10086現在是你最親密的戰友。】
“昏和媽媽當初造你的時候都裝了什麼程式，你怎麼人里人氣的？”
【星主，10086的源程式很簡單，只有一個指令。】
“什麼？”
【\/\/愛你唯一的主人——鹿與\/\/】
“……”
【10086雖然有了意識，但愛具體是什麼，10086還未明白。】
“愛，那很複雜的，10086，你有很多東西要學。”
東西雷星的星核還在碰撞融合，鹿與眼波流轉憶起鹿璃和昏的笑臉，萬分慶幸他活到了現在。
【好的，那現在，大力神A星系已經被星主收入囊中，還要不要繼續進攻，朝向艾斯1101，朝向帝族帝君？】
“當然要繼續，帝族不用全死，但帝君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