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床前試探
“妹妹。”顧弈長身玉立站在陸嬤嬤身後，望著盛裝的妹妹，眼裡滿是擔憂。
“陸嬤嬤，我想和兄長單獨聊兩句，還請你……”
顧音話音未落，陸嬤嬤已經帶著眾人悄然退出了內室。
“妹妹，一定是他們逼你的吧？”顧弈壓低聲音問道，“你別怕，兄長與你相貌相似，不如我替你……”
“兄長，你別急。”顧音打斷他的話頭，這怎麼可能，男女本來差距就大，即便是換了裝束，又怎能瞞過經驗老道的嬤嬤們。再說了，若是自已逃出去了，兄長和爹孃又跑不了。
“兄長，我想過了，不管怎麼樣，既然命運要讓我成為景曄的皇后，我只能積極承受，你和爹爹阿孃都不用擔心，我會好好接受，必不會讓顧家蒙羞。”顧音看著兄長淡淡笑道，眼神愈發堅定。
不管景曄是死是活，從今日起他倆的命運都會時時刻刻聯絡在一起，與其退縮，不如堅定向前。
“妹妹，你真的想好了？”顧弈看著妹妹堅毅的眼神，心裡有些不好受。
“是的。”顧音點點頭，笑了笑說道，“當年我嫁與裴琛時，你們何曾想過我會落到這般下場，這一回就當是我為自已為顧家拼一把。”
她轉過身不讓顧弈看到自已眼裡蘊含的淚花。
“兄長，我的嫁妝清單、地契都在思月那裡收著，我原以為有時間可以慢慢處置，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我想若是可以折現的話不如請兄長儘快處理，銀票放在手中，心裡安心。”顧音低聲說道，“以後用錢的地方會更多。”
她沒有說有了這些錢以後若是想要逃離也會方便的多。她怕嚇壞兄長，這些話終究還是嚥下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妹妹，那是你的嫁妝，我與爹孃是不會動用的。往後即便折了現，銀票也會給你送進宮裡來。你要知道你即便貴為皇后，也有很多地方需要打點。”顧弈不容置疑地擺手說道，“我手頭還有些錢，你儘管放心。”
“兄長，還有思竹的事，你千萬不要忘了跟進，她這般忘恩負義，定是有原因的，這事不解決，我心頭難安。”顧音沉聲說道，話語裡有淡淡的憂傷，“往後我們再見面可就難了。”
顧弈點點頭說道：“妹妹，你要處處小心，你說的我都知道了，你放心。爹孃已經在回京的路上，路途遙遠，我安排好京中的事就去接他們，你的事我也會好好和他們說明。”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顧弈知道陸嬤嬤肯讓自已與妹妹單獨見面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他依依不捨地上前輕輕擁住妹妹的肩頭，再緩緩放開，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顧音哽咽著將眼裡的淚慢慢憋住。
內殿裡，景曄閒閒躺在榻上撥弄著荷包問道：“望軒，今夜他們該動手了吧？這幾日，朕看他們早就按捺不住了。”
“陛下，臣也以為今日或許是他們動手的日子。您想想您病情惡化，今日大婚沖喜的訊息如今可是人盡皆知，他們定會覺得有機可乘。”方望軒看他陶醉地嗅聞著荷包，心裡想著這人怎變得如此膩膩歪歪的，真是沒眼瞧。
“那就暢通無阻地放他們進來，朕正好想知道他們是想直接殺了朕，還是想弄個傀儡好掌權。畢竟朕的二叔死了，景家正統的血脈可沒幾個了，不是傻子就是瘋子，哈哈，真是好笑。”景曄嘲諷道，好像自已不是景家的人一樣。
“臣遵旨，可是……”方望軒有些猶豫，“只是臣怕到時候萬一嚇壞了娘娘，那可就不好了。”
“你以為朕是死人？”景曄嗤笑了一聲，臉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朕這會兒閒得發慌，正好一舉將這些人給掃清了。”
“是，陛下。”方望軒摸了摸鼻子，心想你這會說的輕巧，萬一嚇壞了皇后，你往後的日子可是不好過。顧音可是聰明人，你騙她入局又讓她受了驚嚇，她定是要惱的。
景曄臉上一片得意之色，今日他將抱得美人歸，天上人間，這是唯一一件讓他開懷大笑的大喜事。
“陛下，您快躺好，李太傅帶著朝臣來看您了，他們都到外殿了。”李德福慌慌張張進來稟告。
“慌什麼？穩著點。今日可是朕的大婚，你再這樣蠍蠍蟄蟄的，當心朕讓你回老家。”景曄低聲怒斥。
李德福嚇得兩腿打顫，雖說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可陛下這裡都是雷霆之怒，他實在是消受不起。
哎，也許成婚後就會好了，他這明顯是慾求不滿啊，一想起陛下在顧娘子那裡討不到好，李德福心裡頭又寬鬆了些。
“陛下，陛下，今日是您大喜日子，您就不要動氣了。李公公這樣他們反而會以為陛下你真的快要不行了，豈不是歪打正著。”方望軒連忙打起了圓場。
李德福感激地看向方望軒連連點頭。
景曄已被方望軒攙扶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氣息奄奄，看著倒像是那麼回事。康太醫也被方望軒請了出來，一邊扶脈一邊嘆氣，這火候剛剛好。
朝臣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邊上還有個臉色鐵青的方望軒，時不時地回頭抹眼淚。
“陛下……”李太傅演技一流，一句陛下剛叫出口，立馬老淚縱橫。
“康太醫，陛下這……”不明真相的王御史也跟著哽咽起來，一邊流淚一邊慶幸自家幼女幸而不在參選之列，若真是選上了，那不是就要……
他不敢往下想，想起前兩日的傳聞，說是這回選秀就是衝著立後去的，萬一陛下有個三長兩短，或許那皇后也要跟著殉情，想起這個，他心裡頭不知有多慶幸。
“陛下，陛下……”錢太尉往前湊了湊，藉著哭哭啼啼撲向龍榻之機會，趁人不備，將手指偷偷放在景曄的鼻下探他的鼻息，還以為自已神不知鬼不覺。其實他這番動作早就落入了方望軒的眼中。
見景曄臉色蠟黃，鼻息微弱，胸前的傷口隱隱透出些血色，錢太尉暗暗點了點頭，看來傳言不虛，看這樣子，景曄還真是時日無多了。